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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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老板煞有其事地跟导演和制片人聊起了剧本和拍摄进度，其间无数次偷瞄对面Alpha的面色，揣测其情绪，冯导边抹汗边应对这些心不在焉的外行人，对牛弹琴似的跟他们解释。
其实不论是这部文艺电影的投资，还是今天的会议，他们通通半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早早地打听到了这位祁总要来，因此丢掉手里不论什么生意买卖，快马加鞭，屁颠屁颠地就跑来了，对着导演吹捧些“真是好剧本！不愧是祁总手下的项目，到时候一定票房大卖。”“祁总手下的人，自然都是眼光独到的，我看这部今年颁奖又要拿个电影类大满贯了。”云云之类的奉承话。
在他们看来，Lotus集团是最显赫的银行，最前沿的工业巨头领袖，最庞大的资产总额，祁氏家族的势力像一张隐形的大网，他们看不清切，却都被罩在其中，而网的边界，则像是海平面的延伸，远不可观。
没人叫两位男女主角坐，他们也只好端正站着。
方凌闪动眼眸，试图朝自己的金主放电，暗送秋波，以慰这几日的“相思之情”，可惜金主没给他机会，既不应那些投资人，也不应他，依旧翻看手里的演员名单，线条硬朗的侧脸显出十足冷冽神色。
倒是身边的赵一蜓悄悄拉住他衣襟，小声问他眼睛怎么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李老板许是恭维得肚里墨水干涸，再夸恐怕连胆汁都要一块倒出来了，胆颤颤瞥一眼祁越，见他如山峦般沉坐，实在不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才敢打起别的注意。
“冯导，”李老板试探着说，“你看，这戏也是刚拍，我那儿有个好演员苗子，随便什么角色，你给安排一个。”
李老板心知这部电影的导演编剧并非全为追名逐利，最是难打通关系，奈何床上那位试镜失败的小情人儿缠得紧，说不论什么角色，只要在这部电影里露了个脸，日后一定能转型进入高端电影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冯导眉间蹙起深深沟壑，剧本演员早已敲定。他眼神觑向迟叶邻。
迟叶邻耸耸肩，一脸无奈：我就是个小编剧，哪能反抗投钱的金主呢。不过脸上却没什么担忧之色。
果然，下一秒，纸页翻动的声响戛然而止，祁越抬起头，视线扫过李老板，只半分半秒，便让他实在心颤胆寒。
“当好你的煤老板。”
意思是不要指手画脚。
“是…是是是……”李老板神经倏然拉起警报，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机器似的道歉个不停，这完全是正常人面对顶级Alpha压迫时的本能服从，更何况这位Alpha是在商界中犹如神佛一般的人物。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房间里其余老板们不时用手绢擦抹额角的冷汗。
方凌观看半晌，他急于把这些人清出去，单独跟祁越说话，便从嗓子里发出些细若蚊蚋的声音，焦急的眼波如潮水般一股股漫上祁越的脸。
只不过金主似乎没注意到他，翻完手中名册后，低声说了句：“都叫进来看看。”
寻摸不到机会拍马屁的家伙一听，定时炸弹一样轰然炸开，争抢道：“对对，祁总都看了挺长时间演员名单了，快都领进来，也好审审这剧的演员质量。”
能露个脸，算个角儿的演员早贴在门口，伸长脖子听半天了，一听说那位Lotus的大老板要来，从中午就开始装扮，又是送衣服又是请化妆师的，兵荒马乱了一个午间。
方凌看见一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女鱼贯涌入，顿时明白过来，暗地里向祁越飞去一个眼刀。
好呀，还真是皇帝来了，害自己午睡泡汤的罪魁祸首原来正是面前这个。
再到祁越命令众人皆次自我介绍时，更是怒不可遏，乖巧的面容都快维持不得，心中不禁大骂：你在这儿选妃呢！
众人大多只听过这位Alpha的鼎鼎大名，却没亲眼见过，此次机会难得，暗自下了决心好好表现一番，以望这位大人物多看自己两眼。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前Alpha周身的威势如此强烈，一双深邃威厉的眼，只斜斜一瞥，声势汹汹镇慑之感便如重山般压下，令他们十个有九个上去气都喘不匀，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说得磕磕绊绊，岂止是失态。
而稳坐上位的那位Alpha全程甚至没抬头看过他们一眼，目光冷淡，停留在手中的名单上。
不知自我介绍到第几个人，他手上的笔动了动，似乎是圈出了什么。
介绍完毕后，最会看眼色的赵总见这尊大佛没有再继续会议的意思，早听说过这人不喜欢什么酒肉场合，是切切实实的贵府名门出身，隔着几道阶层，跟他们这些暴发户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拉着其他两三个客气恭顺地道别，离场。
迟叶邻眉尾一展，他这兄弟今天给自己挡了次灾老板，那他不消说，接过祁越手中的名册，立刻就把闲杂人等清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门。
方凌自然是留下来了。
不算宽敞的房间顷刻安静下来，祁越手臂搭上沙发靠背，姿态放松，视线稍抬投向方凌。方凌怨怪地瞪着他，招到祁越一声轻笑：
“不装了？”
方凌偏头不看他，独自气着呢。祁越手指在皮制沙发上规律、缓慢点敲。
咳，也不能拿乔太过，方凌注意着呢，灵俏的眼角一瞥门口，出声道：“……都走了？”
祁越看着他，嘴角笑意更深，磁性略带沙哑的声线道：“还听？”
外面的人听了这一嗓音，不知是心先慌还是腿先软，登时不敢再停留，蹑手蹑脚地逃了。
“走了。”他这时才回答。
方凌咂摸了一下他的语调，伸过去一条胳膊。祁越抓住他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上，道：“又作什么怪？”
方凌滚到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倒，气囊囊道：“没睡午觉。”一双清莹秀澈的眼睛，含着幽怨的光，说道：“怪谁啊？”
祁越听他这语气，猜到了七八分，笑道：“怪我了？”
“哪里敢呀，你是大老板。”方凌嘴上酸着，忽然被他亮闪闪的腕表吸引了，抬到眼皮前，端视深蓝紫色的表盘。
祁越顺势捏住他下颌，沉声说：“你也知道我是老板。”方凌觉得这语气不太妙，抓住他逐渐用力的手指，道：“祁总，不好吧，外面人来人往的。”
又装羞作势推他，“不好，这样不好，人家以为我爬床得来的角色呢。”
祁越凑到他耳旁，轻声道：“你不是？”
终于松去手上力气，方凌下颌骨处的皮肉上添了几道白色痕迹。
方凌耳朵痒痒的，也……也不是完全不是吧，但……那是意外！又不是为了这个！再者说，全剧组的演员都得通过试镜才能敲定，决策者只有导演和编剧，他最多也只是借了个机会罢了。
离得近，方凌靠近在祁越侧脸闻了一下，“你不怎么抽烟？”只嗅到些许信息素的沉郁幽香。
“嗯，很少。”祁越道，“不好闻。”忽然意识到什么，问：“你跟谁离这么近过？”
方凌绝对是这个距离下闻到了别人身上的烟味，因此才有了这个相似的动作。
方凌愣怔刹那，他此时还不知Alpha的直觉有多恐怖，只是不明白祁越怎么会这么聪明，回道：“编剧呀。”
“跟他离远点。”
方凌：“啊？”
祁越低头注视他，道：“他搞艺术的精神不正常，带坏了你。”
“我脑子本来也不正常啊，谁带坏我？相互传染差不多。”方凌信口胡说起来，牵着他的手腕去看表盘，俨然一副意识被吸走的模样。
原来知道自己脑子有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祁越不好再讨论他这脑子的生理缺陷，命令道：“别让我闻到你身上沾到别人的烟味。”
方凌看够了，手一丢，眉梢上挑，笑道：“要求还挺多！要加钱的。”
但想到自己还有事相求呢，在祁越腿上扭了两下，说：“但这次给你免费……怎么样？”
祁越顺着他的话说，“好，谢谢，下次还找你，打个折？”
“下次直接白送给你好啦。”方凌朝他眨眼睛，眼睛弯成月牙儿，噼里啪啦地放电。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从昨天开始，对Alpha信息素的抵御能力就逐渐降低。片场里的那些Alpha，从平日里的打扮作风来看，似乎都大有来头，他对娱乐圈一无所知，听赵一蜓说，都是些大牌。
这些人给他们做配本来就诸多不满，彼此Alpha之间也矛盾重重，为了Omega的一个眼神都能斗起来。而片场岂能容许他们乱来，不过是明里暗里释放些信息素进行威慑和攻击。
这些公众场合随心释放信息素的低素质Alpha争强斗狠之下，他们自己倒是屁事没有，可怜方凌这个无关人员，经常被Alpha富含攻击性的信息素冲得心跳加速腿发软，动不动身体就一副临危状态，浑身发怵紧绷，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
而一旦他试图抵抗这种应激反应，就要消耗多余的精力，于是开拍以来，身心俱疲。
幸而本书设定里，还算写了解决之法。
“只要给我一点信息素。”方凌抱着祁越脖子，可怜巴巴地说。
Alpha可在Omega全身注入信息素，但终究会消散，就像衣服上的洗衣香味一样，短了一两天，长了可以持续一周。但总会散尽的。
只是留存时间会因注入位置而不同，注入皮肤的留存时间最短，注入后脖颈腺体的留存时间稍长，上、床……注入得更彻底，那就停留更长的时间。
Omega被Alpha注入信息素后，其他Alpha一旦感知就会知道，像一个昭告所有物的标记一样，而Alpha信息素相斥，一般不会再碰这个Omega。Omega也能借助体内Alpha的信息素来抵御其他Alpha信息素的侵袭，以此保护自己。
所以三天前，方凌都还是能抵御得住的，毕竟身体里还存留些上次祁越破开皮肤注入的信息素，但随着时间的延长，还是慢慢消逝殆尽了。
祁越俯下身，在方凌耳垂周边嗅，察觉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很淡了。
“对着其他Alpha腿软了？”
他说着，搂过方凌，锋利犬齿在他脖颈处的皮肤逡巡，好似在找寻最佳位置。
“没……快了，这次多弄点……”
……
方凌整个人软成一滩水了，连祁越的脖子也抱不住了，胳膊虚虚耷拉到地板上，眼睛微眯起，神色迷醉。
Alpha刚刚注入的信息素未化开时，Omega就是这种醉醺醺的感觉，跟飘上天堂似的。
方凌脑袋里晕陶陶的，思绪如云朵般轻盈，抓不住任一个，只能捕捉到断续的丝絮，比如为什么面对Alpha的信息素，片场里别的Omega就还好，只有他像弱鸡一样；再比如这狗屁作者凭什么不在意他穿的这个男n号小替身，连解释一下的笔墨都懒得废，还得自己去探索这幅弱鸡身板……
祁越看着方凌在自己怀里，一副喝大了的模样，两颊潮红，眼神儿都不聚焦了。
躺了足有十分钟左右，方凌才勉强恢复神志，听到祁越似乎是低笑了一声。
方凌揉揉酸胀的脖颈，心中琢磨，虽然是注入了，但……谁知道管几天呢，上次上了床也没几天，咬一口搞不好后天就散了。
他望着祁越，这人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在拍戏，这周都没空档，又不能及时回去补，散完他就麻烦了，还是应该用更长久的办法。
但……肯定是不能再跟他上、床了！
晚宴那天，祁越其实只释放了丝缕的信息素，并没有达到引诱的程度，如果他当时心性再坚定些，说不定就逃走了，但是……
哎！……昨日不可追，当时就是没抵御住怎么办呢。
方凌越想越觉得没出息，这件事可大大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上、床也好，打架也罢，不论怎样，他觉得自己都应该占据主导地位，掌控局势。
好在目前来看，剧情和人物都没有脱离他的控制，这两天缠着迟叶邻旁敲侧击，总算从这家伙嘴里扒拉出点小夏和祁越的线索来。方凌稍稍放宽心，重新琢磨起这信息素的问题。
拍戏身上不能有明显痕迹，所以多咬几处行不通，方凌细细回忆一番穿进来时看过的文本，照作者的设定，应该还有一种方法。
虽说维持时间也不长，但幸运的是，他下周有一天的假，能多一点是一点，差不多坚持到那时候就行。
方凌攀住祁越宽阔的肩膀，坐起来，看向门口的方向。
“没人。”祁越道，Alpha听觉要灵敏得多。方凌一点头，从他腿上跳下来，去拉窗帘。
祁越不可能在这跟他玩，但静静地盯着他，眼中些许玩味的神色。
方凌眼里水光盈盈，含着迫切的神韵，在他耳廓嘟噜了一句：“我想……”
祁越深黑的瞳孔微震一下，嘴角上扬，又有些恶狠狠的意味：“这么浪，谁教你的？”
方凌可不想他发脾气，跪在他腿间说：“没有谁呀，只给你做。”
祁越拇指食指摩挲他尖尖的下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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