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对劲［无限流］》enjio

11、棠梨园祭（九）

　　之后，他们又在这个白色的房间里翻箱倒柜了一番，甚至墙上贴的密密麻麻的经文也挨个看了看，可惜没有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了。

　　于是二人商量着打道回府，郭强拿着木头人大步向前靠近那扇漆红的门，白冷回头，最后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不看还好，这一看，结果就发现了一些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东西——

　　一朵红色的棠梨花正悄然的躺在棺木上，在雪白的房间里是如此的刺眼，夺目，它显然是原本不存在的，不然不会没有人发现它。

　　那朵花像是有着什么奇妙的牵引力，让白冷觉得一定要去看看......
　　必须要拿到那朵花，否则，一定会错过什么！

　　......或许是重要的任务道具，白冷想，虽然它出现的时机很诡异，嗯，风险与收益并存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开始朝白布奔跑过去，丝毫没有理会门口处的郭强突然发出的有些着急，颤抖、惊恐的大喊。

　　“白冷！不要去，白冷！”

　　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郭强看到白冷身后悬挂的白布上都无端出现了密集的血手印，那白布上的血甚至在流动，血液不断滴落在地上，墙壁上的经文开始脱落，在空气里燃烧殆尽。

　　“啊！”郭强吓得一个哆嗦。

　　“哐哐哐，哐哐哐！”

　　他开始疯狂拍打着房门并朝门外大喊，“开门！”“阿吴，快开门！”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拍打房门的手臂已经被染红。

　　他频频回头，想寻找白冷，可只看到白布后有密密麻麻的鬼影窜动，在郭强的视线定住那一刻，鬼影们的晃动突然间停止，紧接着每一片布后都透出好几张脸，那些脸紧密的紧贴在白布上，像是没有身体，他们望着郭强，纷纷裂开了嘴。

　　发出“窸窸窣窣”窃窃私语的声音。

　　它们在笑，“.....嘻嘻......嘻嘻，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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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白冷眼里，在他抓起那朵花时，房间早已变成了压抑的黑红色，浓稠的干裂的血液和内脏堆积在他可视范围的每个角落，破损的肉块们在不断的汇聚，蠕动，空气中充满了尸体高度腐烂的臭味，令人作呕。

　　而他的面前不远处站立着一个身形高大，模样狰狞，碎裂的、正在不断抽搐的女人，为什么是碎裂的，因为对方的身上脸上都是数不尽的丑陋沟壑，无数的恶心烂肉在朝这个女人爬行，她是一具刚以碎骨头和烂肉拼凑起的碎尸。

　　这显然是之前就见过的红衣女鬼！而对方此刻的模样已经变得更加狰狞不堪入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发出痛苦凄惨的悲鸣，那声音似要刺穿人耳膜，令人头晕目眩，她极力抬起手向白冷抓来，胡乱的挥舞，她的动作很僵硬，算不上快，但是如此恐怖的场景对胆小的人来说杀伤力极强，很有可能躲避不及，那手臂上腐烂的肉糜还在不断的往下掉，发出某种粘腻的不可描述的声音，好些溅到白冷的脸上和衣袖上。

　　白冷迅速闪身躲避，但情况很糟，他无路可退，身后是那具枯白的棺材，此时棺材里正不断地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味和尸臭味，蛇鳞白骨不复存在，只留下一棺材漆黑浓稠的血水。

　　无赖之下，他只好向下翻滚朝女人身侧躲避过去，沾染了一身的血污和黑渍，这并没有让白冷感到不悦，他冷静思考着对应措施，此时的形象活像个谨慎周密，准备实施计划的杀人犯。

　　但我们的杀人犯先生是个目前武力值很弱的菜鸡，周围没有任何道具或者物件，除了赤手空拳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方式去应对，总不能抬起棺盖莽一波吧？
　　更何况白冷还有那个自知之明，他这力气能不能抬起棺盖是个大问题。

　　白冷已经发现，红色木门，白布，还有他的队友都不见了，触碰到红色棠梨花的那一刻他好像就置身在了这个诡异恐怖的空间内，无处可逃。

　　可恶。

　　白冷顿时有些懊恼，自己以前怎么不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去学学空手道跆拳道什么的，以至于现在连个女鬼都干不过。

　　难道目前只能试试交涉或者再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吗？

　　但是很遗憾，他什么也没有找到，这里只有遍地的烂肉和狰狞的女鬼，而且女鬼的动作越来越敏捷，白冷逐渐感觉有些吃力。

　　好在躲避的同时，白冷也摸索出些对方攻击的规律，似乎是察觉出了女鬼的意图，白冷喘着气问：“你想要这朵花是吗？”

　　“呼......这位，乔小姑娘，你是想要我手里的这朵花是吗！”

　　但鬼影丝毫没有因为白冷的言语停下动作，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机械性的挥舞着狰狞的鬼爪，不断的朝白冷挥下。

　　“嘶”闪避不及，白冷的道冠不慎被打落，连同着头发也披散开来，耷拉在肩上。

　　“哈啊，哈啊。”

　　白冷喘着粗气迅速转身，但是紧接着上臂也被鬼爪挠了一爪子，衣袖瞬间就发出了撕裂声。

　　该死。
　　白冷咬紧牙关，边跑边继续问道，“这朵花，是谁的......是你的吗？还是谁给你的？”

　　“你为什么想要这朵花？”
　　“乔小姑娘，你为什么......”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白冷连珠炮似的询问，身后的女鬼突然又发出非常凄厉的哀嚎，白冷心想有情况，他快速回头打量，瞳孔猝然微缩，未来得及有更多反应，脖子瞬间就被掐住，力道之大使他跌倒在地上，正对视上那双黑洞洞眼睛。

　　女鬼那张狰狞密布沟壑的鬼脸就这样近距离的在他眼前，死死盯着他，肉块不断掉落在白冷身上，脖子上的握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咳，哈啊。”
　　白冷将手里的花攥得死紧，继续不死心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朵花。”
　　即使面对上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也毫无惧色。

　　你为什么要这朵花？

　　“为什么？”
　　女鬼发出嘶哑的低喃，她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手上也逐渐放松了力道，但是表情仍然空洞，呆滞的盯着白冷。

　　见情况有转机，白冷乘胜追击继续念道“.....为什么？”

　　“为什么？”女鬼重复着他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每一遍都像是敲击在灵魂上的询问，她似乎也非常迷茫，困惑，她不知道，她的记忆里只有痛苦，她太痛了，太痛了，痛到已然忘却了太多，但是她为什么还要一朵花呢？

　　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还要一朵花呢？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脱口而出。

　　“他。”

　　“他是谁？”白冷见状立刻追问。

　　“他要来找我。”乔小的眼眶开始淌出血泪，一滴一滴，滴落在白冷的面颊上，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也渐渐变得柔和，“他要来找我，他说，我拿着花，他就会找到我。”

　　“他说要来找我。”

　　“只要我拿着花，不管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这些话里，像是一个少女无限的憧憬，浸满了温柔，像是被泡在了糖水里，每一句，都是充满甜蜜的承诺。

　　可是下一刻，这些美好的幻象，都如泡沫般破碎了。

　　乔小的血泪淌得越来越多，她的声音变得低哑，她在哭，那哭声十分痛苦，只剩下哀怨，悲伤，和失望。

　　她开始尖叫，茫然无措的嘶吼，大喊，悲鸣，像一只濒死的无望的野兽，只能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

　　“可是他没有来找我！”
　　“他没有！”
　　“他没有来找我！”

　　乔小浑身上下的肉块都随着她的声音抖动起来，她扭曲的身体开始迸射出一道道血浆，白冷几乎整个人都快被染成一个血人，猎奇视觉效果拉满，是能把一个正常人吓晕的程度，只需两眼一闭，就能成为一聚崭新的血尸。

　　白冷：“你冷静一点.......”

　　“你该死！”女鬼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声来，她复又死死掐着白冷，眼神中溢满了仇恨。

　　喂，情况很不妙啊，眼前这个乔小显然是想掐死他的节奏！

　　白冷呼吸又变得十分困难，他快速在脑中整理思绪，再次出声。

　　“冷静一点......你，咳，你把花给我，我把他带，哈，带到你面前来可以吗？”

　　“我不信你，骗子！”
　　“骗子，都是骗子！”

　　乔小再次加强了手中力道，使白冷的呼吸越发急促，他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气用力钳制住女鬼的动作，才能稍微缓解下眼下要命的行为。

　　他心想，哈，搞什么，哪个负心汉王八蛋欺骗了对方感情结果现在自己却要当背锅侠吗？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啊！

　　竟然不知不觉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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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眼下，也找不到他......我可以帮你。”
　　白冷镇定道，他喘不过气，脸色涨得紫红。

　　“你应该.....呆在这里很久了吧？你....咳，你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无法去找他。”

　　“现在我是你唯一的机会。”白冷的声音微弱嘶哑，他笑着看着乔小，凌乱的发丝粘满了血渍紧贴在他面颊上，衣衫破碎，好不狼狈。

　　“真的要杀了我吗？”却说着可以蛊惑人心的话，比鬼魅更加妖异。

　　他已经十分虚弱，出气多，进气少，钳制住乔小的手也逐渐没了力气。

　　眼前的少年明明已经命垂一线，却还说着令她心神不宁的话，平静的过分，没有丝毫要挣扎的痕迹，眼见着就快要休克。

　　乔小见状顿时有些慌神，立马松开了勒紧对方脖颈的双手，随即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哈啊，咳，咳咳咳咳.....”白冷曲着身子蜷缩在地上拼命的呼吸，几乎就要干呕出来。

　　望着眼前的人，乔小动摇了。
　　是的，她木讷的看着对方，如眼前这个人所说的一样，她没法离开这里。

　　乔小在这个地方浑浑噩噩不知道度过了多少岁月，她缺失了大量的记忆，甚至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记得刻骨铭心的疼痛；忘记自己是怎么变成了一只鬼，还被困在这个地方，只记得漫长的孤独和寂寞；生前的记忆模糊不清，死后的执念也不曾知晓。

　　她知道自己好像曾在等一个人，她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了，隐隐约约记得他的名字，可是至死也没有等到对方。

　　不知从何时，空气中那种浓烈的尸臭味，随处可见的肉块肉糜都不见了。
　　此时的乔小也已经不再是那副让人恐怖甚至恶心的面容，不再被恐惧和仇恨笼罩的她彻底变换了模样，血色都从她身上褪去，脸上身体上的狰狞沟壑在一点一点愈合，秀发像刚洗过一般整齐的披散在她的肩头，她身姿高挑，体态轻盈，容貌更是清秀绝伦。

　　此时的乔小坐在一把雕工精美的桃木椅上，穿着一身过长的绿锦罗纱织成的衣裙，严严实实的遮盖住了下半身。

　　乔小看着地上的人，狐疑的问道：“你真的能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哈。”白冷终于喘过气，抬头看向对方，只打量了一秒，随即就又笑了，他双手撑着地瘫坐在地上，笑呵呵地仰视着乔小：
　　“姐姐，我被你弄得这么狼狈，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他低头左右看了自己，扯着自己破烂的衣摆又道，“衣服破了，头发散了，还有这些这些，这些，唉，你要我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啊？”那语气竟然还带了点无辜。

　　“你看看你，现在竟然还光鲜亮丽的坐在椅子上质问我。”白冷眼巴巴的望着对方，而他竟然只能坐在地上，可恶啊！

　　乔小闻言眉心直跳，似乎是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弄死这个人是个很糟糕的决定。

　　“不用扯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乔小双手环胸，语气非常平静，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吐字也十分清晰，不见半分之前的疯癫可怖。

　　“你无非就是看眼下情况转好，想趁机拖延时间寻找出路，实话告诉你，没用的。”

　　哈，白冷有些惊讶，这NPC的智商这么高的吗？
　　竟然能察觉到他的意图......白冷刚刚确实在借着说俏皮话偷偷打量周围的变化，寻找可乘之机。

　　“呵呵，没用的。”乔小看着白冷继续说着，“这里是一个鬼境，你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幻想，而这些全凭我的心情操控，如果我不想放你走，或者真的想让你死，你是永远都出不去的。”

　　嚯，这么高级，白冷心想有点意思，“原来如此，所以我的身体还在外面，只是意识被困于此.....这里既然可以随着你的心情随意变化，为什么你本人却没法从这里出去？”

　　闻言，乔小似乎也有些无奈，她低头揉了揉眉心，“因为我的肉身已经毁坏了，并且......有种力量一直束缚着我，令我之前一直处于一种神志不太清醒的状态。”

　　......一种奇特的力量吗，为何偏偏是今天恢复了神志呢？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叫嚷了几句话吧。

　　白冷突然觉得自己进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以及和所处此地的乔小遇见，都不像是一场意外，仿佛是必然的结果，一个精心设计的、环环相扣等待了他多时的局。

　　试问为什么只有他能看到异象？
　　为什么他的队友们仿佛都没有察觉不寻常，这一切都那么明显，在白冷的眼中是那么的明显，就像故意在告诉他，引导他，来这里，回到这里，你会找到你想得到的，你寻找的，苦求的，你期望得到的，一切，都会给你答案。

　　这份特别，仿佛只有他才能察觉。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今天是，8月12日，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第一天......

　　等等！
　　白冷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机械声说过【......受到棠梨园小厮邀请的你们，于七月半在这里汇聚。】

　　七月半，如果按照阴历来算的话，8月12日正好就是七月半！
　　一个密室主题的旁白报时，刚好和现实的时间重叠了吗，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巧合的都在中元鬼节这天？

　　思绪像是一下子就被打开，视野开阔，白冷微勾唇角，胸有成竹的对乔小说：“姐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乔小问。

　　白冷笑着回答：“7月半，中元鬼节。”

　　乔小若有所思起来。

　　“正所谓，中元幽影倩，月圆引魂归，你正赶上了鬼门关大开，所以在今天魂魄归位，也能恢复清醒......”白冷栩栩道，他想，不过，这位魂魄全不全就不好说了，看这记忆模糊一脸茫然的模样，像是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变成厉鬼一般。

　　这点可以利用啊，白冷心里笃定。

　　“至于我为什么能看到那朵花，并且遇上你，呵呵......”白冷卖起关子，开始高深莫测起来，“因为，本人是一个道士。”

　　“道士？”乔小疑惑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那语气要多不信任就有多不信任。

　　“货真价实，因为我有阴阳眼，所以才能看见你。”白冷指着自己的眼睛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丝毫没有觉得骗一只刚恢复神志的鬼有什么不对。

　　白冷举起手中的花，继续说，“我在外面，察觉到这里有异象，所以才通过这朵花进入到这里，我本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机遇，没想到遇到神志不清的你。”

　　“可能这朵花对你来说有着什么特殊意义，导致我能通过此物进入到你的鬼镜中......所以我想，咱们来做笔交易吧！”

　　“交易？”似乎是觉得有趣，乔小反复琢磨着这词，她也对白冷的说辞信了半分，因为对方的衣着确实如她记忆中的道士一般，但是这人有多少真材实料就不好说了......不过奇怪，为什么她能记住道士的模样？

　　乔小有些迷茫，思维又有那么一瞬间陷入混沌，她及时反应过来，问白冷：“什么交易？”

　　“好说。”白冷笑道，“很划算的买卖，你把这朵花给我，再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出去后我会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人，并且我会承诺尽量找到让你离开此地的办法。”

　　“呵，听上去很不错，我很大程度上的受益。”乔小淡淡道，“但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还是那句话，凭什么相信你？”乔小的目光突然变得很锐利盯着白冷，像是在质问他，你很可信吗？

　　哈，面对这样犀利的目光逡巡，白冷兴奋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呵呵......
　　这个乔小，真的好敏锐啊！
　　能一针见血的指明要害，丝毫不会被放在眼前的利益所迷惑，我在与鬼交易，可她却并不认为我的弱势，反而觉得何尝不是在与虎谋皮。

　　有趣，太有趣了。

　　白冷觉得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和魂魄俱全的她交流一番定是一件美事，可惜，他们之间的信息差悬殊，白冷终将掌握着更多的底牌。

　　白冷的语气很无奈，他摊摊手，摆出一副“啊，那没办法了呢”的姿态，恣睢无忌地说着，
　　“我说了，姐姐，我是个道士。先前我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与你周旋，现在我大致清楚情况了，完全知道离开此地的办法，只是相对......你心甘情愿的放我出去要麻烦许多罢了.....”白冷继续着满嘴跑火车，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是威慑对方了。

　　乔小一震，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吓人起来，周身都开始不自觉的散发着那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令人不安的气息。

　　“呵，呵呵呵。”她开始非常阴鸷着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阴狠地说：“很好，既然如此——”

　　她猝然猛扑而至，速度之快，白冷看到她裙子下露出的玩意根本不是腿，那是活脱脱的蛇尾！

　　哼，早有预料的事，白冷心道，并且快速完成了闪避，他早就做好了应对这种危机的准备，试问刚刚还神志不清的人，噢不，鬼，能在短短几秒间完全恢复理智的可能吗？
　　更何况，白冷可是知道的，对方的根本面目是一只杀人如麻，同化了无数怪物的厉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虽肉身已毁！但是如果在此把你杀了借尸还魂，我一样能出去！”

　　乔小发出狰狞扭曲的大笑，不管不顾的向白冷不断发出袭击。

　　“不，你不行！”
　　白冷大声回道，十分冷漠的否定对方，“在外面，我的身上可是带了很多驱邪折煞的道具，你这种道行太浅的鬼怪，附身的那一刻就可能死亡！”

　　“更何况——”
　　白冷突然转身，直视着迎面而来的女鬼，他像个冷血的恶魔，露出魔鬼般的微笑，给予对方最沉重的打击。
　　“你没杀过人吧？犯下杀戒，你会变成厉鬼，不入轮回，再也没法投胎，还有无数道士会趋之若鹜将你驱逐，他们会打着消灭恶鬼的名号来审判你，直至魂飞魄散。”

　　“你想这样吗？”

　　女鬼的利爪刹那间在白冷身前止住，黑暗，空洞，无光的瞳眸就这样呆滞木讷地凝视着白冷。

　　那一刻，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只剩下白冷不急不慢的喘息声还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白冷冷静回望过去，淳淳善诱道：“听着，我是在帮你。在外面，我还有个同伴，他是个和尚，如果他察觉我昏迷多时，一定会做出什么。”

　　“你的时间不多了。”他轻描淡写的判下了对方的死刑，哄骗了一个不明真相的灵魂。

　　乔小像一具断线的木偶，几乎是崩溃的瘫软在地上，只零破碎，抱着头发出一声声惨叫。

　　“可是我不想再等了......”
　　“我已经等待了太久了！”
　　“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等了......”

　　白冷默默把头别了过去，不再注视对方，他的眉眼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他的耳边传来乔小一声又一声的哀鸣。

　　“我不想再等了.....”
　　“我真的，我不想......”

　　没有人能理解她，没有人知道她等待了多久，无望的等待，曾经无可救药的去奢望过，曾经痛苦不堪的死去过。

　　为什么还要让我等，为什么还要让我等下去。
　　乔小拉着他的裤腿，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摆，血与泪混在一起，斑驳痕迹，都是乔小身上落下的，她几乎是在乞求的说。

　　“求求你，求求你。”
　　“我不想再等了。”

　　“......”

　　“唉。”

　　白冷叹了口气，蹲下身。

　　他抹去了乔小眼角的泪水，把对方凌乱的刘海别在耳后，那张精致的面容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如今的一切都是勉强维持出来的模样。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呆滞，空洞得仿佛两座孤寂的墓碑，如秋风落叶般凄凉，只有黑色的乌鸦丑陋的爬虫才会从这里经过，发不出的无声哀嚎。

　　“告诉我，他是谁？”

　　“他，他....”乔小无措地望着白冷，目光专注得似乎要透过面前的这个人看到更多，更多，她最后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叫乔天......也叫阿天，是我的青梅竹马。”

　　“好。”白冷应下，他也在心里默默记住这个名字。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他起身说道，最后看了一眼，这如同砧板上濒死的鱼，破碎的，再也拼凑不完整的镜片一样的人，每一片都映照出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就像枯木逢秋，只需一阵风，几句话，就能将之击碎。

　　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花我就带走了，鬼门关前，我会尽量找到让你出去的办法，在此之前请尽力维持着理智。”

　　他有预感，他们会再次见面。

　　“乔小姑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