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跨越十二年的我》小猫你好吗

14、头发

　　许妮望着镜中染好的深蓝色短发，是自己魂牵梦萦好久的颜色。洗漱完的桑妍妍进来趴倒在床上，歪着头对着照镜子的她喊：“你不睡觉吗？染个头发至于这么开心吗？”
　　她躺在桑妍妍的身旁，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着答：“我以为我会很开心，没想到愿望一旦实现我就觉得好空虚了。”
　　桑妍妍撑着下巴拉着她深蓝色的头发：“不是很漂亮吗？”许妮不自觉的流出泪来：“太晚了。我十七岁想要染的头发，快三十了才染，有什么意义呢？”
　　两人便不再说话了，桑妍妍关闭了床头的灯光。她们躺在黑暗的屋子里，彼此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就在许妮以为桑妍妍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话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告诉我，意义这种东西本就是人赋予的。你觉得有意义就有，没意义就没有。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啊？这句话到底要表明什么呢？”许妮听完之后，感觉这完全是废话一样。
　　桑妍妍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道：“讨论这些就是废话啊！人活在世上难不成每时每刻都要有意义吗？我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寻找意义这种事不是我们做的。”
　　许妮望向她的背，有些许伤感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今天很烦？”
　　一听到她语气中的不对劲，桑妍妍立马转身看向黑暗中的她：“不是吧？！真的跟陈会安分手了呀？！”
　　“应该没有。”许妮抱着被子，有些不安的拽紧了被角：“他要是觉得我以前很烦，会不会把现在的我抛弃啊？”
　　“男人到处都是啊！你就那么喜欢他呀？”桑妍妍探过身来打开了床头灯，发现了默默流泪的许妮。
　　许妮自觉丢脸的别过脸去：“我只是觉得现在过得太幸福了，不想回到过去而已。”
　　桑妍妍抽了面巾纸给她擦眼泪，蹲坐在床上问她：“要不要吃零食？我囤了一些的，今晚我们边吃边聊。”
　　“零食？”许妮目前为止的记忆里，除了每年过年吃的那些糖果，她还真没有吃过什么零食。
　　虽然来到未来的时间里，陈会安带她吃了想吃的炸鸡，可那些应该不能算是零食吧？！
　　在她回忆着这些的时候，桑妍妍抱了一大堆的零食扔到了床上：“二十五岁以后就没这么做过了，现在真的太爽了。”
　　她又拿了两罐可乐，坐到床上拆开了一包饼干：“巧克力口味的，我最喜欢这种啦！尝尝。”
　　许妮饱含着贪婪却又克制的眼神，让桑妍妍直接把饼干塞到她嘴巴里：“怎么样？好吃吗？”
　　饼干的口感脆脆的，咬一口下去有巧克力的酱。许妮缓慢咀嚼着，细细回味着这块饼干的口感时，一旁的桑妍妍已经又拆开了一袋薯片。
　　“番茄味的薯片最好吃！”她投喂一般的把第一块薯片送到许妮的嘴巴里，打开了可乐罐：“干杯！”
　　在这短短的两小时里，她们吃完了饼干，薯片，辣条，巧克力，瓜子等零食，最后一人抱着一个大果冻，靠在床背上吃得快睡着了。
　　“我第一次吃到这些东西，就像做梦一样！“许妮眼睛亮亮的送了一块果冻在嘴里，腮帮子因吃了太多都有点隐隐作痛了。
　　桑妍妍吃完了最后一口果冻，躺回到被子里道：“第一次看你这么没精神气，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
　　许妮关闭了床头灯，和她一起并排躺着问：“你为什么选择改名？”“因为我是我妈的孩子啊！我想跟妈妈姓。”
　　她说完这句话，意识到不对劲偏头问许妮：“你是想起方灵了吗？”
　　关于方灵早就不存在的这个世界，许妮感觉到与她的距离非常的遥远：“我不知道。但是我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我就和方灵呆在一起。”
　　桑妍妍在被窝里握住了她的手：“那件事你还在自责吗？”
　　“不。”许妮闭上了眼睛，困意一阵阵的袭来：“我很累。我连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都不知道，没那么多功夫把情感花费在这件事上。”
　　桑桑理发店的招牌灯早已熄灭了，桑母却还执拗地坐在门口，一直朝着外面张望着。担忧和难过堆积在她的眼眶里，下一秒就要奔涌而出。
　　“阿姨！”许妮老远看到那个孤独寂寞坐在屋内的人，加快速度的拖着麻木的桑妍妍往理发店里跑。
　　陌生的孩子充满激动和快乐的音调呼喊着她，让桑母恍惚又错愕走出门来，就看到了扎着马尾的许妮，牵着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女儿回来了。
　　“晓晓！你去哪儿了？”桑母语气中的焦急和怒意，让桑妍妍的逆反就快要迸发。
　　她还未发作，许妮提起打包的烧烤，替桑妍妍解释着：“阿姨！因为烧烤店的东西很好吃，她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你快尝尝。”
　　桑母试图与女儿眼神接触，就被桑妍妍刻意的避开了。许妮把她们俩推进屋内：“快吃快吃！我帮忙关门喽！”
　　“你提着一个大包包做什么？打算离开我吗？”桑母注意到桑妍妍胳膊上的大包，语气柔和了起来，生怕桑妍妍气急了又要离开。
　　桑妍妍咬了咬嘴唇，低声下气的开口着：“妈，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跟你置气。你能不能让我朋友住家里，她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没错！阿姨你能收留我吗？”许妮关好了门，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看着她们：“不过我在打工，很快就能攒到钱。到时候给你们付房租。”
　　桑母被她这副小大人模样逗笑了：“行了，我要你的钱做什么？！你肯跟我们晓晓做朋友，我高兴都来不及。”
　　“阿姨，能不能麻烦您给我免费剪个头？跟她一个长度就行，我每天烧烤头上有味道，每天洗这么长的头发很麻烦。”许妮捏着自己的马尾辫，指了指桑妍妍剪坏的头发。
　　“好了！你们俩坐好，我给你们修剪一下吧！”桑母配合着许妮，替她和自己女儿修剪了头发。
　　趁着桑妍妍去二楼洗澡的时候，桑母看着镜子中的许妮问：“你就不怕人家说你来我家剪头发吗？那些让晓晓受伤的言论，你不可能没有听到。”
　　许妮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轻松自在的道：“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为什么要相信那些无聊的话。况且阿姨你长得这么好看，难道就该被人中伤吗？这实在不公平。”
　　“额？！”桑母明显被她怔住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替我说话。”“咱们这个县城的人思想都没开化，就喜欢捏造流言蜚语的。”许妮平静的说着：“阿姨，我的头发可以再短一点。”
　　她稀疏平常的语气自然连接着剪发的话题，桑母一边震惊不已一边又很欣慰的道：“要是晓晓能像你理解我就好了。”
　　“晓晓一直都理解的。就是女孩子比较敏感，这个年纪又是自尊心很强的时候。”许妮打了个呵欠：“所以阿姨你不要太为这件事费心。”
　　桑妍妍躲在楼梯的拐角偷听着这些话，无言的落下了泪水。电吹风的吹着许妮剪好的短发，让她暂时舒服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