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对角巷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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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霍格沃茨的信封已经陆续发送给了英国各地的小巫师们，西里斯在那天晚上回到房间后看见了窗台上的信。
身上留有咒语残余的疼痛，让他从楼道走到房内花了很大的功夫。他颤巍巍趴倒在书桌边，一点点拆开，认认真真读起来。
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暂时逃离家庭的通行证。
西里斯倒回书桌前的木椅上，大开的窗口透进来的风轻拂他头上的薄汗，漂亮的黑色卷发被吹得凌乱无序，而男孩敞开的领口衬衫里，却是大片淤青的皮肤。
这些伤害疼痛都来自于他的亲生母亲。
自以为是的家规，布莱克家的永远纯洁永远荣耀，这些他毫不在意的东西却像枷锁一般掐住了脖子，让他在这个阴郁的家里快要喘不过气来。
疼痛感逐渐在晚风中散去，他像是回想到了不久前女人愤怒到失控的模样，反倒被取悦般的笑了起来。
房间角落的全身镜反射着男孩的姿态，狰笑着将腿搭上了书桌，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桌上的闲置物品被扫落一地，碰撞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色渐浓，整栋老宅陷入死一般的氛围，慢慢的他又感到无趣般平静下来，眼神恢复了清明。
西里斯想到了一个小时之前，他被母亲推倒在地大声责骂的时候，恰好回来的雷古勒斯。
躲在楼道下的角落里，生生看着母亲的恶咒打在他身上，看着他如同疾鼠一般在地上痛苦挣扎，看着走廊处的布莱克家族画像发出认同的笑声。
而他那个常被母亲夸耀的弟弟，却一如即往的懦弱不堪，连正面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母亲所疼爱的孩子吗？永远听话如同木偶，永远顺从如同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判断，致死都困在这个虚伪难堪的老宅里，直到变成那些面目全非的画像。
这是自己想过的人生吗，西里斯在心里摇了摇头。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床边爬下身子，从床底处抽出一个铁盒。
这是一个已经放置了挺久的盒子，外壳已经开始有些锈迹斑驳，他轻轻打开盖子，盒子里陈列着一些零星的小玩意儿。
麻瓜的弹珠玩具，几片枯萎的落叶，碎裂开的陀螺，一本崭新的旅行指南书。
这是西里斯的秘密基地，每当他觉得需要记忆住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把象征物像这样封存在里面。
第一次叛逃出家门看到的落叶，麻瓜世界的新奇玩意儿，还有和斐一起逛书店买的书。
他想到了那天在书店的斐，墙壁上暖黄色的光衬得她的脸更加透亮。她认真专注的注视着高几倍的书架，在认真寻找想看的书籍。
西里斯总觉得斐的眼睛和他所见过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她看东西的时候总是格外的专注认真，不像是孩童，反而更像是饱经磨难的成年人，温柔却又带着哀伤的注视着身边的一切，仿佛总有一日身边的一切都会消逝不见。
他感觉，斐看他的眼神格外如此。
那时他在她的背后，正翻到书里介绍波兰北部的临海城市格但斯克，这个柔软的城市被称为“世界琥珀心脏”。
他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去，扔掉身上所有的枷锁，去看看更远的地方。
西里斯虔诚地把霍格沃茨的信封夹进了那本旅行指南里，盖上了记忆的铁盒，用轻微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当然，我不会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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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落魄衰老的小精灵，皮肤像纸一样挂在骨架上，穿着一块细亚麻布袍子，慑慑地躲在屋子里的角落。
环顾屋内四周，房屋早已被废弃已久，且有明显被外人翻动的痕迹，布满灰尘的混乱，看得出来主人已离世很久。
眼前的家养小精灵在察觉到我没有恶意，终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步问：“小姐…您是？”
我收回审视周围环境的表情，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来。
“我的父亲让我来拜访史密斯夫人，可是看样子……”
小精灵听到我的来意后，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立刻控制不住的开始抽泣起来，边哭边用本就瘦小的手敲击着自己的脑袋骂道：“都怪郝琪…都是愚蠢的郝琪的错，是愚蠢的郝琪害死了美丽善良的女主人，可可茶里面放的应该是木糖才对，放的应该是木糖…”
我皱着眉头，仔细辨别着小精灵口中断断续续的词句。她像是被某个人强硬的塞了一段记忆进去，反反复复总是念叨着几句话，强调着她愚蠢的失误。
修改记忆咒。
我在心里下了断言，这是比起一忘皆空更深层次的魔法，能够修改某人的部分记忆，掌握这个咒语的人需要有极高的魔法天赋。
但凡魔法部中有人多个心眼，仔细查看，都会发现这段记忆有着明显的断层，存在被人篡改的痕迹。
我拦住小精灵继续伤害自己的手，试图温和的让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好了停下郝琪，我是史密斯夫人的客人，你应该服侍好我对吗？”
家养小精灵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连同与主人有关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服务范围以内。所以让他们保持平静的方法就是以主人的名义对他们进行指令。
果然，站在眼前的小精灵把手缓缓放下，抬起脸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喃喃自语：“对对对，郝琪要服侍好主人的客人，主人的客人…”她枯老的眼睛重新散发出光亮，满脸的期许。“小姐，您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我示意她保持安静，继而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耳侧，闭上眼睛侵入了她的脑内，试着读出那段被修改过的记忆中的纰漏。
史密斯夫人是一个丰满的老太太，戴着一顶精致的姜黄色假发，习惯穿着艳丽的粉红色长袍，涂着胭脂浓重的妆容，看上去就像一块融化的冰淇淋蛋糕。可半点没有郝琪口中“美丽的女主人”的样子。
我看见她愉悦地走进屋子，举着一个华丽镶满水钻的盒子坐在了客厅沙发上，郝琪连忙上前帮忙解开女人胖脚上穿的紧绷绷缎子鞋的扣搭。
看起来她兴致正上头，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盒子观赏起她的珍宝来。
她举起盒子里的宝物，试着更贴近一些观摩它们的美丽，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哦多珍贵美丽的宝物，那孩子也一定会为他们着迷的，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也看看了。”
后面的记忆明显被修改过了，史密斯夫人口中的“他”没有再出现在画面里。
我看着郝琪记忆中发出夺目光彩的挂坠和金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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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画像上的老人依旧是板着一张脸，语气严肃的吩咐着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抬起头看着挂在墙上的祖父画像，心中存有疑问却仍是缓缓点了点头。
为什么，得去那个地方呢……
面容沧桑的祖父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想获得他的信任，必要先知道他的过往。”
过往吗？
随后他又像是回忆起什么事情一样，露出一副尴尬的神色来。
“等你拿到了那些东西，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点点头，把那个地址记在了心里。
离去霍格沃茨还有半个余月，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知晓祖父口中那段我必须要知道的回忆。
楼梯处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我缓过神来，自然的收回之前施展在周围的隔音咒，装作刚要下楼的样子。
而画像中的老人也立刻恢复起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西里斯的脸就这样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带着一丝兴奋，而他身后站着的克利切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他摆摆手向我打着招呼：“斐，你怎么又在和家里的画像说话。”
我装作无奈的摇摇头向他走去，回应道：“不然呢，平时家里又没人，我总不能和花园里的植被说话吧。”
黑发男孩露出他一贯放荡不羁的姿态来，耸耸肩说道：“得了吧，我看你是忙得很，这段时间不知道背着我偷偷干什么呢。”
他在我靠近的时候，特意低下声问：“你不会又去找那个书店里的麻瓜了吧？”
“什么？”我后退躲开了他的靠近，余光观察到身后的克利切听到麻瓜这个词时脸上闪过的厌恶。
西里斯啧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就是我们上次一起去的那家书店，前几天你不在家，我自己跑去看了看。”
他看我好像没什么记忆，忍不住用肩膀顶了顶我的肩，似笑非笑地说：“你这家伙可真的是....转头就把你的麻瓜朋友忘了啊，他还眼巴巴地问我你还会不会过去呢。”
卢平....？.我倒是真的暂时忘记这个小狼人了。
“所以呢？”我有些好奇的问，“你们成为朋友了吗？”
西里斯露出一个“你在说什么呢”的表情，撇了撇嘴说：“一个无趣的麻瓜，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随后稍稍一顿，像是想起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对话。有点委屈的说道：“而且他好像不怎么想和我聊天的样子。”
“少爷。”身后的克利切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我们。“该去对角巷了”
眼前的男孩儿也突然想到了此番来的目的，重新打起精神气来，兴冲冲地说：“对对对，对角巷！现在不聊这个了，我想特拉弗斯先生平时那么忙，肯定没时间陪你，刚好我们能一起去！”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西里斯，问道：“夫人也不和你一起吗？”
父亲从来不陪同我去的原因是因为每年的开学季，对角巷的麻瓜和麻种巫师多到会让他全身发麻。
但沃尔布加夫人虽然不喜欢大儿子，还不至于一年级的采购都要放任他一个人前去。
我仔细想了想记忆里对角巷的相遇，西里斯跟在母亲身后一脸阴沉的样子还清晰可见。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发，脖子微妙的往里缩了缩，只是大大咧咧的说：“她现在才不想管我呢。”
西里斯估计自己都察觉不到，他说谎话的时候动作有多明显。我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扯开了他领口，稚嫩的皮肤下是还未消散的淤青痕迹，我皱了皱眉头，好狠心的女人。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放在我父亲身上，或许会有过之无不及。
他受到惊吓的直直往后退，如同被侵犯一般大喊：“斐！你干什么呢！”
我无视他杀猪般的嚎叫，认真的说：“如果我是你，我会知道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前，选择收敛一定的脾性。”
西里斯不自在地整理着衣衫，摸了摸鼻子说：“如果我是你，下次关心朋友的方式可以更淑女些……”
我翻了个青天白眼，转头示意一旁已经快耐不住脸色的克利切。
我们该早点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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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角巷今日的小巫师不少，顺带着一些初来魔法世界的麻瓜家长站在身边，对着某些店铺内奇幻的魔法商品发出赞叹不已的声音。
克利切在带我们幻影移形后，就早早的被我们打发回家。
这个见风使舵的小精灵巴不得尽快远离我和西里斯这样的“纯血叛徒”，在得到命令的下一个瞬间，就迫不及待地一个响指逃跑了。
看着克利切面对我们挎着的苦脸，对比着之前他恭恭敬敬喊我小姐的样子，我忍不住给了旁边还在环顾街景的西里斯一拳。
扫把星啊你，简直是。
他捂着疼痛的胸口诧异的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行为无法预知的猩猩。
到达对角巷的小巫师，第一时间多数会选择先去挑选人生中的第一支魔杖，于是我们也决定先向奥利凡德魔杖店走去。
还是印象里那个又破又小的店铺，门上的招牌镀金都已经脱落。
推开门，奥利凡德先生从一片灰蒙蒙的橱柜前转过身，“哦，又是两个来买魔杖的小巫师。”
“您好，奥利凡德先生，我是斐·特拉弗斯。”
“西里斯.布莱克，先生。”
“哦特拉弗斯小姐，我记得你的哥哥埃弗奇，他的魔杖是....”
在奥利凡德先生惯例的开始谈论我父亲和哥哥的魔杖前，我抢先开了口。
“先生，我想我或许需要一根黑刺李木材质的魔杖，如果是龙心弦的话更好。”
奥利凡德先生呆滞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带着笑开口：“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目标如此明确的小巫师”
“好吧，我找找……黑刺梨木的魔杖不多，搭配龙心弦更是稀少，哦瞧瞧它在这……”
奥利凡德先生从橱柜的顶端拿下来一个老旧的木盒，用手抚去上面的积尘，打开木盒，紫色软垫上放置着一根通色黢黑且修长的魔杖，手柄处有着蛇形花纹。
“黑刺李木，龙心弦，十二又四分之三寸。这或许就是你想要的，来试试。”他轻轻拿起软垫上的魔杖递给我。
在我拿起魔杖的一刻，有股熟悉的力量从指间迅速贯彻到全身，像是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那是一种遥远的舒适感，来自灵魂深处。
轻轻挥动，魔杖顶端散发出温和的光芒，那是魔杖自身感受到的归属。
西里斯和奥利凡德先生一样发出惊呼声，而后者更是兴奋的搓了搓手说：“特拉弗斯小姐确实同这跟魔杖十分搭配，通常是魔杖选择巫师，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巫师选择魔杖的……”
我握着完整无缺的魔杖，心情总算在多日以来的烦乱中平静下来，这就是那根陪伴了我十年的魔杖。
不是我选择了它，而是我找回了它。
在它在那个雨夜断裂后，失而复得。
奥利凡德先生笑眯眯的转身按规矩拿起卷尺开始给西里斯量胳膊，开始了他的魔杖尝试。
我退到阴影处，反复的抚摸着手里还在发着余热的魔杖。
黑刺李木是及其少见的。
使用黑刺李木魔杖的人大约只有两类：一是傲罗，二是食死徒和阿兹卡班的囚犯。而黑刺李木魔杖的磨合期也很长，要同主人一起经历危险和困境之后才能与主人真正的融为一体。
这一点一旦达成，黑刺李木魔杖就会成为其拥有者最忠实的仆人，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可惜，那根记忆里的魔杖，还没彻底和我磨合完成，就断裂在某个战斗的雨夜。而对面那位的站在正义联盟中的斗士，用他那根修长的魔杖直抵着我的咽喉，魔杖上的花纹摩擦着我的皮肤，那瞬间我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儿。
“橡木、12英寸长、凤凰尾羽。”
奥利凡德先生说道。
他松了口气似的确定了西里斯的魔杖，几次尝试已经把他的店铺搅得一团乱。
西里斯开心的向我举了举他的魔杖，而我在看到那熟悉的花纹后，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
在他付完魔杖钱后，我也从口袋里掏出七个加隆递给奥利凡德先生，他却迟疑的盯着我的魔杖不伸出手，随后更是低眉摆摆手。
“不用付款了，特拉弗斯小姐。”在我疑问的眼神中他继续说道。
“奥利凡德魔杖店，从来不二次收费，我想这根魔杖在很久以前就属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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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对角巷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