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则徐同学

4、第 4 章

　　窗外的光很亮，照在李修永的书上，波光粼粼的闪烁着白光。他又在看书，我趴在桌上，枕着手臂侧着头看他。看他薄薄的唇，看他那双浓墨的眼。

　　他对我的态度可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像现在，他舍得看我几眼。我见他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些什么，可看着我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我忍不住笑了，左手懒懒的抬着指尖在波光粼粼的书皮上轻点，白光照亮了我的指腹，我转而用手去点他那只握笔的手。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苍劲的骨节，入手冰凉，他的手紧张地缩紧，眼神有些慌乱地看着我。

　　我以为他是不习惯，冲他笑，让他多穿点，他没说话点点头。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他校服里的毛衣早上被人用拖把碾过，这时冰冷粘腻的贴在身上。我把裹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挂在他的椅背。

　　“冷了穿。”

　　那双浓墨的眼看着我

　　“好。”

　　冬天的日光总是很白，让我分不清他刚才是不是笑了。

　　北风呼啸，落尽了叶的枯树枝细碎的敲着玻璃。

　　那是风的声音，

　　哒哒，哒哒

　　有点冷。

　　我醒来时大概是在凌晨，狭小的储物间在黑暗中显得没有边境。我目光呆滞地望向着无边的黑暗，大脑一片空白，嘴里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

　　是电话铃再一次把我拉回现实。老板让我去陪李先生，我沉了口气告诉他我得了胃癌。

　　他沉默了许久后问“那星期三可以吗？”

　　这回换我沉默了，听着手机里传来电流的沙沙声，手指死死的扣着边框，空洞的眼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

　　“弗兰克先生。我想辞职。”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勇气，是那为数不多的存款，还是那一厢情愿的回忆。

　　果不其然，手机那头传来叫骂声。我挂了电话，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我又重新回到黑暗

　　墨色将一切都化为一体，我摊开左手，摸索着用右手描绘上面的纹路，划过手掌，划过手心。

　　在最后的时光里我想陪在他身边。给我那年少时的一厢情愿画上一个句号。

　　李修永日记
　　200×年12.＃＃日
　　我本来想告诉他他眼里有光的，可黏在身上湿冷的毛衣告诉我，不行。
　　星星是会发热的吧，毕竟和他在一起我总是暖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