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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隔阂 ...

  •   薛嘉裕的步子迈的极大,远远地把姜静姝甩在身后,那女子小步跑追着陪在他身侧,甜腻腻道:“妾身叫小莲,日后便是郎君的人了。”

      青竹落后姜静姝半步,前头郎君身上的不愉如有实质,他面露忧色道:“大娘子,郎君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真的不用管吗?”

      姜静姝半眯着眼睛,眼神朦胧:“管什么?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人不是他做主收下的?”

      青竹噤声,两个主子间的官司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他慢慢挪动到姜星姜越身边小步走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嘭”的一声小莲被关在门外,她刚准备拍门,一个小丫鬟满脸欣喜跑来:“娘子。”

      小莲落下泪来:“翠儿,我还以为我要见不到你了。”

      她擦干眼角的泪,腰杆挺直转头问道:“我晚上住哪?”

      青竹挠了挠头说道:“你在这里待着吧,我去问过主子。”刚进屋一道视线落在身上又很快移开,他道:“郎君,外头那个小娘子要放在哪个院子里?”

      心口的气还没压下去又窜上来了些,他冷笑道:“放哪个院子还要来问我?不是问问非要收人的女主子?”

      姜静姝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他隔着两条街都听见了。

      她揉了揉耳朵,直接摔门出去了,薛嘉裕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待脚步声消失后才叉着腰在屋内转来转去。

      半个时辰后,他黑着脸走进大堂,姜静姝正没心没肺地捧着个小盅喝汤。小莲站在一边委委屈屈地为她夹菜,见他来,水汪汪的眼睛里要落下泪来。

      薛嘉裕重重坐在凳子上,把面前的碗往姜静姝那里推了推,说道:“夹菜。”

      姜静姝四下观望,见青竹和小莲一动不动,这才回望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在说我?”

      他扬起下巴说道:“不然这里还有谁?”

      她瞬间垮下脸:好你个薛嘉裕,有人给你夹菜你不用,偏要过来挑刺。姜静姝直接将碗里的剩菜倒进他碗里,推了回去,说:“吃吧。”

      薛嘉裕盯着碗里的菜,拿起筷子默不作声开始吃起来,姜静姝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问:“你是薛嘉裕吗?被调包了吧。”

      他生性爱洁,一日要换上七八套衣服,现下居然肯吃别人碗里的剩下来的饭菜,这不是被人调包了是什么?

      喉咙被卡住他脸涨的通红,灌了好几杯水才勉强咽下去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随意扒了几口饭塞进嘴里的,姜静姝含糊不清道:“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聊。”

      小莲殷切地站在桌子旁,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菜放在他碗中,抛了个媚眼羞答答地说:“郎君。”

      胃口全无,手上的筷子被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冷脸道:“不吃了。”薛嘉裕起身走了出去,房间中只余一些下人,还有小莲主仆。

      她咬紧唇瓣眼里满是不甘,一旁的翠儿压低声音道:“娘子还是好好回去准备今晚洞房的事儿,想想怎么把郎君的心勾到手。”

      小莲双颊浮起红晕,羞涩一笑,嗔怪道:“胡说什么?郎君哪里是这样的人。”眼中满是势在必得,显然信了这番说辞,和翠儿两人回房去了。

      龙风烛烧的正旺,她身体上只着了一层轻纱,曼妙身姿若隐若现,黑发洒落背后,翠儿站在身后用篦子一下一下的帮她梳着头发,嘴里夸赞道:“娘子的头发乌黑浓密像绸缎一般,郎君定会爱不释手。”

      她揽过自己的头发分在两侧,刚好盖住那点高耸,说,“行了,去帮我瞧瞧郎郎君怎么还没来。”

      门突然被推开,薛嘉裕走进来望向翠儿,小莲拉下脸道:“还不快出去,没眼色的东西。”翠儿忙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两人,她的心砰砰跳着。

      薛嘉裕背过身子冷声道:“ 认清的你的身份,别耍心思。”说完他移动身形往外走,小莲追了两步,道:“郎君就这样走了,将妾身的脸面置于何地,妾身对郎君可是一往情深。”

      她不信自己这般可人儿和这般深情,会有男子不动心。

      薛郎君是她见过最有气度的男子,若是错过不可能再寻到第二个,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他冷嗤一声:“谢清安送你来之前便是这样交代你的?”

      小莲跪坐在地,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怎么也想不明白薛郎君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的。

      薛嘉裕一步一步走在游廊上,光线明暗交错印在脸上,眼底暗流涌动,他推开门环视一圈,房内空无一人,他径自洗漱睡下了。

      -

      姜静姝穿着一身夜行衣流窜在各个黑暗的死角处,姜星姜越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压低了声音:“你们两快回去,要是薛嘉裕发现我不在,就出大事了。”

      姜星姜越的眼神难以言喻:“娘子,薛郎君应当早就知道您今晚要出来,故意配合你。”

      她露出怀疑的眼神:“这个薛嘉裕还有功夫想这些?”

      两人静默不语,也不知为何姜娘子总是对薛郎君的偏见如此之大,他们看得明白,薛郎君眼底的冰只有在看见自家娘子时才稍稍融化些。

      姜静姝没再多想,小心翼翼地沿着墙根轻手轻脚的走,江南城夜晚灯火通明,夜市已开,有不少人在外面游玩,她只能尽力避开光线明亮之处。

      寻摸到金宝阁墙根下,姜静姝整个身体贴在墙壁上,借着头顶上的灯笼她打了个手势。

      姜星姜越半蹲在墙根下,她双脚一左一右踩在两人肩头,手攀围墙上边,双臂用力一撑,跨过围墙后跳了下去,直直落在矮木丛中。

      整个人缩在树后等待着,大概估算出院中每隔一炷香时间会走过一队巡逻的人后,准备开始行动。

      一队人刚走,姜静姝从树后走出,白日里她特意在外头晃了一圈,记下了大概布局,此刻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蹑手蹑脚贴墙走着。

      脚放在楼梯上,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她狠狠皱起了眉头,往二楼看了一眼,抽出腰间的鞭子往上一甩勾住了悬梁,整个人顺着鞭子一荡,盘在梁柱上,心跳声剧烈。

      巡逻小队听见声响很快过来查看,晃了小半个时辰没发现任何异常后才离开。

      借着刚刚的方法,姜静姝又攀上了二楼,整个身子贴在白石栏杆上,手臂穿过间隙紧紧勾住。

      隔着走廊的房间亮着,两道影子投在门上,里面传来声音:“最近来江南的外地商人越来越多了,你也不怕这事包不住?”
      “有什么包不住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你疯了,上面肯定会怀疑的。”
      “你就是胆子太小,不然我们这事早就做成了,外地人又怎么样,上了贼船还想下来?”

      声音听的含糊. 她刚准备凑近些仔细听,底下巡逻的人大声喝道:“你是谁?在哪里做什么?”

      房间瞬间一片黑暗,姜静姝翻身直接落在二楼走廊上,用尽全力往前跑去。

      身后不断有脚步声响起,姜静姝发狠勾住栏杆翻身往下一跳,正落在那颗杏树上,她回头望去,院子里站了少说有十来个人,她一脚踏在墙头往外跳,正落在地面山。

      姜星姜越立马起身,姜静姝立即将食指放于唇边,眼神微动,收到信号后三人立即分头往三个方向跑。

      在城中溜了一圈,姜静姝往回赶去,翻过墙一头钻进漆黑的屋子中间摸到床上,却不料手下触感温热,底下躺了个人。

      薛嘉裕本就浅眠,被她这样一番作弄自然清醒大半,他看着被窝里探出的脑袋还有她身上黑色的夜行衣,额角青筋直跳,咬着牙道:“姜静姝你真是好样的。”

      外头脚步声响起,姜静姝急中生智,将自己的一身衣服扒了下来塞在床头的柜子中,又将柜子里的衣服卷了卷扔在地上。

      薛嘉裕闭上了眼睛:“姜静姝,你还有没有点自觉。”

      姜静姝捂住他的嘴道:“别出声。”说完拨乱了自己的头发,一头黑发如瀑披散,垂落在身前,散在他的脸上,他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但眼前那一幕深深地留在脑海中,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寂静房间中心跳声“砰砰砰”地响着,姜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气息平稳;低头看向薛嘉裕,只见他双眼紧闭,眼睫颤动,双颊泛红,下巴微微扬起,一副予以欲求的姿态。

      姜静姝哑着嗓子在他耳旁说道道:“声音太大了,薛嘉裕。”

      他猛地睁开眼睛,羞怒地瞪了她一眼。

      青竹在外头喊道:“哎,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就闯进来了,郎君和娘子在休息,你们可不能进去。”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队人站在门口往里头看去。屏风隔绝了视线,只能依稀从鸳鸯戏水的屏风上看见两个交叠的影子。

      薛嘉裕伸手将姜静姝按在怀里,半坐起来眼神锋利道:“我倒是不知在这江南,一个小小的巡逻队长竟有这么大的权利闯私宅。”

      被子下的手报复性地掐了一下姜静姝的腰,她毫无防备地惊呼了一声,狠狠咬在了他的胸口上,薛嘉裕痛的闷哼一声。

      突然小莲蹿了进来身子撞在屏风上,连人带着屏风都倒在地上,薛嘉裕迅速用被子捂住姜静姝的身子。

      众目睽睽之下,薛嘉裕侧着脸低头看向被窝里鼓起的部分,眼尾微红衣衫半开,脖颈上搭着一只修长如玉的手。

      他慢慢转过头来,眼神淬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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