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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阿桃只觉得从李铮进来到这一刻,大殿仿佛更寂静了,连个猫叫狗嚎的回音都传不来,李铮整夜宿在这,当真不会憋出病来吗。
      “你,”李铮身子还是朝前,脑袋却朝侧歪了弧度,“抬起头来。”
      阿桃忽闻他如此突兀开口,惊异得牙齿一抖。其实自己这些天借病“旷工”,也担心过李铮这不好伺候的又借题发挥,她心下哀怨默念:老话说,事不过三事不过三,可别再掐她泄愤了。
      额头悬着几滴焦虑的汗珠,她僵硬地抬起脖子,诶呀,昨晚上睡得有点落枕了。忍着皮肉错位的疼,抬起一双惊慌的眼眸,溢满水光。李铮仍以斜眼看她,脑子却不合时宜在做旁的打算,这身新打扮若是放在太阳底下——应会更添俏皮。
      “伤养好了?”他慢慢转过身子,面容舒展,依旧在原地负手。
      李铮自然会知晓自己告假的理由,阿桃只是有些紧张他是否选择相信。目前这句问话听不出语气是好是坏,她诚挚祈祷这算是对弱者挤出来一丢丢泛滥的同情,李铮这般像正常人,她倒是耳根有些莫名泛红。
      阿桃轻轻换气,掩上感激的神色:“感念世子爷惦记,奴婢的伤恢复很快。”
      唯恐他还有隐蔽的疑虑,阿桃对上他偏斜眼角,漾出嘴角浅浅梨涡,又细声补充道:“奴婢自幼喜爱石榴花,又得知世子爷在酷暑时偏爱饮果茶,奴婢就自作聪明常去果园采摘,本是妄想先做了果饮为世子爷消暑,不料笨手笨脚失了分寸,耽误了好几日的侍奉,还望世子爷宽恕。”
      李铮直勾勾看着她胡诌出一大串奉承讨好的言语,两片嘴唇一张一闭,好似娇粉花瓣在热浪间翻滚,面上也白里透粉,比起之前倒显气色更佳了。
      “过来,宽衣。”他惜字如金,衣袍下长腿一迈,留一个利落的背影。
      阿桃一口唾沫尚堵在喉咙。照这样,李铮应该是没起闲心再派人来调查她。她也算拾起老本行,这可比被迫审问强多了。
      到底是两人都习惯了如此,阿桃刚又卸下心事,动作越发规整麻利。她为其解开缠绕的金绣封带时,脑海闪现出电视剧里常演的一幕:妻子为要出门的丈夫细心打好领带,两人甜蜜对视后情不自禁落下唯美一吻。话说每当这时刻,自己都蹲坐在电脑椅上边看边傻笑,阿桃小脸顿时染上玫瑰颜色。不过她这服务对象可是个痴情的断袖,阿桃瞬感羞耻,马上收回遐想,瘪瘪嘴巴。
      要说仅作观赏还是不犯法吧。近在咫尺的李铮身量颀长,宽肩窄腰,偶尔触到他硬邦邦的胸膛,阿桃都会大胆推断这位世子爷应该也是个练家子。虽说原书中还没提及李铮率兵打仗的场景,依据着层叠衣裳下覆盖住的这些膈人肌肉,阿桃觉得八九不离十。
      李铮的双臂有些不自然地在她两侧摆放,那股熟悉的花果香弥漫在他四周。他冷目偏过头,不远处摆放的大铜镜上勾勒出两人的模糊轮廓,昏黄中那女人,倒像是被他整个圈在怀里。
      阿桃踮脚为他解去衣领,一截被乌黑碎发相衬白到透明的脖子映入某人低垂的眼帘,再往下望去,胸前一直马虎塞着的那方粉色帕子,不见踪影。
      “可知世子妃近日如何?”他盯着那片洁白冒出一句。
      阿桃再次被轻易拿捏住软肋,这样前言不搭后语让她烦恼。自己之前明明都已大表特表忠心,怎么好端端又来翻旧账。
      “奴婢只待在内殿做事,又从何知道世子妃的安康。奴婢是万万不敢私下嚼舌根的。”阿桃抬起李铮一边手肘,她后背都快浸湿了,但面上写满无辜与赔笑。
      李铮自然知晓世子妃的大致病情,只是看她一副无言相对的专注举动,嘴边这句话便不由自主蹦出来。
      “老实些最好。”他道。
      阿桃终于整理好脱下的衣裳,掀起被热气熏困的眼皮,水灵灵的眼珠掺杂淡淡蜜色。听见李铮格外平静的警告,她似从劳作中刚缓过神来,露出副娇憨稚嫩的神情:“世子爷说的奴婢都揣在心里呢。每日念一回,日日不相忘。”
      李铮离她两步之余,只穿着单薄的夏季里衣,优秀的身型显露无疑。但阿桃只真诚地看着他一侧脸颊,不多时便抿嘴低下头去。
      李铮的手指在那玉扳指上急躁的转了几圈,他发觉刚才的两句婉转居然让身下起了些反应。这实属大不寻常,心脏突然“咯噔”一下,像是提醒自己。李铮再看一眼旁边不知所谓的女人,背过身走去,却将安放在地上的靴子猛地踢开。
      阿桃哑然,这男的怎么又犯病了,难不成自己这般哄着也触着他哪片逆鳞了?她表示深深的心累,又不敢溜之大吉,只好恭敬地捧着衣裳站在原处。
      李铮压下狂躁,自己举杯饮完一盏清茶。等坐在了榻上,眼波才又流转至那抹鹅黄。见她温顺如羊羔般候着,他忽然记起冯玉温略带嘲讽的笑容,眼神深了几分。
      “过来。”他语气加了些强硬。
      阿桃乖乖移去,顺便把手里衣裳一并搁在案边。
      “同我回话时,怎么从不像别的奴婢一样跪地。”
      阿桃心下一惊,原来都是要跪着回话的吗?怎么不讲讲你以前也没提过这事啊!反正不就是下跪吗,跪就跪,她跪的时候还少吗。
      谁料她膝盖刚着地,李铮又发了话:“跪到这儿来。”
      阿桃疑惑中抬头,发现李铮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地方。
      这又是在耍什么把戏?难道方便他随时踹死自己?阿桃脸上发青,稍微抗拒,可看着李铮一言不发只顾盯着鞋面,凛冽的气息再次袭来,阿桃承认自己怂了,踏着小碎步到了他指定的位置,连忙俯下身子。
      见她尤其听话,李铮面色缓和。伏在脚边的乌黑头顶留上一个小巧的旋,他在想象中虚比了比,这脑袋也就跟自己的巴掌差不多大,一掌拍下去,怕是血溅三尺、小命不保。
      李铮从前就晓得女子脆弱,但如今这样一瞧一比,没想到是这种可玩弄于股掌间的脆弱。
      他隐秘的快感浮现,这样小鸟一般的女人,岂能经受得住房内的猛烈秘事?明明摘个果子都能摔个青肿需修养多日...他的眼神逐渐移到阿桃绷直的背面,最上头由一小段半透明的淡黄轻纱笼住,光滑的肌肤还是一目了然。半遮半露,欲语还休,李铮本最是厌恶这轻贱招数,但现下眼睛却黏在此处,身上又烧起一瞬难忍的火热。
      “腿酸了,按一按。”他往后挪两下,将一截小腿直接塞入阿桃半屈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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