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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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办公室里，一蓝一棕两个脑袋跪坐在地板上。
窗帘遮住了想要跳进来的阳光，黑暗中，夜蛾正道勾勒着手上的毛毡玩具。
余光中看见对方手中的玩偶已经具备了熟悉的轮廓，黑子哲奈忍不住一抖，从身体的各处都传来了幻痛感，她将脑袋埋得更低。
反观跪坐在她旁边的家入硝子却是一脸淡定，甚至从她涣散的瞳孔可以察觉她已经在发呆了。
不一会，夜蛾正道开口了。
“硝子，你先回去。”他说。
在黑子哲奈难以置信的眼神下，家入硝子轻松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黑子哲奈僵住了：“？”
等等，就留她一个人？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的脖子像是机器人般咔咔地转动，看向夜蛾正道。
外面的风吹的办公室的窗户噼里啪啦得响，沉重的窗帘被吹动一些，又打回窗帘上。面前的夜蛾正道仿佛还无比专注于勾出玩偶的身体。
半响。
“总监部等下会让人带你去京都。”
“关于这次的事情，你就说是在我的授意下带她出去散心。”
夜蛾正道放下了手中的玩偶，严肃地对着黑子哲奈说道。
事实上这三天总监部不是没有派人想把家入硝子带回来，但都在半途中遭遇了不明的伏击从而行动失败。
虽然调查后都表明了是诅咒师所为，但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夜蛾正道眼神颇为复杂。
他注视着面前这个他曾以为毫无背景的学生，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咒术界这样毫不在意普通人的世界中，黑子哲拥有背景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她背后站着的似乎并不是日本财阀。
总监部的人脾气不好，或许会把之前行动的受阻都迁怒在她身上。
跪坐在对面的少女仿佛是有些不理解他的话，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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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于严厉的老师居然会说谎，黑子哲奈眨了眨眼，仿佛看到了对方冷酷外表下下柔软的心脏。
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但不打算真的按照他所说得那样做的黑子哲奈歪了下头，放轻了语气：“没关系的，夜蛾老师，我能自己解决。”
猜到了黑子哲奈不会这般轻易地答应的夜蛾正道还想再说些什么事，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黑子哲奈，根据总监部的命令，你现在要和我们走一趟。”
总监部派来的两位准一级咒术师在没有听到里面人的回复后自顾自地推开门，居高临下地对门内说道。
黑子哲奈站了起来，她没有开口，像是先前的家入硝子一样先轻轻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趴在她身边小憩的哈士奇伸了伸懒腰，抖了抖身上的毛，站起来。
——它四肢紧绷，冷冽的蓝眸注视着门口，背脊躬起，尖锐的牙齿反射出森白的光。
“哲奈。”背后夜蛾正道仿佛提醒般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黑子哲奈犹豫了一下。
而门口的男人却在这时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轻蔑。
“平民果然就是平民，如此卑贱！一点礼数都不懂，我们可是御三家的大人，见到我们是要行礼的！”
他一挥手，三把小刀朝着黑子哲奈的脸和膝盖飞去。另一个人也嘻嘻笑着，幸灾乐祸等着看少女下一秒求饶的表情。
然而——
没有如他们所料露出惊慌的神情，黑子哲奈略微抬眼，冷漠地就像是在看蝼蚁。
“！？”
扔出小刀的咒术师竟是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又恼羞成怒！
不过就是个平民，还是个女人！竟敢——
温热的呼吸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头上的光突然被什么东西遮蔽，他惊恐地回头——门外，有三层楼高的野兽黑沉的目光锁定着他，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对方的嘴张开了。
他的喉咙都因为恐惧涌出了铁锈味。
利齿刺进皮肤的疼痛感令咒术师忍不住破口大骂。
“贱民！你竟然敢！我可是加茂家的人！！！”
看着同伙被甩出几十米远，另一位黑发男子收起浮现在眼中的轻视，他语气变得谨慎，因为巨大动静而开始心慌。
“黑子小姐，带你去总监部是上面的命令，就算你为难我们两个人也是没有用的。”
他竭力做出和善的表情，话语中却充满威胁：“你也不想和各位大人作对的吧？”
黑子哲奈冷眼看他这副作态。
挂着虚假的微笑，但眼底深处的轻蔑和愤怒却完全藏不住。
比六道骸的演技差远了。她在心里评价。
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要把他怎么样，毕竟去总监部还得有个人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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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送进医务室的人骂骂咧咧的话，家入硝子动作一顿，手上的小刀不禁一松。
“啊——！！！”
家入硝子：“不好意思，手滑。”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刀，仿佛很嫌弃般地捏着刀柄将沾血的刀扔进了垃圾桶。
加茂家的咒术师愤怒地瞪大眼睛：“你这个臭女人，还不快给我治疗！！！”
打了个哈欠，家入硝子揉了揉耳朵。
“刚刚好像有狗在说话，你们听到了吗？”她问医务室的其他人。
没有背景的咒术师自然是不敢得罪御三家的人，但他们也不敢得罪面前的医师。只能低头讪笑着不语。
加茂家的咒术师虽然对她的口中狂言感到不满，但深知家入硝子脾气，而他们日后还需要对方的反转术式，更何况这家伙不过是家族中没什么地位的人。从小就知道要将利益最大化的他们也不会选择为这种人出头。而御三家彼此向来不对付，医务室中属于五条家和禅院家的人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齐齐嘲笑道。
“是啊是啊，哪来的狗在叫，可别影响大家的休息。”
“真差劲啊加茂康，你这样子别说，可真像只丧家犬狗啊。”
“被一个刚入学的学生打成这样，真丢御三家的脸。”
加茂康的脸色难看，仇恨地瞪着其他人。
家入硝子看着手机上来自一个奶昔头像传来的消息，手指犹豫地在两名同窗的对话框上划了划，终究还是尊重对方的意愿地按灭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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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京都市中心，又进入到一片树林中，车停在快要走出树林边境时的地方，下车后自称来自五条家的咒术师拿着眼罩看着她。
黑子哲奈：“……”
“对了，”还没等她说话，对方又拿出一个手镯，嘴里说着歉意的话，眼里的恶意却根本藏不住：“抱歉了，为了诸位大人的安全，你必须带上这个才能进去。”
黑子哲奈没什么所谓地伸出手。
“唔！”
刚一带上，原本已经熟悉依靠咒力运转的身体却突然地一沉，黑子哲奈不禁发出一声低哼。
五条家咒术师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带着眼罩面露不适的少女，讥讽地想。
果然是蠢笨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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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走了很久才停下，黑子哲奈感受到有人取下自己的眼罩，还谦卑地向自己鞠了一躬。
“咒术师大人，诸位大人正在里面等候您。”
身穿和服的女人带着仿佛已经刻在了脸上的尊敬神情，眉眼间都看不出一点其他的情绪，令黑子哲奈感到心中发寒。
她大踏步走进内室，与来来往往小步走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仆人们形成鲜明对比。
等到转身进入纸拉门之后，首先映入黑子哲奈眼中的就是一片昏暗，房间内一片寂静，只能通过呼吸声判断出在场大概有十几个人。
黑子哲奈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审视又恶意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又过了一会，随着一道冷哼，微弱的烛光在四周一盏盏亮起，纸拉门中倒映出每一个人年老的影子。
微眯着眼睛也完全看不清一个人的脸的黑子哲奈：……
眼看着少女没有流露出任何他们预想中的反应，坐在最中间的人首先开口。
“黑子哲奈！在高专有明文规定下还带着反转术士离开，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反转术士……
甚至都没有说硝子的名字啊，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黑子哲奈还是眸光一暗，随即不耐烦地怼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国家有哪天法律规定了我带同学去我家玩是犯罪啊。”
对面的人被她的语气激怒了，提高声音劈头盖脸地呵道。
“违背总监部的命令就是罪！”
“身为咒术师就必须遵守总监部的命令！”
“更何况反转术士对咒术界的重要性岂是你一个学生能够明白的！她作为一个女人，能够拥有反转术式就是她至高的荣耀，我们给她提供了保护，她就应该老实待在高专，随意出去只会增添我们所有人的麻烦！”
黑子哲奈棒读：“这样啊。”
“黑子哲奈！你是在质疑总监部的决定吗！？”
另一侧的老头秃鹫一般的眼神盯着她，沟壑纵横的脸上雕刻着多年高位者的威压。
黑子哲奈眉毛一挑，不打算忍了，语气压低：“如果我说是呢？”
总监部的人立刻炸了锅。
“你竟然敢！”
“如此狂妄之徒，决不能留！”
“但是她的术式……”
“不过一个准一级术师罢了，竟也敢忤逆我们！”
“不能留！”
众人争吵时，坐在第三位的白发老人开口劝道：“大家也不必如此激动，年轻人嘛，难免意气用事了一点。”
黑子哲奈不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总监部居然还有好人？
“禅院刚，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禅院家打的什么主意！你在装什么装！”他对面的另一个人立刻骂道。
禅院家家传术式十种影法术也是召唤类术式，与黑子哲奈的术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在黑子哲奈第一次在咒术界亮相时其他两家就听闻禅院家有意向拉拢她成为下一任继承人的侧室。
但是强大的术式拥有者又岂会只有他禅院一家盯着，如今禅院刚在众人面前给黑子哲奈说好话，不过就是为了能够抢先五条家和加茂家！
对方七嘴八舌之下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黑子哲奈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你们说完了吗？”
“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到底谁给了这些老不死的勇气来安排她的婚姻啊，还侧室？这些人究竟生活在那个年代？
黑子哲奈直接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住！”正和禅院刚唇枪舌战的加茂三长老立刻叫住黑子哲奈，就连禅院刚的脸色也变得不好。
——黑子哲奈这番举动，分明是没把他们总监部的人放在眼里。禅院刚眼神阴霾。
看样子要和家主提一下了，如此粗鲁的女人，怎堪当禅院家下一任家主的侧室！
在禅院刚也不在为黑子哲奈说话之后，众人再也没有争辩了，为首的老人开口就要定下对她的处罚。
“黑子哲奈，违反总监部的规定，私自带领反转术士出行，后又忤逆总监部，目无尊卑，现剥夺其准一级术师的身份，关禁闭三月；并且反转术士家入硝子的所有优待全部撤销，待其……”
——“我说。”
冷冷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子里响起，明明无风，但烛火却猛烈地摇曳着。两道影子在黑子哲奈的身后缓缓地变大，再变大，逐渐占据了大半个空间。
坐在其中一头巨兽身上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盯着突然失声的众人，嗤笑道：
“这样自说自话不太好吧。”
“啊——！”许久，一道尖叫声打断了寂静。
“来人！快来人！”
“怎么回事！不是抑制住她的咒力了吗！？”
“一群饭桶！！！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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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阿纲！不是说好了高层的事你来解决吗！”哈士奇巨大的身躯下压着几十个陷入昏迷的人，黑子哲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揪着它的毛。
“嗷呜~”被扯痛了，小白惨叫一声，她连忙歉意地摸摸。
“不能怪我啊，哲奈。”对面温润的声音传来，通过话筒有些失真。
远在意大利的沢田纲吉偷摸地看了无动于衷的reborn一眼，小小声地说：
“是reborn啦，说要让你历练一下，才不让我告诉你唔！”
“很痛啊reborn！”伴随着一声跌倒的声音，沢田纲吉吃痛的声音传来。
黑子哲奈：“……”
电话的另一头换了一个人接电话。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就陪着阿纲一起去三途川旅游吧。”来自老师的冷酷无情的命令。
“诶——怎么又有我啊！！！”
在听见师弟马上就要再次迎来一顿毒打前，黑子哲奈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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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总监部被砸了！”
五条悟叼着棒棒糖，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瞪得溜圆。
“是的少爷，家主让我告诉你在高专去试探一下黑子哲奈的深浅，若是可以拉拢就……”
话音未落，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
“哈哈哈哈哈杰！杰！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哈哈哈哈！！！”
五条家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