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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生之泉 ...

  •   在无人知晓的大陆某处有一眼浓稠的红色血泉。

      它具有可以赐予亡魂新生的奇异的力量……

      日本东京是人流量密集的繁荣城市,无数年轻人为了更好的工作机会而在此拼命打拼,不过这一切都和诺西没有关系。

      三年前,妈妈为了逃债带着诺西从中国来到日本生活,年仅十二岁的小诺西已经懂事,她不知道自己的赌鬼老爸到底欠了多少,只记得离开祖国前夜妈妈抱着她哭得万念俱灰:“他居然把我们两个都赌输了,那个混账!”

      “小乐,跟着妈妈一起去日本吧!一定可以躲过那些人的,没关系,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妈妈叫着她真正的名字说。

      诺西当然要和妈妈在一起。
      不过,妈妈骗了她。

      来到日本的一年后,讨债的人追来了。妈妈让诺西从阳台翻到邻居家去,当他们破门而入后,诺西只能听到妈妈绝望的尖叫声。

      “你那个小崽子呢?”诺西听到有人问妈妈。

      “早就被我扔掉了!我哪里还有钱能养孩子!”妈妈说。

      “臭婊子,合照都摆在床头,还想骗我们?”狠厉的巴掌声响过,妈妈再也没有说话了。

      诺西一动不动,在邻居家阳台躲了很久很久。

      妈妈随着那伙人一起消失了,邻居救济了她。

      这里是东京著名的贫民区,诺西的邻居只是个孤独的拾荒老人,她头发花白,身材浮肿,衣服和房子都有一股垃圾的臭气。

      “你就先躲在我这里吧。”老人搓着手说,“如果不嫌脏的话。”

      诺西在老人家住了下来,她不敢出门,通过阳台能看到与妈妈一同生活过的地方还是会有凶恶的人来,好像在找她的样子。

      “他妈的,真是烦死了!就为了一个小屁孩,让我们一个星期来一次!”那天,他们在阳台边吸烟边聊天,诺西在隔壁偷听着。

      “你懂什么?毕竟是个女的,如果抓到了就让她去接客或者代孕,嫌麻烦的话直接卖身上的器官,每项都是大笔的钱入账呢!”他的同伴笑着说。

      诺西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他们从没想过诺西会躲在隔壁,只想守株待兔。一年后他们逐渐变成两个月来一次,诺西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她每日都为老人打扫卫生,用老人带回来的食物做饭,即使食物很少也努力让两个人吃饱,吃饭时让老人露出笑容就是诺西最开心的事。

      无事可干的时候诺西就会想妈妈在哪里,过得好不好,那些人有没有欺负她……想到这些,她的眼泪就润湿了眼眶。

      和老人同居的第二年末,老人在冬天染上了风寒,咳嗽声撕心裂肺,浑身上下高烧不退,诺西为她擦身端尿,喂她吃完家里所有的药也不见好,急得直掉眼泪。

      “诺西,咳咳咳......钱都在床底下的红盒子里,你拿着......咳咳,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啊。”老人轻柔地抚摸着诺西的头发,诺西擦干了眼泪,目光看向门:“奶奶,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要出去为奶奶买药。

      从红盒子里抓了一大把钱,诺西坚定地打开了门。

      离贫民区最近的药店也很远,三年前妈妈带她去过,诺西凭着模糊的记忆向前奔跑,冬日的寒风扇红了她的脸颊,淡红的嘴唇也变成了白紫色,肺部跟不上呼吸,发出阵阵轰隆的哀鸣。

      诺西撑不住的时候就弯腰撑着膝盖喘口气,然后继续奔跑。奶奶的病已经刻不容缓,她早就该出门的,都怪她太懦弱才拖到现在。

      药店还在营业,诺西买好药后天空下起了雨,冷空气强硬地灌进气管,刺得她嗓子疼。

      拽紧了衣服让它紧贴着皮肤取暖,诺西呼出团团热气,衣服没有口袋,她把药裹进怀里,眯着眼睛在雨中奔跑。雨线越来越宽,连成滴滴答答的雨珠砸在诺西脸上,水线顺着她的脸滑落,淌进衣领里。

      “怎么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快到楼下的时候她听到前面有人在抱怨,一时来不及刹车,跟那个人撞在了一起。

      药从衣服里撒了出来,诺西赶忙蹲下捡起,又抬起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等看清面前人的脸,她浑身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退个干干净净,起身就往楼上跑,而被撞的男人也反应过来,拉着身边的同伴大步追赶:“操!终于给我们蹲到了,是那个小婊子!”

      两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了,诺西抬着灌了铅似的腿在楼梯上拼命跑,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药带给奶奶!

      熟悉的门出现在眼前,诺西闪了进去,两个男人后脚就追来,却没能看见诺西进了哪扇门。“先去之前住的地方找找!”那两个蠢人说。

      “奶奶,来,我喂你吃药!”诺西来不及烧水,接了自来水就拿出药给老人吃,所幸日本自来水可以直饮,看着老人还有力气喝药,她终于浑身都轻松了。

      诺西扑进老人怀里抱了抱,红着眼眶说:“我要走啦,奶奶,你好好睡一觉,起来再吃点东西,病肯定就会好了。”

      “你到哪里去?”老人忧虑地看着自己怀里可怜的小姑娘,她已经知道到了什么。

      “我妈妈来接我了,我要跟妈妈回中国了。”诺西说着幸福的谎言,她推回老人想挽留她的手,离开了最后的安全区,而那两个男人正从她和妈妈生活过的房间里出来,看到她后立马追赶。

      如果诺西不出来,他们会踹烂这一层楼所有人的门。

      诺西跑下楼,直到体力不支被踹倒在地,大雨冲净一切,包括她伤口流的血和在此存在过的痕迹。

      昏暗的房间,诺西被捆绑住手脚扔在床上,她的呜咽是最好的伴奏,所以他们没有塞住她的嘴巴。

      于是诺西咬舌自尽在被侵犯前。

      她的尸体被绑上石头沉入海底,两个男人愤然地说几年蹲守都打了水漂,互相责骂对方为什么不给诺西嘴塞上。

      一切声音都离诺西的灵魂远去,海中忽得卷起漩涡,将她的尸体绞成鲜红的血浆,仿佛是用尸体做了交易,红色的漩涡带走了这个茫然的灵魂……

  • 作者有话要说:  咬舌自尽的前一刻诺西双目无神,她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跳皮筋、跳房子、翻花绳……发带蝴蝶似的飞舞着,所有人都那样快乐,什么都不用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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