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荀之

5、谈恋爱日常

　　有天我们语音通话，他说有些睡不着，想听听我的声音。
　　结果他点开了橙色软件。
　　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在那说。
　　“宝贝，你想不想喝牛奶？”
　　“喝纯牛奶好一点，长身体。”
　　“这个薯片你要不要？”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黄油蜂蜜味比较好吃。”
　　“我给你买箱面包当早餐好不好？”
　　逛完吃的，他开始看起别的。
　　“我看这条裙子挺适合你的，宝贝穿给我看好不好？”
　　“鞋子缺不缺？我给你买双鞋子。”
　　最后，他说:“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还有套衣服。记得拿快递，晚安宝贝，我睡了。”
　　那周，我跑了好几趟快递店。
　　果然，男人也是有购物欲的。

　　他六月份的时候过来找我，在学校外面找了酒店住。我收到消息后立刻跑去找他。
　　门一打开，就被他拉进去抵在门上，他低头亲我。
　　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吻。
　　或许是有些紧张，我紧闭双唇。
　　他啄了一下说:“张嘴。”
　　结束后，他把我抱在怀里。
　　“我好想你。”
　　我喘着气说:“我也想你。”
　　他抬手抚过我的唇，笑道:“好像有些肿。”
　　我白了他一眼，“你亲得太重了。”
　　“我的错。”他低头，鼻子碰上我的，说:“刚刚亲得不好，要不再来一次？”

　　我们在一起的第二个月，他大学毕业了。
　　当时他在一家音乐机构里当老师，也有演出。
　　他说正准备辞职来我的城市。
　　他在的城市是省市，自然发展前景更好。
　　我跟他说不要辞职，让他留在本市。
　　那天我们俩打电话。
　　他说:“我不想跟你异地。”
　　异地恋谁都不想，我也不想。何况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两个月，正是热恋的时候，都不想离开对方。但是，我不希望我成为他的负担，影响他的前途。
　　我还是劝他留在本地，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前途。
　　那天我说了很重的话，我说他不要冲动，恋爱脑，为了我耽误了自己，到时候后悔。
　　他在电脑那边听完我说的话，说:“江皖，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我们这段感情没信心？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不到，我希望这个时候我是能时刻陪伴你。”
　　“别说了，你冷静一下。”最后我单方面挂了电话。
　　我才刚恋爱，我就开始哭了。我舍不得他，也不想耽误他。那个时候就觉得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天生就该在舞台上表演的人，不能因为自己而折损。他的家人，朋友，同学，老师都在本市，为了我一个人来这里不值得。
　　我挂了电话后，他给我发信息。
　　“不许哭，听到没有？为了我不值得！”
　　“不许提分手！！！我不会同意的！”
　　“什么都别想，一切交给我好吗？”
　　“好好吃饭，不要熬夜！”
　　“晚安”
　　这个笨蛋，凶他了还记得哄我。
　　第二天早上，我下完课回宿舍，发现他在宿舍楼下站着，我脑子不知道怎么抽筋了，当即就想转身走。
　　“江皖！”他叫住了我。
　　我一下子慌了，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他跑过来拉住我的手，低声哄着我说:“宝贝，别生气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我见他眼底有红血丝，昨晚肯定没睡好。
　　心里不由心疼，任由着他拉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他伸手抱住我。
　　我听到他说:“江皖，你要我留在本市，我便留。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有负担，但是请你相信你男朋友不是没用之人。我现在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是我会努力赚钱养你。我不敢保证我们会走多久，但是在这段感情里我不会让你吃亏。你还年轻，有很多选择，哪天你不喜欢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放你走的。”
　　我当时哭得稀里哗啦。
　　他把自己放在了被选择的位置上。
　　我抱着他的腰，埋在他胸口里，那件衬衫被我哭湿了。
　　“哭什么？不许哭了。再哭我亲你啦！”
　　“那你亲啊！”我在他怀里说。
　　他把我眼泪舔掉，亲了我一下才说:“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明知故问。我当然愿意了。”
　　“异地恋也没关系？”
　　“别说这区区几十公里，半个中国都挡不住我喜欢你。”
　　我们拥吻了很久。
　　从他离开那天，我就要开始积攒我的每一个拥抱，等与他再次见面时相拥。
　　我们约好等我毕业后就去他那里工作，所以异地只有两年。
　　在这两年，我忙学业，他忙工作。
　　所幸大三大四，时间也很充裕，我们也能经常见面。
　　不过，总是会想起对方，不管在做什么。

　　有一年圣诞节，那天正好是初雪。
　　初雪应该和喜欢的人一起看。
　　正逢周五，我下完课后就去找他。
　　我记得那天很冷，我下了地铁后他就在站口等我。
　　我们都穿了黑色的羽绒服。
　　我跑过去和他拥抱。
　　他摸着我的手问我冷不冷？
　　我说不冷，因为心是暖的。
　　我们吃完饭后就在附近逛街。恰逢遇到街头有音乐人在表演。
　　我站在那里看了看，对他说:“好久没听你拉小提琴了。”
　　“你想听吗？”
　　我点头，正准备说让他回家给我拉小提琴。
　　他先我一步说:“那我拉给你听。”
　　他去跟乐手借了小提琴，看向我，开始拉小提琴。
　　琴声悠扬，我不知道他拉的是什么曲子，我感觉很幸福。
　　我站在雪地里，听他拉小提琴。
　　他一直看着我，我们互相对视着，仿佛世界只有我们。
　　我想，如果他能给我拉一辈子的小提琴，我是愿意的。
　　一曲后，他还了琴。
　　我摸着他的手，很冰。
　　他松开我的手说:“有些冷，等我暖会再给你牵。”
　　我继续捧着他的手给他捂热。
　　我问他，刚刚拉的是什么曲子？
　　他说不知道，因为是即兴的。问我好不好听？
　　好听。
　　我的右手放进了他的口袋里，和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