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五章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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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通透的海底，所有的人都仿佛成为了活体雕塑一般，一动不能动，却能从他们依然灵动的眼睛中看出他们心底的恐惧。
这一片凝如实质的大海却没有束缚住领域的主人楠生。她的身形微微一动，宛若一条游鱼般穿梭起来，长长的黑发在身后飘荡出妖异魅惑的曲线。
楠生从一个一个人的身前经过，最后停在了完颜朔的面前。
隔着人皮面具，看不见他真实的表情，在最初的一抹震惊平息之后，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她。
她双眼的瞳孔已经变作了和这海水一般的碧色，带着一丝困惑打量着面前的人，像是在确定什么，却又有些犹豫不定。
终于她缓缓伸出了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自己一倾身靠了过去。
海妖。
这是此刻闪过完颜朔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她的唇不同于冰凉的海水，带着一种熟悉的温润，完颜朔的目光瞬息间变得深了许多。
她在吻他的间隙，灵活的手指解下了他脸上的伪装，露出了本属于他的真容来。
气息交换，来自于气机的震动远大于身体的震动。
完颜朔体内的真气在楠生的吻中被调动了起来，以一个独特的轨迹在他的经脉中运转，透过气息交换进入楠生的经脉中，运转一圈融合了她的气机之后又回到自己的体内，如此往复，生生不息，连绵不绝。
这样薄弱而单纯的气机交换似是已经不能满足她。楠生抬起了双臂主动拥住这个男人，变得格外柔软的身躯也自动自发的依偎了过去，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意味。
早在两人气息交换数遍之后，完颜朔便已经脱离了领域的限制。楠生的领域对他撤销了禁锢，却依然牢牢地锁紧他所有的气机。如同某种凶悍的兽，短暂的表达了出了亲近平和之意，但若是对方有一点敌意或者反抗，便在自己绝对的威势下一击毙命。
现在这样的情形，是完颜朔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他曾经强自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注入楠生的经脉中以求圆融贯通，却毫无作用，甚至引起了楠生极大的痛楚。当时国师曾经劝阻他，巫术和素术修炼的体系不同，不可贸然为之酿成大祸，才让他住手。
而今楠生却自动自发的将两人不同的气息进行了交换融合。完颜朔功力已趋超凡之境，因而反噬也极深。体内的火属性已经暴虐到了一个疯狂的程度，一直以来都被他强自压制。然而此刻，楠生和他的气息每运转一周天，那反噬便削弱了一分。
只是此刻的气息交换虽对完颜朔有利，却也让他急速的流失着自己的修为。气息交换里绝大部分的能量都被楠生吸收了过去。
此刻的楠生就像一个黑洞，缓慢而坚定的吸取着完颜朔身上的能量。
这次的海上一役，让完颜朔明白了许多之前他所不懂的东西。
一直以来，关于至阴至阳之身，南原虽有传说，他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初遇楠生之时，她只是让他感觉到了她体质的特殊。那时候的楠生还并没有让他重视到而今的地步。或者说，那时候的楠生并没有表现出至阴之身应有的一些特征。
然而随着楠生被卷入两国争战，乃至素术和巫术的斗争。楠生随着韩部开始学习素法，她身上至阴的一些特性才逐渐逐渐显露出来。也是在那时他才明了这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以及当日黑狼将她捕获交给自己的真正用意。
可笑最初他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质而已。
随着素术的修行，楠生身上的改变越来越多。到今日海上楠生韩部联手和韩家对抗之时，楠生初借苍龙之力明显是力有不遂。远远的他便瞧出了她走火入魔的端倪，所以才会向韩重请战，想要打断她进一步的作为。
只因修行之人在走火入魔之时越是强大动用的力量越多，反噬越大。而且魔性也会在身体里残留的越发根深蒂固，反复为之，最后便会彻底的堕入魔道。运气好实力大增，然后在固定的时间会有极强的反噬，终生不得解脱。运气不好，则会毙命。
韩部走火入魔，完颜朔紧逼不放，存的便是让他明知有危险，也不得不反复动用那份力量，到最后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岂料李易却突然出现，逼得楠生强迫调用苍龙的力量。
却也在那时，完颜朔瞧出了一些不妥来。
原因就在于韩部击向楠生背部的那一掌。
事实上当时的楠生双眼血红，已是堕入魔道。却被韩部那一掌勉强打出了几分清明。紧接着韩部不顾自身和李易再度交手。那时完颜朔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楠生身上，是因为他发现，楠生在冲破自身的什么制锢。
直到楠生被苍龙震飞落入大海演化到现在的这个情形，终于证实了他所有的猜测。
楠生是至阴之身不假，却因为某种原因并未完全的显出至阴身应有的威势来。或许这也是数千年来都不见一个至阴女子的原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因为他们的认知上有一个根本的错误，以为至阴身的女子和至阳身的男子一般，天生便在修行的天赋上远强于普通人，至阳特征外露。岂料至阴身却有一种天生的禁锢。若不完全打破这个禁锢，便算不上真正的至阴之身。
或许历来有许多至阴女子出生，只是有的不被人识，有的则因为体质特殊的缘故早早的便夭折了。
楠生一步步的强大，正是由于她体内的禁锢一步步被打破的原因。如今海底的这个领域已经初显了她极为强悍的能力，不在他之下。
如今的楠生虽然没有走火入魔，却是出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中，所有的一切行动都出于本能。
她吻着他，气息交换乃至进一步的需索，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是至阳之身，她需要他来治疗自己的伤势。
事实上楠生伤得极重。那一下苍龙的震动虽然在最后关头冲破了她体内天璇一窍，却也让她经脉竟断，所以才会有而今大量吸取完颜朔修为的情形出现。至阳于至阴，至阴于至阳，本就是最佳的灵药和补品。
他最初发现楠生是至阴身的端倪也是源于此。初识之时，楠生几度在他手上受伤，有的严重到伤及骨骼内腑，都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痊愈。并非完颜朔医术如何高明或者药品如何神奇，只是因为他的至阳身本身就是治疗她最好的途径。所以才有一夜间便让她的断臂愈合，外伤痊愈的情形出现。
随着两人肢体的交缠，她需求的越来越多，完颜朔心底轻叹一声。知晓阴阳交融才是让她愈合最快的方法。
她失却了所有的神智完全是凭着本能在行动，他却还记得这海底除了他和她，还有许多韩家人存在。而在楠生身体发出的幽光照耀下，整个海底如此通透，一览无遗。她作为光源，更是注目的中心点。
他并不介意在众人面前寻欢。南原庆功宴上，不乏当场便有一些酒醉的部将拉住陪伺的女人宣淫的情况。
不过楠生不行。
无关道德底线。若是换一个女人处在楠生的位置，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介意让韩家的人好好看看他们东丘一心想要奉上后位的女人是怎样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借以打击东丘韩家和谨王李易。
可是楠生毕竟极为特殊。这个女人为他所有，也只能为他所有。不知何时早已被他看作自己的私有物，便是别的男人多看一眼都是死罪，何况他们的阴阳交.合还涉及到气息交换。
这是至阴至阳身的隐秘，如何能够展露人前。
早在完颜朔显露出自己真实面目的时候，就已经极大的震撼了韩家众人。
他们万万没想到南原王竟然易容潜藏于韩家，更没料到如今的海下会出现这么一幕来。
不过很快震惊就被惊慌所取代。
这里毕竟是海底。楠生的领域锁死了众人，若是没有外力相助他们无法逃脱。
人是需要呼吸的。
楠生和完颜朔的气息交换早就形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内息，他们不至于溺毙。而其他的人，虽然有素术修为能够在海里撑得比寻常人久一些，毕竟还是需要呼吸的。时间一长，众人的面色已经渐渐涨成了紫红色，只觉得眼前黑星直冒，肺和心脏快要在体内爆裂开来。
就在他们都以为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眼前一黑，凝固的海水突然恢复了原状。众人哪还有时间去想什么或者管楠生和完颜朔去了哪里，都是慌忙游出了海面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饶是李易和韩重修为精湛许多，也不得不浮出海面透气。先前楠生领域张开的时候，海面上的大船也被锁在了原地不能动弹。此刻倒是有机灵的弟子放了小船下来，接应李易和韩重。
李易面沉如水，神色间沉郁之色极重，一言不发的上了船。
当日里知晓楠生委身于完颜朔是一回事，今日见她如此又是另一回事。
何况当日楠生委身完颜朔乃是南原王强取。不过从今日的情形看来，那南原王立李楠生为正妃恐怕便不那么简单了。
楠生当真还会念及和他的几分旧日情分回到东丘？！
那脆弱不堪的几分旧日情分在这几年的敌对，追杀，猜疑，陷害当中又还剩下几分？！
今日海底一幕，折损的不仅仅是李易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更是帝王的骄傲和东丘的国体。东丘储妃，要被奉上后位之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南原王投怀送抱。
便是楠生有心回到东丘，也彻底的断绝了所有的可能。日后再相见，只能是一个兵戎相向，不死不休的结局。
他和楠生，无论愿与不愿，天意弄人也好，终于彻底的站到了对立面上去。
切断楠生领域的是完颜朔。
楠生身受重伤，虽然冲破了天璇又得完颜气息滋养，毕竟内力不足。支撑一个领域需要耗费的精力是极为巨大的。和楠生进行内息交换的完颜对她此刻体内的内力涌动掌控极为精准。就在她的内力呈现出颓势来的时候，他周身腾起了幽冥火将自己和楠生包裹了起来。
水火相克，领域遭到幽冥火侵蚀，内力不继无法支撑，顿时消失。
完颜朔并没有带着楠生浮向海面，相反，向着更深的海底潜了下去。
楠生一直本能的纠缠着完颜朔。他本就无法抗拒她，何况又隐忍了数年，完全的爆发开来。
随着两人一路下潜，衣物被彼此撕成了碎片，随着海流漂荡开去。海底没有光亮，偏偏却能看清楠生如皎月般的肌肤。
冷，没有办法形容的寒意从每一个毛孔里丝丝缕缕的透进体内，身体都快冻僵了。唯有拥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带着让她眩晕的温暖，让她无法自抑的靠近。
想要更多。
完颜朔虽已处于爆发边缘，却依然留有一丝清明。楠生身中奇毒，而他并不打算为了片刻的欢愉而死在她的身上。
早先重逢时他曾逼迫楠生喝下那瓶碧色的液体。那是他针对楠生体内的剧毒调制而出的蛊毒。他若不能近她的身，也要她尝到他的痛苦。那份蛊毒乃是情蛊，只要完颜朔碰触她，她便会无法抵抗的沉沦。
这是他的惩罚。
不过这份蛊毒却并非如此简单，同时还是解开楠生体内剧毒的药引，若是辅以药物和完颜朔至阳之血，奇毒翡翠蓝也并非无法可解。
完颜朔拿起胸前的项链，捏碎一颗宝石，一个小小的药丸出现在他的手心。他毫不犹豫地接着一吻之势迫使楠生吞下，同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度过些许鲜血过去。
伤口在海水中微微的刺疼。眼前的楠生如同小兽一般，冰凉柔软的舌尖卷过他唇瓣的伤处，微微的吸吮，在他体内激起了滔天大浪。
他再也无法隐忍。
完颜朔牢牢地掌控住了楠生的腰身，将要空城掠地之时，异变突生。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五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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