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吧！十二鬼月》侧畔花归

13、第十三章：世界名画

　　织田作之助醒来以后就感觉，自己的胃里火烧火燎般的饥饿感在泛滥，他的五感也是提升到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恐怖的程度。

　　比如说现在，就算他闭着眼睛，也能闻见身边人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的血液在皮下涌动，能听见那人一下下稳健跃动的心跳。
　　他知道身边人在发现他醒来以后，血液的气味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有人喜欢，在已经煮好的香辣火锅底汤里，加入适当的牛奶，中和调掉汤底的辣，又可以增加奶香。但有的人就会觉得这样破坏掉了汤底的辛辣浓厚。
　　而他就是讨厌加入牛奶的那种人。

　　而且织田作之助本能的意识到，这变化意为着什么，就像是猎物在被追捕时，因为恐惧和紧张身体会分泌出一种多巴胺，从而产生一种只会让捕食者闻到的特殊气味，而现在的这种变化就是因为太宰治正在紧张。

　　并非出于本人意志，紧紧只是出于本能的，大脑将太宰治归类为猎物，而将自身放置在捕食者的位置上。
　　他猛是睁开瞳孔，在太宰治的视角里，男人原本总是如海水般温柔包容的蓝眼睛，此时满是锐利的杀意，圆润的瞳仁渐渐变成了竖瞳，宛如伺机而动的猎豹。
　　一瞬间，太宰治以为以为好像是那被锁定了的，被猎豹扑食死咬开喉咙的绵羊。

　　织田作之助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饥饿的想要立刻向身边人露出獠牙的本能压了下去，他松开手离太宰治远了些。刚醒来就受到美味暴击，他现在嘴里一直不停的在分泌口水，总让他有一种一张开嘴，口水就会肆无忌惮涌出来的感觉。
　　太宰治看见织田作之助放开了他的手，稍微有些不安的将手往身后背了背。

　　因为过于饥饿，他的大脑始终处于一种思绪混乱的情况，本能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刻去吃啃食骨肉吸食鲜血，但他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没有没本能吞噬，不仅是他依然存留的人性避免让他这样做，脑海中还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许怎么做。
　　那道声音的主人应当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光是听到这样的警告，他就感觉就连身体里的血液都在颤栗。

　　“你是谁？”他在心里这样问，他觉得那个存在应该是可以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的。

　　那道声音沉默了许久，就在他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回应才慢悠悠的传来：“你可以选择变成幼年型态，这样消耗的力量比较少，你可以喝些人造血，或者干脆睡觉。”
　　虽然这个声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他总感觉这声音的主人对他温和了许多，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虚。

　　他抬头，不出意外的又对上了另一个心虚不安之人的眼睛。

　　“总之，孩子们都好好的对吧？”织田作之助在听太宰治讲解的过程中，不仅学会了变小的技能，也大致的明白了自己现在身上发生的状况，他变得比以前更强了，不仅是自身力量五感之类的能力提升，原本的「天衣无缝」从受到伤害后被动触发，变成了现在的可以主动的预知未来，并非只能作用于自身，而是可以随机的对一件事物进行未来的大概走向预知。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但是对于他这个杀手身份来说好像没什么用。

　　问出这句话之后，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眼前的太宰治看起来像是认认真真的听他说话，实际上已经在妄想着奇迹织织环游世界了。
　　一边想着穿着背带短裤，露出白皙大腿的正太织田，又想着穿着他的黑大衣拿着双枪耍帅的杀手幼织，脸上竟然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

　　……

　　“啊，难道说你是织田作的孩子吗？”不能照阳光的他裹着一件纯黑色的袍子，被太宰治抱在怀里，一路带到一栋大楼来。
　　太宰治把他放在照不见阳光的大厅里，就急匆匆的走了。徒留他一个人面对困难，对于孩子们纯真的疑问，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要说你们的监护人死而复生后，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吗？

　　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把这个话题圆过去，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他只是和织田作有些像而已，你们是不是太想织田作了，导致现在看个谁都能想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狛治，一边一脸正色的糊弄着孩子们，一边给了他一个一眼难尽的复杂眼神。

　　他站着一旁，看着狛治熟练的把孩子们哄走，然后转身朝他走过来，然后蹲下身，给了他一袋装着熟番茄红色的塑胶袋子，然后定定的看了他良久，刚刚一直像个大人似的的孩子，现在露出了一个略微孩子气的恼怒瞪视：“我可是都听说了，你想要跟敌人同归于尽，一心求死，不想活了！”

　　“对不起，饶了我吧。”
　　织田作之助现在这张正太脸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面对那双蓝旺旺的大眼睛，狛治装起来的表情立刻就破功了，他叹了口气，最后给织田作之助做一个拥抱：“总之，大家都还好好的，别太担心我们了。”

　　“看你这副样子，很饿吧，先喝点人造血吧。”狛治松开怀抱，指了指刚刚递给他的熟番茄红色的橡胶袋子，耸了耸肩补充道，“但是我不得不说，这玩意可真难喝。”

　　织田作之助拧开盖子把吸管插了进去，抿了一下口后，不得不承认狛治的评价是正确的，他以为军用压缩饼干已经够难吃的了，没想到更难吃的存在。
　　黏黏糊糊的口感仿佛是什么已经腐烂到出水的烂水果似的，不是有一股不新鲜的腥味，但是液体刚一入喉，仿佛要把人在火上烤一般的饥饿感便如潮水一般退却，胃里也像被暖流轻抚过，有了饱腹感。

　　“走吧，无惨大人正在等着你。”狛治又用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眼神看过来了。

　　“无惨是谁？”织田作之助问到，“需要我变回成人的模样吗，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

　　“没事。 ”
　　跟着他走进电梯，然后按到了最顶楼，事情发生了刚刚最顶楼明明是77层，77的数字闪烁了一下，然后变成了奇怪的第0层，织田作之助一愣，忙不迭的抬头看为他带路的狛治，对方回了他一个“别担心这很正常”的眼神。

　　电梯缓缓上升，随着向奇怪的第0层靠近，越来越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威压，那种打心底的臣服，让人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电梯门缓缓打开，入目的就是白炽灯照射下的大厅，简约的建筑风格，但是却没有什么人活动的影子，就像是酒店的客房，而不是一个人的家。
　　正对着电梯门的是一面巨大的液晶屏电视，以他的眼力甚至能看见屏幕上的一个浅浅地指印。

　　狛治低头俯下身，单膝跪地，向着空无一物的大厅里轻声道：“无惨大人。”

　　房间里的一扇门被打开，熟悉的小女孩从门里慢慢走出来，刷的灯一盏一盏灯灭掉，黑暗中女孩慢慢的靠近，身型慢慢的拉长，等到人站在他面前时，已经让他不得不扬起头才能看见来人的脸，猩红的竖瞳在黑暗中是明晃晃的危险。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好久，然后问：“所以我是应该叫你缘，还是叫你无惨啊？”

　　空气一瞬间凝滞，男人眯了眯眼睛，就像是在考虑他的死法一样，然后突然一声笑打破了这恐怖的气氛，单膝跪地的狛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直起来腰，刚刚那声笑就是他发出来的。
　　似乎是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似的，他手握拳靠在嘴边，清咳了两声，故作严肃的说：“我嗓子有点痒，没事儿，你们继续说，不用管我。”

　　男人死死的盯着狛治，想要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在自知做错了事的狛治越来越心虚，几乎要缩到墙角的模样里，织田作之助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裤腿。

　　“缘，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是的织田作之助能感受到虽然变了样子，但是眼前之人还是当初被他捡回家的那个小姑娘。

　　男人低头，最后也轻轻的笑了：“不愧是织田作啊。”

　　在织田作之助越来越茫然的眼神中，男人后退两步，一大一小的身影互相对视，仿佛场景在线一般，男人轻声道：“重新认识一下，鬼王鬼舞辻无惨，你未来的老板。”
　　男人身型慢慢的又缩水了，一个小姑娘出现在了宽大的男士西服里，头上的帽子都直接扣住了女孩的半张脸，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一样滑稽的可爱，她伸出白皙的手指，顶在了帽檐上把帽子微微撑起，露出了一双像草莓果酱一样的圆润红瞳，女孩对着这边露出了一个软乎乎的笑：“也是缘，你收养的孩子，欢迎回来，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