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商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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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星回到马车上，疑惑不解：“娘子为何阻拦我去追那小子，也不知他受伤没有？”
姜静姝淡淡道：“他健步如飞，连你都追不上，哪里是要看医郎的样子。”说着，她突然想到江南城院中的羌族人尸首，也不知薛渊到底是如何处理的，此事严峻，应当上禀官家才是。
“姜越，你看出来了吗？”
姜越点点头：“那男子下盘沉稳的，跑动时脚尖朝外，是羌族人独有的姿势，看来这上京中羌族人也不少。”
姜静姝眸色深沉：“这大雍竟成了筛子不成，竟让这么多的羌族人钻了空子进来。明日开始便不不坐马车了，直接骑马吧。”
回到将军府中，姜静姝瞧见了大堂桌子上摆着的官服，一套银色铠甲头盔，寒气逼人，她抚摸着甲面，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成，手下触感如凉玉一般润泽，一旁的头盔垂着紫色的穗。
这便是她的官服了，细细看去，铠甲上有许多细碎的划痕，想必之前的主人穿它上过战场。
“收起来吧。” 姜静姝道。
宣武将军只是名号好听，并无实权，甚至不用上朝，许是官家看在她爹的面子给的。
姜星姜越赞叹道：“没想到官家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这样的盔甲。当配一把好枪才是。”
姜静姝心思一动：“我去丞相府上走一遭，取我的枪来。”
丞相府门前，门内的小厮一见到她便急忙拉开大门道：“姜娘子这边请。”
姜静姝步子顿了下，这丞相府的人是否有些太热情了些，她压下心头怪异目不斜视地朝里面走，走了许久她有些耐不住道：“我是来寻薛渊的。”
小厮道：“娘子，郎君的屋子就在前面。”
她终于明白自己这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整个丞相府的人待她过于热情，没把她当做客人一般，还直直地领着她往薛渊的屋子里走。
“直接叫薛渊出来便是。”姜静姝站定不肯再往前走。
屋内的薛嘉裕闻声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身官服：里头一身雪白绫罗中衣领口交叠于脖颈处，外头一身紫色圆领袍裙，腰间束着大带外头缠着一圈金玉革带敝膝，两侧挂着金鱼带，玉佩等各种配饰，足上蹬着白色绫罗袜和一双黑皮履。头发束于进贤冠内，垂着长长两幞。
“你来了。”他盈盈笑着，姜静姝有一瞬恍惚，这人穿上官服倒是有模有样，但她随即清醒过来，冷着脸道：“我是来拿鸣音的。”
她才不会被这厮的美色所迷惑。
那一瞬的愣怔薛嘉裕没有错过，他摊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道：“你还没说，我现在这个模样如何？”
姜静姝眼皮一跳，似是没料到他如此没脸没皮，别开脸阴阳怪气道：“青玄公子的美貌还需要我来认可吗？”
薛渊也不喜旁人说他美貌，前世她笨嘴拙舌辩不过他，常用此法引得他跳脚。
不料他并未生气，还往前走了两步，笑着凑近姜静姝道：“当然。需要你的认可。”
姜静姝眉头一跳，这般作态简直像万兽园中开屏的孔雀，她往后走了两步，神色冷淡道：“我是来拿鸣音的，还有同你商讨羌族蛮夷一事，你最好正经一点。”
过犹不及，薛嘉裕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那便请宣威将军入书房一叙。”
二人一并进入书房之中，姜静姝第一眼看见靠在角落之中的鸣音，枪身光洁，枪头锋利，想来这几日薛渊时常保养。
“谢了。”姜静姝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鸣音，一脸严肃道：“我今日回复，装上个羌族人，还未问过你，是否禀告官家江南城蛮夷渗透一事。”
薛嘉裕摘下头上的帽子置于一旁，笑道：“这是自然，江南城发生的事事无巨细，我全写在折子里交由阿郎禀告给了官家。”
姜静姝眉头紧锁，眼神凝重起来：“官家这是何意？”
他轻声道：“官家肯定比我们还要着急，那牢里关了上上下下数百位官员待审，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做，若是心里在意，可私下追查再转由三殿下禀告官家。”
她也觉得自己着急了些，补充道：“事关朝局，着急些也无可厚非，江南城还有许多疑点并未明了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崇之死，陈媛之谜……”
直觉告诉她这些事串联起来，便能解开前世姜家败落之谜。
薛嘉裕道：“疑点重重无从下手，我们不若先从上京城中羌族蛮夷入手，也许会有意外之喜。”
别无他法，姜静姝点头应下：“言之有理，那我就带鸣音回去了。”
送她出了丞相府的后头的小门，薛嘉裕无奈，明明在姜静姝眼中看见了惊艳，之后眼神却不曾落一次在自己身上，难道他已经失去了魅力？
姜静姝回府后招来姜越，道：“今日那个羌族人，你追踪的如何？”
姜越道：“我们的人跟着他到了外城，七拐八绕后不见了他的踪影，那处房屋拥挤，瓦舍相接，人挨着人，根本找不到人影。”
她微诧：“上京城还有这样的地儿？”
姨母曾经夸下海口，说这上京富庶，不见穷民，对此她深信不疑，今日倒是打破了她的认知。
“这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我观那人不过十五六七，面色发黄像是吃不饱饭的样子，断不会独自有本事从漠北过来。”姜静姝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来的，除非他有同伙，可若是有同伙为何活得如此穷困潦倒？
“派几个人在那处蹲守，务必寻到那人的住处。”
姜越领命而去，姜静姝心中烦闷，提着鸣音来到院子中耍起枪来，一阵拍掌声响起，她停下动作望去。
陈听荷正靠在柱子边含笑看着她：“你这年纪小小的，怎么会这般爱皱眉头。”
姜静姝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表姐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听闻陈听荷这几日被姨母捉着相看人家，应当没空来自己这才是。
她拉下脸道：“好你个姜静姝，我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就是这样打趣我的，若是你不陪我去看懂东城新来的商队带的戏法摊子，我可饶不了你。
东城似乎是那个蛮夷人的居所，姜静姝一口答应下来：“待我换件衣服便来。”
换了身轻便的衣裙，二人往东城走去
陈听荷带着她来到了戏法摊上，献宝似的叉腰扬着下巴道：“怎么样，不错吧。”
商队寻了处空旷的地儿在地面上铺着层厚厚的地毯，上面的花纹炫美多样，一看便不是大雍的样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壶，小碟子等精美的器具，还有其他闻所未闻的小玩意。
变戏法的人头发乌黑卷曲，鼻梁高挺狭长，是西域人，陈听荷满心满眼都在面前的戏法上，暗处有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姜静姝不动声色回望过去，正巧对上商队车辆暗处一双明亮的眼睛，但其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下，她并未看清此人是谁，再望去车帘被拉下隔绝了她的视线。
她心中生疑，右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后，专心地陪陈听荷看戏法。
商队很快收摊，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一路叽叽喳喳说着此事，姜静心不在焉地目光朝周围扫着，总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但望过去又寻不到人。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听荷勾着她的手臂晃。
姜静姝正欲回答她的话，被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听荷啊。”她尾音拉长，说着用团扇遮住一半面容笑了起来，身后的一群姑娘也跟着笑作一团。
陈听荷敛起笑意，斜眼看着她道：“李家娘子还是这么无理，半点没有贵女的教养。”
她侧头用扇子遮住脸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宝文阁直学士李家的大娘子，平时就与我不对付，你可要帮我。”
姜静姝道：“我要怎么帮你？”
陈听荷偷偷抿唇笑道：“你别说话，交给我就行了。”
她一手握着扇柄，另一只手搭在扇子上往李家娘子那走了两步道：“我听闻李家娘子爱慕青玄公子，这是可是真的？”
李素欣左右看了看道：“这上京城中谁敢说自己没有爱慕过青玄公子，也就你眼神不好，喜欢那个徐家郎君，结果人家不声不响背着你定亲了。”
陈听荷冷笑一声：“总比有人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好，青玄公子要是知道你爱慕他，只怕一天要洗三回澡。我警告你，李素欣，我的表妹可不是吃素的，小心我揍你。”
她挥了挥拳头，又赶忙放下，被激昏了头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一番动作，若是被姐姐知道，少不了一顿责罚。
姜静姝往她身后一站，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小娘子，她们神色微僵面面相觑，为首的李素欣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说完，带着小姐妹转头就走了。
陈听荷扳回一局，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儿，姜静姝失笑：一群小姑娘吵架和过家家似的，突然一道影子晃过，她立即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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