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公子喜静

4、余固2

　　陸时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周叔给我找了几本书，是我喜欢的民国时期的作家写的。
　　有了书，我心情好多了，不再去想关于陸时言的事情。
　　我发现，只要我不再想陸时言，我就不会掉头发。
　　管家周叔来了，我对他说，“周叔，我想出去走走。”
　　周叔愣了愣，犹豫着说，“好的，我问一下少爷。”
　　看着他出去打电话的身影，我感到有些悲哀，我想要走出这卧房，还得需要陸时言的同意。
　　周叔还是那张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脸，拿着一把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钥匙来了。
　　他给我解开脚上的锁链，我穿上鞋子后，让他把钥匙给我看看。
　　一把金色的小钥匙，还带着一朵红色小花的钥匙扣，如果这不是用来开我脚上的锁链的，我一定会觉得它小巧可爱。
　　我怕冷，周叔给我找来素色外套，我说，换成红的吧。
　　我喜欢红色，总觉得红色喜庆，对我这种几乎没什么值得喜庆的人来说，红色算是一种很好的颜色。
　　穿上暗红色外套，我终于走出了这卧房。
　　春雨绵绵，春雷闷动，春风吹起来还是有点冷。
　　“周叔，我不用打伞，”我叫住正准备打伞的周叔，“我想淋会儿雨。”
　　就淋会儿雨吧，算是好好感受感受春天，陸时言喜怒无常，允不允许我再出来还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周叔闻言便收了伞，跟在我身后。
　　院子里的花，是过去陸时言和我一起种下的，现在都结满了花苞，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开放。
　　花苞娇嫩可爱，我忍住去触碰的冲动。
　　花还在，人变了，到头来我什么也不是。
　　脚踩在冒出新绿的草地上，带起些泥水，我弯下腰脱掉鞋子，赤脚稳稳踩上草地。
　　草地上很凉，有些冻脚，和去年夏天的时候踩上去的感觉不同。去年夏天，陸时言和我脚踩在这片草地上，我们一起打闹，或者说是他陪着我闹。
　　围着院子走了一圈，找到的满是陸时言的影子，这不是我想找的东西，可我又说不清我想找什么。
　　我蹲下看花，铁门外响起车声。
　　我猜是他回来了。
　　铁门打开，我的心狂跳起来，是陸时言。
　　他来了，我也不知不觉地站起来，甚至还向着他迈出一步。
　　陸时言的一言一行好像都在牵动着我，我讨厌被他牵动的自己。
　　“怎么不打伞，”陸时言走过来，伸手擦掉我头上的水珠，“也不穿鞋。” 他看我的眼神很深，深得让我看不清里面情绪。
　　他一把抱起我，把我抱进我屋里。

　　陸时言把我抱进浴室，拿来毛巾仔细给我擦头发，蹲下给我洗脚。
　　他仔细洗掉我脚上的泥，嘴上絮絮叨叨说着怪我不打伞、不穿鞋的话。
　　“陸时言，”我叫他的名字。
　　陸时言微微一怔，抬头看我。
　　看着他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我没来由地说，“放我走吧。”
　　也不是没来由，我想走，从知道他结婚了的那刻起，我就想离开他了，只是那时候又舍不得他。
　　陸时言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给我洗脚。
　　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但我知道的，他是不打算回我的话，不打算放我走的。
　　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成这样，为什么他都结婚了，还不让我走。
　　我忍着心上的钝痛，大声质问他瞒着我结婚，结婚了还来找我，我到底算什么！我算什么！
　　陸时言什么也没说，被眼泪模糊之间，我看到他也红了眼眶。
　　是吗？陸时言，你也会流泪吗？也会为了我流泪吗？
　　我挣扎着拍打陸时言抱着我的臂弯，越是挣扎，陸时言就抱得越紧，陸时言抱得越紧，我越是挣扎。
　　后来我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陸时言走了，而我的脚上又重新锁上了锁链。
　　这便是陸时言的给我的回答，他是不会让我走的。
　　管家周叔来了，给我量了体温，还端来一碗八宝粥。
　　其实我说不清为什么会找他，大概是因为他是除了陸时言之外在陸家对我最好的人了，可他是陸家的管家，陸时言几乎是他带大的，他和陸时言很亲，应该不会答应我。
　　可我找不到除他之外能帮我的人了，即使他会告诉陸时言，我也要赌一把。
　　我说，“周叔，我想走，求你，求你帮帮我。”
　　果不其然，他摇头了，他拒绝了我，没有人帮我，我永远走不出这院子了。
　　没人帮我，我会一直被锁在陸家，直至老死。我成了陸时言养的鸟雀，一直被关在陸家这个金笼子里，他高兴了，想起我来了，就来看看，而我，我仅仅是他养的宠物！
　　半晌，我听见周叔叹了口气，“把粥吃了，过几天我带你去花街看花。”
　　不用他多加说明，我便明白过来，连忙接过八宝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粥很好吃，我感激周叔。
　　我看着周叔，感觉他身上有光，仿佛能照亮黑夜。
　　我感谢周叔，即使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要帮我。
　　抱歉陸时言，我累了，比起爱你，我更爱自由，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作者有话说

　　努力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