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冷男主他火葬场了》穆一一

14、落寞

　　那是秦家刚刚回国的二公子，秦裎，在国外读的也是服装设计类的专业。

　　不过，没听说之前和应愫有什么瓜葛。

　　两人应该是回国后才认识的，甚至酒吧的那次相处是许斯翊所能查到的第一次见面。

　　他回国后进了秦家的公司，被排除在权力中心外，并不受重视，表面只是个混资历的富家公子。

　　但许斯翊查到他名下有不少其他产业，连那家应愫去的酒吧他也有过半股份。而且私下动作频频，怎么也不像是愿意安安分分被排除在继承权之外的人。

　　前些日子应家透出应大小姐单身的消息让圈子里很是热闹一番，猜测什么的都有。

　　而近日秦裎追求应家大小姐的蜚语让相关的话题重新热腾了一番。

　　不过没人敢舞到许斯翊这个前任面前。

　　这些都是许斯翊让助理去找到的消息。

　　他一眼扫过那些对话：有人讨论如果秦裎能把应愫拿下，可以对拿到秦家有多大的助力；还有人在分析这对能成的可能性。

　　众所周知应家的大小姐有点颜控属性在，而秦裎长的不错，两个人又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说不定还真能追上。

　　许斯翊翻了翻他的资料，也没看到秦裎在国外读设计时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比起应愫差远了。

　　根据他回国后的动向看，秦裎也是把重心放在夺权上，没几分对发展设计的兴趣。

　　和付家的合作案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国内外大量的资源需要重新整合，新能源也需要进一步跟进，许斯翊几乎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进了工作中。

　　应愫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和秦裎见面，不过后来应邀，和他去参加了一次设计展会。许斯翊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动手脚的好时机。

　　就让他们这样相处着也不错，等到有更多的迹象，至少也是当事人一方表现出要追求的苗头而不只是似是而非的流言，再去干涉才明智。

　　不然就是打扰她的正常生活了，许斯翊并不想让自己在应愫那的印象分更加低下。

　　可他理智上清楚，情感上却无法接受，只是完全地投入到工作里去，倒也勉强能够忍受。

　　他在等，等应愫选择和秦裎拉开距离，或者要更近一步。前者皆大欢喜，后者……秦家他也不是不可以借着许氏的势力去施压。

　　助理拿着秦裎和应愫去参加酒会的消息，苦着脸进门，小心翼翼地觑老板脸色。

　　他从国外开始跟着许斯翊，回国后也更多地负责公司里的会议与合作商谈的时间安排，并不怎么插手许氏的事务。

　　应小姐的事也一向交给他负责。他是知道许总和应小姐在国外的相处的：每次，应小姐难得过来，许总神情都会松快很多，也不怎么发火了。

　　回忆许总回国后和应小姐的相处，他对许斯翊被甩有过讶异，却并不觉得意外。

　　人家也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凭什么一直迁就你呢。

　　自从上周许总大早上吩咐后，他就开始关注与调查秦裎和应愫的相关事项。

　　圈子里的八卦传得飞速，很快大家就都知道许斯翊继接任许家后被分手了，不过就之前的几次绯闻看，他也不冤。

　　助理负责这些情报的搜集，再整理汇报给许斯翊。

　　有一些难听的话，特别是对于应小姐的，他压根都不敢说，但就是那些其他说了她一两句不好的，都让许斯翊情绪萧条了。

　　不管如何，两人的分手和之前几次许斯翊的绯闻，终究让几个主人公变成部分人口中近期的闲话趣事。

　　最近许总加速整合国外的产业，推进国内外的合作，他的工作量也不免大了起来。

　　更过分的是许总还同时启动好几个新的投资案，常常夜以继日地待在公司，有时候会议几乎把一天时间都排满。

　　虽然加班有翻倍的工资拿，但他也是快乐并痛着。毕竟，谁受得了一直加班，谁又能救救他为数不多的头发，助理心中嘀咕。

　　而每当他拿来应愫又和哪家公子有接触，与某个模特共处一室半天，跟工作室哪个年轻设计师聊几个小时的消息后，许总更是气压格外的低，仿佛能把一整夜都耗在工作上。

　　至于秦裎，这位更是灾中的重灾区来着。

　　许斯翊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低头拿过那些资料，照片上，应愫和秦裎拿着酒杯在一起。

　　相视对望，谈笑风生，……灯光为他们添上一抹相配的意味。一张张都让许斯翊感到双目刺痛。

　　他并不能让应愫知道自己在跟踪她，所以百般忍耐，只关注她公开的行程，也再三嘱咐小心，尽量从侧面打探，所以拿到的很少是照片。

　　但他安排调查秦裎这边的侦探时就要随意很多。

　　许斯翊的手指碾过照片上秦裎的脸，知道他们现在还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不然传的就不会只是流言。

　　两人也不会到现在，只有那么几次偶然的见面。

　　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在看到有人把秦裎和应愫的名字放一起的时候心里难受得厉害。

　　许斯翊扔开照片：“你把下面部门评估出来有价值的项目资料都拿过来。然后可以下班。”

　　这个时候他不想回到那个家。

　　那个处处有她的生活痕迹，却只能让他更深刻地意识到她不在了这个事实的地方。

　　“好的，许总。”助理在心中叹一口气，想许总估计又是一夜不怎么睡然后把那些东西处理好，明天他又要陪着不知道开几个会。

　　他理解许总失恋心情不好睡不着，但也不能不睡觉啊，人又不是铁打的。

　　在国外许总也有过这么拼命的时候，但那是创业初期加上许氏国外的分部要管理，情非得已。

　　可能有些人天赋异禀吧，只希望不要出问题才好，助理安慰自己道。

　　——

　　许家又打了电话过来。许斯翊没有理他们，只让他们不要插手自己和应愫的事情。

　　他把应愫的电话设为特别关注，也加在他工作手机的通讯录里。可她不会知道他的工作电话了。

　　他也注意和付筱玥保持距离，哪怕依旧还有重要的合作在，见面的频率也不动声色地减少。

　　虽然不知道应愫的依据是什么，但就像助理说的，一个不知道“女朋友总是对的”的道理的男人是不会有对象的。

　　许斯翊没想到付筱玥会来找他，因为这个。

　　他让助理把人带进会议室，考虑了一下，又让助理留下。

　　有个其他人在，可以记录万一有什么合作上的事，也避免给公司里的人有什么不好的猜想。

　　所以他也是可以做到考虑全面的，许斯翊想到之前的那些绯闻。

　　付筱玥穿着一身西装，剪了利落的短发。

　　这才是她日常的打扮，方便且显出精干来。

　　而不是和应愫一样总是精致而时尚。

　　她坐下来，没有对助理的存在表示出什么异议。

　　这些时日里，她知道了他和应愫分手的消息，却也感到许斯翊对她的疏离。

　　说实话，付筱玥不是不解的。

　　回国的这几个月，他们延续了在国外的默契，她和许斯翊相处地很舒服，也一起达成不少商业上的合作。

　　而之后绯闻里付家的推手也并不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她暗示付家那几个没什么脑子的结果。

　　既可以宣扬付家和许家的合作，又让爷爷对付家被当枪使的那几个更失望，同时还可以给应愫和许斯翊的感情造成波折，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虽然最后她很快被许斯翊联系进行澄清，但效果也很明显，他们分手了不是吗。

　　付筱玥以为这会是她的机会，却没想到许斯翊却明显开始对她避嫌。

　　一些不一定要他参与的商讨都不再亲自参与；和她商定计划的时候能线上交流就线上；重要的资料宁愿麻烦一些，他也要让下面其他人来交接。

　　最近付筱玥忙着和付殷扬争夺家族的权力，也有不少事务要忙。她一时也就把过来问清楚为什么这件事放在了后面。

　　这次她过来也是除了要问个清楚，顺便把之前合作的一些事交代明白。

　　付筱玥从包里拿出文件，递给许斯翊，杏眸微抬，她长相有几分稚嫩可爱，但神色冷清肃穆。

　　曾经因为性别或者外貌轻视她的人都在这几个月内付出惨痛的代价，如今已经没有人质疑她在商业上的能力。

　　许斯翊翻看完，没发现有问题，签字递还给她，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他的笔锋沉着而透出张扬来，付筱玥接过文件。

　　他们都是高效的人，公事处理好了，付筱玥提出她的问题。

　　“你最近是在避着我吗？”

　　她问得很自然，也确实疑惑，一点也没在乎助理还在旁边。

　　“嗯。”许斯翊点头，缄默。

　　他做的并不隐晦，她能察觉到并不奇怪。

　　“为什么？”付筱玥皱起眉。

　　“因为不想让她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哪怕她已经不会在乎了，许斯翊在心中补充道。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付筱玥问，她看到许斯翊的表情，静默而痛苦。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许斯翊愣住。

　　付筱玥喜欢他？他想到国外三年的陪伴支持；想到绯闻和应愫的问话；想到回国后他们每一次的交往。

　　为什么呢，许斯翊不明白。

　　付筱玥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无疑，而他也从没表现过什么对她有意思的倾向。

　　这样的他有什么会让她喜欢上呢。

　　不，他想，还是有的，可能那些照顾本来就有些过了界。

　　他想起曾经和应愫信誓旦旦的保证，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混蛋。

　　“我不喜欢你。”他闭了闭眼，嘲笑自己的咎由自取。

　　“我喜欢的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应愫。”

　　“她和你分手了，她压根就不喜欢你了。”付筱玥紧拧了眉头。

　　“她也不能很好的理解你，不相信你。”

　　许斯翊的神色一下冷了下来：“付小姐，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说她的不是。”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下来，含着一种让人心惊的压迫：“我们关系的结束，完完全全是出于我的问题。许付两家还有合作，我不希望因为这种事影响到生意上的关系。”

　　他在用两家的合作警告她。

　　“我在国外的公司付小姐也有参与决策和管理，我希望能接手付小姐手上的股份，作为补偿也会割离部分公司的业务给付小姐。”

　　“以后除非必要，我们不会再见面。”许斯翊冷酷地做下决断。

　　“为什么？”付筱玥不明白。

　　她注视着许斯翊，看他为一个要离开的人哀痛，还要和她拉开距离。

　　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比过应愫。明明他们更相像，思想也更加地契合。

　　许斯翊知道她在问什么：“因为我爱她这一点就够了。”

　　付筱玥沉默地站起来，在离开的时候被许斯翊叫住。

　　“付小姐，可能你确实喜欢着我。”他说，“但爱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会议室重新恢复寂静，助理坐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许斯翊握着笔坐了一会，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来。他弯起腰，弓着背，把手用力按在胃上，眉眼间浮现难以遮掩的疲惫。

　　“我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他说，沉痛而又悔恨不安地，“甚至都没有想到过。”

　　看着许斯翊痛苦而又自我厌弃的样子，助理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他。

　　“谁能看得出来呢，付小姐那么喜欢工作。”他吐槽道，小心地瞥了他老板一眼。这也是一个工作狂的典范。

　　说实话他开头也吓了一跳，毕竟之前应小姐和许总是一对的想法先入为主，完全没注意到付小姐有这样的心思。

　　许斯翊推开他，道：“你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不应该想到。”

　　助理不说话了。

　　自从和应小姐分手，许总对自己的要求几乎到了严苛的程度。他每次想起应愫的好来就会想到自己的不好，觉得那完全是他的错。

　　虽然确实。

　　“帮我打一份粥。”许斯翊熬过这阵疼，站起来吩咐道。

　　时间将近八点一刻。昨夜熬了一整夜，今天先是许家的电话，又是付筱玥过来的事。他并没有心情吃早饭，但不能不吃。

　　“把接下来的会议安排一下吧。”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