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情书》观柳品秋

49、永恒

　　永恒的爱是多少呢，如果有前世今生，那我们的缘分又从哪里说起，才算得上圆满。
　　“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吗，匆匆离别的那个雨天，还没说上一句体面话，以前总说来日方长，现在又恍如隔世。”
　　李云溪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画室，那些高高挂起的作品，都已经烟消云散，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也好像没有存在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空又下起连绵的小雨，石板路上还有水洼，小草被雨水淋湿，就像个佝偻的老人，依稀记得上次来也是个雨季。
　　“妈妈，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温言俯下身放下花束，“那个小孩现在又怎样了？你们幸福吗。”
　　沈秋辞站在一边心疼地看着她，“阿姨，我是秋辞，我会好好照顾言言的，你放心吧。”
　　温言莞尔一笑，道“他出狱了，我拒绝和他见面，以后我们都不用再担心逃不出了。”
　　雨势渐小，温言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告别道“等下次我们再来看你，你在那边也要幸福，不要牵挂我。”
　　照片上的秦墨，笑容和煦，似乎看上去就很高兴，那年她以为她收获了一生的幸福，自然是开心的。
　　回家的路上，温言心情都很错，目光如炬，突然想去江边吹吹风，沈秋辞没有阻止，默默又给她披了件外套。
　　走在江边，风里都是寒意，但温言并没有感觉，牵着沈秋辞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阿辞，这江边的风景真好，我们多呆一会儿好吗？”温言下意识望过去，询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开心。”沈秋辞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包里
　　温言闭着眼，冷风吹打着脸颊，让人清醒，“沈秋辞，谢谢你。”
　　沈秋辞不明所以，只觉似曾相识，抬头就对上温言的眼睛，她露出一个自己很久都没有看见的笑容。
　　她的笑容不是雨融冰雪，而是春暖花开。
　　记忆重叠，她仿佛又回来了，
　　“言言，我也很谢谢你。”沈秋辞发自内心谢道
　　“可我给你添的麻烦很多，谢我做什么呢，快跟上我的步伐吧。”温言说完向前跑去
　　这一刻她活力四射，步子轻盈，不惧所有。
　　“阿辞，快跟上。”
　　“我来了。”
　　沿着江边奔跑，在寒风中肆意地跳舞，尽情地欢呼，用尽力气跑向对方，紧紧相拥。
　　从那天起，温言就像变了个人，不再似从前那般，她开心时会笑，伤心时会哭，委屈时会说出来，累的时候也会停下休息。
　　她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绪的人，沈秋辞也此感到惊喜，“她一直是我的言言，不过以前的言言又回来了。”
　　“新年的钟声即将响起，新的一年祝大家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电视机前的许容音正在包饺子，特意做了两个馅儿的，其中还放上个硬币。
　　“妈，我们回来了。”沈秋辞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许容音招呼道“快进来吧，饺子已经包的差不多了，就等你们两个回家。”
　　“阿姨，新年快乐！”温言把东西放在桌上，给了许容音一个拥抱
　　许容音还没有准备好，乐呵呵道“我围裙上还有面粉，一会儿蹭到衣服上去了。”
　　说完，又向沈秋辞的方向看去，鲜少能看见温言这么主动，这算是头一回如此热情。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满屋都充满新年意味，举杯同庆，今年是我们重逢的第一年，“希望我们一直在彼此身边。”
　　每一次的记录，都会是一次回忆，它仿佛都在告诉沈秋辞她的存在，这无不是最幸运的。
　　“言言，新年快乐。”
　　“阿辞，新年快乐。”
　　手机频繁震动，大多都是亲朋好友发来的新年祝福，好久都没有看见烟花了，突然有点怀念。
　　烟花是天空的赠礼，我想和你看场烟花，只想和你在一起，浪漫而又盛大。
　　“阿辞，我们去看烟花好不好？”温言转头问道
　　“好啊，等过几天我们就去。”沈秋辞伸手环抱住身前的人，额头埋在颈脖处，感受你的温度
　　“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看烟花是什么时候吗？”沈秋辞眼里是温言清晰的倒影，目光真挚而热烈
　　“是在高三，刻骨铭心。”温言不假思索回答
　　沈秋辞脸上浮现一丝羞愧，那年的冬天只觉得冷，可是心是炽热的，在烟花下豁出一切向心爱的女生表白，那一刻不管成功与否都是值得炫耀的。
　　幸好她也喜欢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仿佛又回到那个十七岁，人生只有一个十七岁，我却在平凡的人生书写了满分答案，
　　“阿辞…”温言忽然地靠近，庞沈秋辞一时无措
　　温热柔软的触感，闭上眼慢慢体会这一刻的美好，烟花一束束在天边绽开。
　　天空因为烟花的到来因此而绚烂，因为你的到来让我的人生灿烂。
　　烟花盛大下的我们在相爱，至死不渝的爱下去，一辈子很短，我想和你有来世今生，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四目相对，沈秋辞钻进温言的怀里，这一切都好像是场梦。
　　“阿辞，你说这会是我们最后的一场烟花吗？”
　　“不会，烟花还有很多场，我们都会去看。”
　　“这是承诺，也是约定。”
　　“我爱你，言言。”
　　“我也爱你。”
　　今天注定不会是个安静的夜晚，空气里的燥热，似火焰冉冉升起，慢慢悠悠，直至熄灭。
　　短暂的假期过去，温言向往常下班，走过熟悉的地段，恍惚间似乎看见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她在向自己招手。
　　想和女孩招手，一辆车疾驰而过，女孩的身影不见了。
　　温言左顾右盼依旧没有那个身影，最终只好作罢，回到家心不在焉地准备晚饭。
　　“言言有事吗？”沈秋辞从身后环抱她的腰，问道
　　“没有，只是今天好像看见一个小女孩，有点像以前常在下班路上卖凉茶的女孩。”温言如实回答
　　沈秋辞捏了捏她的耳朵，“是不是看错了？”
　　“应该是吧，你快洗手晚饭已经好了。”温言最后道菜抬上桌，提醒道
　　沈秋辞乖巧地洗完手，坐到温言对面。
　　黑夜的临近天空不再明亮，温言满脸春风望着沈秋辞专心致志地工作，散发着成熟稳重。
　　不知不觉拍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指引自己向前走去，一片火海，而自己不受控制地一直走，直至前方出现道光亮。
　　温言攸然地睁开眼，意识回笼，才发觉刚才的是梦，身后披着的大衣滑落在地。
　　“言言你醒了？困了就回房睡，小心感冒，我还有差一点点。”沈秋辞余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说道
　　温言还没有缓过来，点点头捡起地上的衣服，“那我先过去，你也早点解决手头的工作。”
　　沈秋辞嗯了声，继续沉浸在工作中。
　　梦很短，但让温言有所疑问的时那个影子是谁，她确信不是沈秋辞，更像是今天所看到的女孩。
　　想着想着又再次入眠，依旧是那片火海，低头而自己深陷其中，热度逐渐上身，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好。
　　拼命挣扎，醒来额头上冒出冷汗，手脚冰凉，又是个短促的梦。
　　沈秋辞走进房，看见温言靠在床头，心绪不宁。
　　“更深露重，怎么还没睡？”沈秋辞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等有热度才伸向温言
　　温言捏着她的手，思绪很远无意识回答“刚才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葬身火海。”
　　沈秋辞诧异，安抚道“只是个梦，不许胡思乱想，有我在你身边，我会给你驱赶噩梦，放心睡吧，梦都相反的，说不定是烟花。”
　　“梦都是相反的。”温言的语气像是确定又像不确定
　　沈秋辞搂住她的肩膀，肯定道“梦都是反的，快睡吧我给你唱歌听。”
　　温言缓过神点点头，躺在她的怀里，耳边传来悦耳的歌声，“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再次合上眼，思绪再次飘向远方。
　　沈秋辞慢慢靠近在嘴角留下个吻，满意地抱着温言睡了过去。
　　连夜的加班已经疲惫不堪，并没有听到身边人起身向外走去的声音。
　　当沈秋辞再次醒来，身旁没有人，床铺是冰冷的，她赶紧走到客厅，发觉温言正在做早餐，心里松了口气。
　　“今天周末不用起那么早。”沈秋辞揉了揉眼睛道
　　温言转过身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忘记了今天是周末，没关系的，早饭已经差不多了。”
　　“哇，这么丰盛，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什么节日，就突然想给你做一顿像样的早饭。”
　　“不用这么费心，平时每次你都很用心的，没有什么像不像样，小心我都胖成小猪了。”
　　“那也是只可爱的小猪，快去洗漱吧。”
　　沈秋辞并没有多想，踩着拖鞋快速地洗漱了番。
　　饭桌上，温言很少动筷子，总盯着沈秋辞看。
　　“言言这么爱我？”沈秋辞开玩笑道
　　“是啊，我喜欢看你吃东西，你多吃点吧。”温言笑着应承道
　　沈秋辞发觉温言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一大早就说些甜言蜜语，但自己又很受用。
　　“那你也要多吃点，不要只看着我，你明明出力最多，快吃吧。”沈秋辞说完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
　　温言这才拿起筷子，乖乖地听她话。
　　沈秋辞点点头道“这才是乖宝宝。”
　　早饭过后，两人坐在阳台外，阳光暖洋洋的，温言靠在她怀里，兴许是阳光还有沈秋辞让她感觉安心。
　　迷迷糊糊闭上眼，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全无睡意。
　　而沈秋辞这几天都在神秘研究，这是个惊喜，她想在个特别的季节送出去，她精心设计，幻想温言一定会很喜欢。
　　其实这个礼物也许从她的二十五岁就已经开始筹备，可是命运又在和自己玩捉迷藏，好在现今也算是苦尽甘来，还有半辈子。
　　“这次我一定要握紧你的手。”
　　温暖的阳光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触摸，去感受它的温度，穿过指尖时看到的是永恒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