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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低贱的男优们 ...

  •   萧宝儿晌午进宫,一直留在太极殿内,直到晚饭后才出来。

      临走时萧玉千叮咛、万嘱咐,赏赐了许多珠宝、宫人才放她出宫。

      一回长公主府,她便将新得的宫人召到内屋伺候,男宠们以为公主这是又要有新欢了,没想到那位宫侍连一刻钟都没有待够便被公主下令杖毙。

      他到公主府中不足半日,下人们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

      长公主虽然残忍但一向怜香惜玉,众人见那小宦官长得眉清目秀,实在猜不透他做了什么而被公主厌弃。

      那个叫黄怜的小宦人是必须要死的,梦中正是他宣读诏书、命人将她勒死。

      这样的奴才……她既已从萧玉那把他要来,哪能还叫他继续活着呢?

      黄怜虽然并未在现实中冲撞萧宝儿,但就是梦也不行!

      不止他,这回从萧玉手里要来的几人,一个都不能活!

      是夜,萧宝儿没有再召幸宠侍,沐浴更衣后便早早上了床,她倒要看看自己究竟会不会再死一次!

      *

      窗外寒鸦飞过,似乎在暗示着今年的秋天会格外萧索。

      “长公主无德,纵欲成性,义绝人经,死不足惜。念为皇室宗亲,特予全尸。”

      她睁大眼睛,再一看,不是!

      萧宝儿惊恐地往后退,不过还是免不了被随行的侍卫制住,那为首的宦人将鸩酒直直地灌进了她的嘴巴,她死了!

      *

      萧宝儿猛地睁开眼睛,一摸眼角,已经湿透。

      她觉得浑身无力,泪水濡湿了鬓发,现在湿冷地难受,她居然又死了!

      诏书的内容并没有变,传诏的时间也没有变,但是……宣诏的宫人变了,不是黄怜!

      萧宝儿从床上坐起,不由得感觉全身冰冷。

      从前她觉得梦真实,无非是觉得死亡的感觉实在太真实。

      可是……为什么在她杀了黄怜之后,梦里带诏的宦人也变了?

      那应该就是个梦呀,为什么黄怜死了传诏的人就变了!难道……那不仅仅是个梦?

      萧宝儿决定再试一次。

      长公主又一次进了宫,这次的动作比上次的更大。

      皇城内所有小宦官在皇帝的命令下挨个进太极殿供长公主观赏,她若看上了便会将人留下,末了一块带进长公主府。

      大周长公主素有美艳之名,而其好色还有放荡的个性更是传扬甚广。

      小宦人们见到长公主后都十分激动,毕竟做公主的爱宠可比在宫里当奴才舒服不少。

      几人跟着长公主的马车出宫时还在心里打着锦衣玉食的算盘,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刚入府,公主便寻了个随便的由头将几人杖毙。

      *

      萧宝儿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杀了那几人后,梦里宣诏的宦官又变了,而且诏书上还新添了两条罪名——“霍乱宫闱、滥杀无辜”。

      女人眉头微皱,难道是指她在皇宫中大肆寻找宦官并随意将人杖毙的行为?

      萧宝儿冷汗直流,为什么她的行为会影响梦境……

      她杀黄怜,不过是因为他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还促成了她的死亡。

      杀其余几人也是如此,他们虽然在实际生活中并没有对她不敬,但即使是梦中也不行!

      萧宝儿起初只是怀疑,但当诏书内容发生变化后,女人渐渐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难道梦不只是梦?

      女孩不由地抱紧了自己,难道她一定要死?

      *

      舞台上半裸的男子统统露出了有力的臂膀还有修美的线条,萧宝儿靠在暖椅上,微眯着眼睛,手心处的痒意让她勉强维持一丝清明。

      柳欢跪侍在女人的暖椅旁,他小心地捧着女子的柔荑,仔细地留心她的神情。

      柳欢逐渐兴奋起来,偶尔瞥到不远处的搔首弄姿时,一双狐狸眼中顿时涌上了赤裸的鄙夷还有不屑。

      萧宝儿听了半日的歌舞,昏昏欲睡,正打着盹时却瞄到了不远处踌躇的裴渊。

      素手一抬,所有的歌舞、奏乐都停了下来,室内一片安静,仿佛方才歌舞升平的热闹完全不存在。

      她抽出自己的手指,婢子赶紧拿丝帕擦拭干净。萧宝儿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她迎了上去,“裴郎。”

      女子忽闪着水眸、媚眼如丝,她眼里透着赤裸裸的欲意,小巧而可爱的舌头缓缓滑过嘴唇,她那么不加掩饰地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去。

      裴渊不由得心头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男人的声音颤抖,眼里仿佛进了什么脏东西,“淫邪!”

      男子侧身,不再看她。

      他一身白衣,青丝被玉冠高高束起,衣襟摆动,整个人显得修长而淡雅。萧宝儿往后看,他来这却连件狐裘都没披,不知是有什么急事。

      脚尖微动,转眼间女人已经重新移步至男人胸口,“裴郎……”

      素手捧起男人的右手,凉意在两人相触的瞬间便传到了她的指尖。虽然冷,女子却没有放手,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手贴上自己的胸口。

      裴渊的手白皙而且骨节分明,它是那样的坚定还有僵硬,即使被她按在胸口也没有半分松动,萧宝儿觉得自己的心口有点冷。

      女人的眼睛纯澈地就好像林间的小鹿,仿佛没有染上一丝尘埃。

      裴渊瞧地出神了,末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这双眼睛的主人可配不上它。

      男人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将它藏于袖下,紧紧地握着拳。

      女人的身体被这么一带有些不稳,眼看着就要栽到他怀里,就在这时婢女一下子扶稳了她。

      月铛轻晃,步摇脆耳的声音传来,那些是御供的南珠。

      为了捞得一颗南珠,南海的渔民们至少要下潜上百次。亦有人说这不该叫南珠,而应叫人珠,因为一颗珠子就对应着一条人命。

      现在这些珠子被她简单地穿成一串挂在头上,圆润而饱满的珠子挤在一起,实在看不出一颗便价值百金。

      裴渊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萧宝儿驻立原地,她盯着裴渊的背影,眼神中带了些笑意。

      “奏乐!”

      女子悦耳的声音传来,柳欢此时已经跟了上来,他小心的捧起女人的手,没想到女人却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她的表情冷酷至极,“脏东西。”

      柳欢本来就是半跪着的,现下却伏在地上,“殿下息怒。”

      女人看他这副乖顺的模样,一脚踩在男人的肩上,柳欢抬头,眼里似乎闪烁着熠熠的星光。

      女子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她脱了鞋袜,赤脚踩在男人脸上。鼻息喷在她的脚心,痒痒的。

      萧宝儿好整以暇地看着趴在地上、模样如狗般的男人,终于露出了极灿烂的笑容。

      就寝时她斥退了其他人,独独将柳欢留下,此举让男人喜不自胜。

      公主近来阴晴不定,接连杖毙了十几人。

      虽说死的大部分都是新来的小虾米,但还是给府里的老人敲了几声警钟——他们的锦衣玉食都是长公主所赐,一旦公主厌倦憎恶,荣华富贵顷刻间便会沦为一场空。

      柳欢未进府前是一贫户家的幼子,念过几年书,在家里实在不堪束滫的费用后,便辍学当起了长工。

      偶然一次机会他得到长公主萧宝儿的青眼,从此成了公主府的宠侍。

      萧宝儿怜他家中贫困,一连赠送了许多金银,其后更是以长公主的名义举荐他的兄长为官。

      柳欢比所有人都更希望得到萧宝儿的喜爱。没有萧宝儿的他什么都不是,而现在的他锦衣华服,出游时更是受人尊敬。

      他很会利用自己的皮相,而且讨好起萧宝儿来没有任何底线可言,因此他进公主府虽已年余但仍然被萧宝儿喜爱。

      女人将脚趾点在他的肚皮上,看他像只猫似的扭动着身躯。

      萧宝儿时而用力时而放松,平心而论,柳欢倒是挺讨她喜欢的。

      她决定,如果明早柳欢能做点什么让她不杀了他的话,她就让他继续活下去、继续宠他。

      *

      寒鸦哑叫、秋叶朔朔,宣诏的宦官一步步逼近,然后她被灌下鸩酒,随即一切结束于此,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萧宝儿睁开眼睛,那个像狗一样的男人正躺在她身边睡地香,萧宝儿见他睡得这样香,猛地生出了一种趁他还在睡梦中将人掐死的举动。

      见他的表情,应该是梦到了好东西,死在美梦里,这反倒是便宜了他。

      这么想着,水葱似的手指已经环上男人的脖颈,她逐渐用力,眼见着男人的表情逐渐变得难受起来。

      柳欢觉得呼吸逐渐困难,他虽意识不是很清晰,但还是本能地开始挣扎。

      男人的力气大,萧宝儿的双手猛地被抓住,整个人一下子便被甩到了一边。

      “殿下!”

      见被甩到一旁的人是萧宝儿,柳欢猛地清醒过来,没管现在还在床上,一个整个人便跪了下来。

      女人瞧着自己的一截手臂,被他那么一抓,现在已经红了一片。

      她勾唇瞧着不远处的男人,缓缓将自己的脚趾送了过去,男人没有迟疑,立时含弄起来。

      脚心觉得痒,她便哼了两声,“阿欢可愿为我而死?”

      这话她也问过楚浓,楚浓答是,立时便被公主赐死。现在她用同样的问题问柳欢,他答应也是死,不答应……更是死。

      男人捧着女人的玉足,留恋般地吻过好几个地方,“奴……愿意。”

      这世上没几个人愿意死,纵使贫困交加的人也不会心甘情愿去死。他这话说得如此不情愿,想来还是不愿意的。

      女人一脚踹在他脸上,面上冷冰冰的,看样子是对他的答案不甚满意。

      柳欢伺候萧宝儿这么久了,又怎会看不出来她的恼怒。

      男人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恭谨地拜倒在地上,“殿下若不信,奴现在就可以证明!”

      说罢他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萧宝儿。

      女人的眼角略微带了点笑意,柳欢心里一松却听得女人开口,“好啊,不过别弄脏我的寝殿。”

      她好奇地盯着地上的人,仿佛在说——你怎么还不去死?

      男人面如死灰,他原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做小伏低就一定可以长久地得到公主的欢心,没想到……

      柳欢以手握拳,对着女人盈盈一拜,随即退了出去。

      他自是不想死的,可是家里因为长公主的原因,境况改善了不少,长兄更是在不久前成婚,如今日子和美。

      他可不能得罪长公主,否则柳家非但不能保全现在的富贵,还会迎来塌天大祸。

      萧宝儿在里面没等一刻,便听到‘咚’地好大一声闷响,大约是撞了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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