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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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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旸来得比预计要快,他全副武装,戴着墨镜帽子口罩,一进门,韩泽愣是没认出来,反倒易知一眼看穿,惊讶道:“你不热呀?”
与此同时,林旸也在问:“你额头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磕碰。”易知说。
“哦,”林旸一边应,一边脱了外套,摘下口罩,“热死我了,但不裹严实一点,被人认出来上新闻,经纪人会杀了我。”
“你是自己开车过来,到停车场搭个电梯,就几分钟时间,应该不会出问题。”易知心疼他,扯了几张纸巾帮他擦汗。
林旸笑眯眯地贴过去,像只猫一样挤到易知身边:“还是你有经验。”
这情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两人关系有多好,一旁韩泽有些坐不住,站起身问:“你们怎么会认识?”
林旸还拉着易知的胳膊,听见声音才想起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有些奇怪地偏过头:“就是认识啊,倒是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哥?”
“哥?”韩泽满脸疑问。
易知赶紧偷偷拧了林旸一把,
“师哥。”林旸面不改色地撒谎。
“我们都在廖老师那学过声乐,我入门比旸旸早,按辈分是他师哥。”易知稍加润色。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韩泽半信半疑,望着林旸问。
林旸小声嘀咕:“我的私事干嘛要和你说。”
韩泽又说:“那在鸣泉居那天,你见完他明明哭得两个眼睛都肿了,我问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你也不作声,在房间里闷了好久。”
“所以说,罪魁祸首还是你啊?”易知撞了撞林旸肩膀,低声笑。他看出来了,韩泽这次上门找茬,看他不顺眼只是其一,为林旸出头是其二,冲着这一点,他对韩泽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
林旸鼓了鼓脸颊:“明明是他会错意,怎么能怪我。”
韩泽皱皱眉,看上去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就算是朋友,借钱也应该小心一点。”这话显然是掺杂了过多私人主观情绪,有些不好听了。
不过易知同样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打算,拉住想要开口的林旸,笑着说:“韩先生,一厢情愿的行为不叫好心,叫多管闲事。”
韩泽脸色一黑。
“还有,”易知不等他开口,接着说,“明知道自己错了,却不承认,这叫死鸭子嘴硬。”
“你——”韩泽刚想说话,覃应初敲着门进来了。
“这么多人,难怪外面就听见闹哄哄的。”覃应初先走到桌边,放下手里一沓资料,对上韩泽还有些惊讶,“你要来怎么不跟我说?”
“我又不像你,闲着没事来当免费苦力。”韩泽没好气地回了句。
“你吃炮仗了?”覃应初皱皱眉,见韩泽黑着脸不说话,又把目光转向易知。
“呃,”易知犹豫几秒,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韩先生以为我从林旸那骗了钱,刚刚已经解释清楚,是个误会。”
易知说得简单,覃应初却很快明白过来,他叹口气,拍拍韩泽肩膀:“你跟我出来。”
等两人出了门,林旸才挤着易知问:“他就是覃应初?”
易知点头,刚才气氛尴尬,连介绍都忘了。
“果然很帅啊,和想象中的大老板完全不一样。”林旸认真评价。
易知沉默了一下,忽然转头问:“我刚才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啊?”林旸一时没明白。
“我是说对韩泽,态度有点差。”易知有些苦恼,韩泽毕竟是覃应初的朋友,他不该逞一时口快,一点面子都不留。
“还好吧,你只不过是说了些实话,而且韩泽看上去凶巴巴,人其实挺好的。”林旸安慰他。
“是吗?”易知还是止不住奇怪,“我觉得他对我,莫名有敌意。”
“要不回头我替你问问?”林旸出主意。
“算了,覃应初会解释清楚。”易知摇摇头,蹲下身继续整理东西,又问,“我还没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他是保全公司的老板,你知道吗?”
“知道啊,”林旸像个小跟屁虫,也蹲下来,“有一次办活动,场馆外面被粉丝围堵,我进不去差点迟到,是他出手帮忙。后来我准备从他公司请个保镖,但总挑不到合适的人,有几次活动他就来帮我站岗了。”
林旸下结论:“他应该是个挺负责任的老板。”
易知转头看他,目光里透着丝丝无语。
林旸伸手压压帽子,睁着大眼睛问:“不是吗?”
易知说:“他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林旸张大嘴巴:“怎么可能!哥,你喜欢男人,不要觉得所有人都喜欢男人啊!”
易知望着他:“那你还不说实话?”
林旸闭紧嘴巴,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就是那次活动,韩泽送我进场后,我收到一个恐怖娃娃还有威胁信,当时是他帮我处理,可后来我又收到几次,也不知道跟谁说好,就告诉他了。”
林旸见易知面色严肃,声音愈发小:“韩泽说他手下人没什么经验,才帮我站了几次活动,至于这次,我估计他是被威胁信弄得神经紧张,所以以为你也是来威胁我。”
“威胁信查出来是谁了吗?”易知问。
“还没有,估计是队友的粉丝,想要我离开团队,”林旸怕他担心,又补上一句,“不过我们团本来就打算年底解散,都是小孩子恶作剧,没事的。”
“如果再收到,就去报警吧,小孩子干出格的事不是没有先例,”易知苦笑道,“别忘了我是怎么死的。”
林旸怔了怔,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的。”
三年前,导致林亦知车祸身亡的那些私生粉,也不过才十几岁,最后连刑事责任都不用负,当时引起一片网络谴责,可结果到现在,娱乐环境并没有改善多少。
林旸不想易知回忆起伤心事,转移话题:“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帮你。”
易知说:“不多了,你坐着玩吧,一会儿忙完了带你去吃饭。”
林旸听他这么说,咧开嘴嘿嘿笑了一声。
易知有些莫名:“怎么了?”
林旸笑眯眯地:“真好,还是和以前一样。”他说完站起身,放轻脚步走到病床边,又问:“这就是妹妹?”
“是啊,她叫易慧,今年刚满18岁。”
“嗯,那以后也是我妹妹啦!”
易知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也想说一句:真好。
过了没多久,覃应初便回到病房,却没见韩泽的身影。
“韩先生回去了?”易知望了眼门外,问。
“嗯,他还有些事情。”覃应初答,顿了顿,又道,“这次确实是他误会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用,”易知摇摇头,“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也是,还是应该让他亲自跟你道歉。”覃应初道。
易知没想到覃应初这么当回事,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刚才我对韩先生挺不客气……”
覃应初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那就下次一起吃个饭,有什么话当面说,你这位朋友也认识韩泽吧?”
易知和林旸一起点头。
“你们两个果真是朋友,连表情都一样,也就韩泽那种粗神经看不出来。”覃应初摇摇头。
“可能他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多替你考虑,所以才对我有一些误解。”易知说。
“总归还是他误解你,这点我已经教育过他。”覃应初边笑先说,抬手看了眼手表,道,“先不说这些,我刚才问过护士,十点能准时出发,我们先把东西搬下去。”
易知应下,抓紧时间把箱子都封好,有人帮忙,上下跑了两趟,就把东西搬完了,这之后转移病人有医生护士接手,他们只需要开着车跟过去就好。
到了新的护理中心,一切也都准备妥当,连住院手续都提前办好,只需要易知签个字就好。
易知站在宽敞的病房里,想起几年前他一个人忙上忙下的场景,顿时感受到“关系”带来的好处,以及覃应初的好。
易知手上忙着整理东西,心底却在盘算中午该请覃应初去哪吃饭,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覃应初一连接了好几通工作电话,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易知只好将盘算往心底压了压,等他挂完电话,才问:“是公司有事吗?”
“法务部出了点问题。”覃应初答,低头发了条信息。
“那你要不要回去处理?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易知问他。
“嗯?”覃应初短暂地停顿了下,收起手机,忽然弯腰凑到易知面前,惊讶道,“不会吧,我忙了一上午,连饭都吃不上,就要被你赶回公司?”
易知被他突然逼近的气息冲击,脑袋一下子懵了,傻乎乎地回了个:“啊?”随即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话,连忙解释:“不不,不是,我怕耽误你时间,刚才还在想请你去哪吃饭……”
覃应初笑了声,打断他:“行了,跟你开玩笑呢。”
易知摸不准他的意思,微微后退了一点,问:“那你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公司那边没关系?”
他刚退,覃应初就拉住他肩膀说:“别动,你纱布掉了。”
易知顿时不敢动了,整个人僵硬着,任凭覃应初动作,听他在头顶解释:“吃过饭再回去,公司请了那么多人总是要做事的,什么都要我出面怎么行?”
易知忍不住笑了笑:“那粤菜可以吗?来的路上我看到有家粤菜馆,还算清净,林旸过去应当没问题。”
目睹全过程感觉自己非常多余的林旸毅然决然背过身,假装忙碌:“我都可以,你们决定就好。”
覃应初替易知整理好纱布,站起身,也道:“我不挑。”
属于覃应初的气息一瞬间远离,突然拔高的身形,从易知的角度看过去,是性感的喉结与下颌,易知盯了两秒,忙将视线滑到手里待整理的东西上,掩饰一片心猿意马:“好啊,就这么决定了。”
午饭很愉快,饭后覃应初先一步回公司,易知和林旸则是整理完毕,和护士交待清楚,才一同离开。
林旸跑了一天也不嫌累,兴致勃勃,非要送易知回学校,要不是一张脸在年轻人中实在太有辨识度,他还想着去宿舍也晃一圈。
易知回到宿舍,心情还很愉悦,见时间尚早,便抱了一堆书去图书馆认真复习,不管未来他会走哪条路,眼下该完成的任务,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事实证明努力是有回报的,易知几门考试都发挥正常,不存在挂科的风险,给大三学期画上一个完美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