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北洛楠拾

21、瓦罐鸡

　　记不清是小时候哪一天，只记得像是一个假日，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奶奶说她在厨房的瓦罐里煮着东西，嘱咐我记得添一下碳，她要出去一趟。
　　在我睡醒洗漱完之后，那个瓦罐里的火炭已经烧的所剩不多，我赶紧拿着铁钳去厨房的墙角夹碳，忘了是什么碳了，好像是木炭，又好像是机子碳。
　　那天的天气很好，略有些寒冷，坐在瓦罐旁边看着火候的我倒是一直暖和着。
　　我打开过瓦罐好几次，看了好几眼里面是什么，好像是肉，但是奶奶没和我说是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肉，我也就没敢偷吃。
　　瓦罐的底座是一个四角支台，类似于一个小鼎，其中一个支脚因为长时间的火烤，断裂了，导致整个瓦罐偏了一些，我发现了之后也没有想到是因为长时间的火烧导致断裂，只是将其捡起重新放在断裂的地方，调整着角度继续添水添碳。
　　记不清那天我陆陆续续加了几次水，添了几趟碳，只记得等到奶奶回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瓦罐和我的侧面，我低着头用铁钳拨弄着瓦罐底座的火炭。
　　我问奶奶，那里面是什么？奶奶说那里面是一只小乌鸡，特地买来给我吃的，说是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要吃一只乌鸡。我也不懂，只知道能吃鸡了，这只鸡还是我自己看着煮了好久的。
　　那只鸡的味道我大抵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记得的是它的口感，与我以往吃过的鸡肉都不同，它像是被炖入味了一般，绵软，一咬就掉，一点都不柴，特别好吃。
　　想表达的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有对奶奶的思念，有对当初那个在瓦罐面前看着漫画书的自己的怀念，有对那个下午温暖阳光的回忆，还有对那只乌鸡无法抹去的情感。那是我第一次，奶奶告诉我可以有一整只鸡吃，我一个人的那种。
　　那瓦罐里，煮着的不仅仅是乌鸡，更是我奶奶满满的爱，藏在心里在日常中处处体现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