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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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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02
林成失踪后,程梓曾命人在新越上下寻找他的线索,半个月都一无所获。
他以为林成是去陪方青云了,于是让人在那里守着。不说要把他带回来,但凡知道个他尚且安全的消息,程梓便心满意足了。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林成并不在那里。
而后又是半个月。
程梓没想到自己再次受到林成的消息的时候,是和大秦退兵的消息一起收到的。
他曾经安排在大秦内部的线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程府门前,瞎了只眼睛,断了只手,整个人苟延残喘,衣着破烂。
程府的侍卫以为他是前来讨饭的乞丐,于是给了些吃食就放任不管了。
还是李自同心善,将他带进府中治伤,才叫他能够活着见到从城外军营回来的程梓。
“公子,大秦退兵了。”
这是程梓从他口中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大秦的军粮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没有办法支撑他们发起大规模的战争。不得已之下,只能选择退兵了。”
“那你怎么回来了?”程梓问道,“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是被发现了?”
那人苍白着脸:“我是为了把林将军的尸体带回来,不小心暴露了。”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直直地劈向程梓。
“你……说什么?!”
“大秦的军粮,是被林将军一把火烧没的。”线人说道,“按理说,林将军完全有能力从哪里跑出来。但是他没有,反而是没有任何反抗地,任凭大秦的士兵杀了他。”
“我亲眼看见,有四五柄剑,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们想让林将军曝尸荒野,任猛兽啄食,我看不过去……”
程梓握紧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李自同看见了,强硬地将程梓的拳头掰开。
“他的尸体呢?”
线人惭愧道:“我连自保都没有办法,带不回,所以只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他草草葬了。”
程梓听罢无言,只剩苦笑。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悲伤吗?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流泪?
世子啊,到头来,你怎的连葬,都无法和青云哥葬在一处。
“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李自同拉着程梓走出了房间。
直至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椅上,程梓才如梦初醒般回了神。
“自同,”他问,“你说像世子那样的骄傲的人,怎么就能容忍这般的死去。连我,想风光葬他一葬,都没有机会。”
荒郊野岭,连墓都没有。他变成了山间中不知来处的坟堆,黄土白骨的,百年之后姓甚名谁都无人知晓了。
谁会知道那里曾经葬过一位将军。
李自同叹了口气,道:“或许,他从踏上去往大秦的路开始,就没有想过死在新越的这片土地上。”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吧。”程梓呢喃。
这片土地葬着他的爱人,他亲手种下的罪孽。
那柄刻着成云二字的剑,是他的墨刑。
“你我都知道,青云哥最想见到的,是天下无战。百姓们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此番世子将大秦的军粮烧了干净,也是想要完成青云哥的夙愿。”
“他既烧了,又全无生之意志,那便是葬在那里都无所谓了。”
肉\\体凡胎,不过是将他困在人间的囚笼,让他无法追随着爱人离去罢了。
想到此,程梓拿起长剑便要离去。
李自同拽住他,问道:“今日不是你休沐吗?现在要干什么去?”
“别担心。”
“世子既然把这个位置传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自小和他一同长大,自然是晓得他如此做的含义。”
青云哥离去后,世子就知晓自己无法举剑而战。成云剑每出鞘一次,就会在他的心上多剜几刀。
“新越,总要有人来守的。”
既然这样。
“我去替他守着。”
这是世子的遗志。也是他的承诺。
他想要世子看看。
那个总要被护在身后的程梓,也可以长成了您的模样。
且放心去吧。
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