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总裁她超黏人》小月半

28、第二十八章

　　有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唐清澜脸侧的长发被风轻轻撩起。

　　蒙尘的记忆被翻开，真的已经蒙尘了，足足三秒，她才想起那件事。

　　那件事对她而言只是一件特别小的事，因为她完全没有在那件事上投入一点精力，只不过是初三的某一天，司文静和她说，“有个变态跟踪你，被我警告了，但你这几天还是要小心点。”

　　大概是司文静的警告十分有作用吧，她从没发现那个跟踪她的“变态”。

　　但现在，她好像和当初那个“变态”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唐清澜听见自己这么回了一句。

　　挂断了电话。

　　两人相遇后的各种巧合在脑中浮现，突然间，很多事都明白了，为什么两人刚认识郁星沉便那么主动，为什么她表白的时候，郁星沉答应得那么干脆。

　　有那么一瞬间，无数邪恶的念头涌入脑中，说不定郁星沉就是个变态，十多年前跟踪她，十多年后手段成熟了，一点点的设计各种巧合拉近两人的关系，最后让她离不开她。

　　但冷静下来后，她竟然没有什么恐慌、反感的情绪，反而是惊奇。

　　郁星沉居然会做出跟踪这种事？

　　她记得自己当时问司文静，“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变态？”

　　“她跟踪你，不是变态就是找茬的，总之没好事。”

　　是啊，被人跟踪的第一反应都是遇到变态了或者那个人图谋不轨，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可，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郁星沉是……喜欢她，只是方式不对？

　　思路渐渐理清，并不害怕，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清楚，郁星沉是个……无害产品，起码暂时看起来是。

　　天天给她做早餐陪她吃饭陪她锻炼偶尔还给她做小甜点，任抱任亲还特有分寸感，真的，女朋友能做到这种程度，谁能拒绝？

　　还长得那么好看。

　　拂掉飘落在头顶的一片竹叶，唐清澜转身回报告厅，演讲仍在继续，郁星沉正往她的方向看，唐清澜用手比了个“爱你”的手势。

　　台上，郁星沉明显怔了一瞬，话筒有一瞬间是没声的。

　　唐清澜偷笑了下，若无其事地找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祝老师正在和另一旁的老师小声聊天。

　　祝老师：“老张，看到没，刚刚那个，我学生，奇翼科技的CTO，入选FBS三十岁以下精英榜。”

　　站在两人后的唐清澜：“……”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过去坐下。

　　张老师看不惯祝老师得意：“台上那个，我学生。”

　　不用多说，一句话，分量足够。

　　两位老师自然没想真的攀比，这个学校的学生家境本就不错，出人头地的一抓一大把，哪个老师没教出过一些混得好的学生？

　　祝老师不和张老师拌嘴了，她问：“你对郁星沉印象怎么样？”

　　“你问这做什么？”

　　“我那学生，正在和郁星沉谈恋爱，那孩子估计没什么经验，我怕她太单纯了，被郁星沉欺负了。”

　　唐清澜微怔，初中毕业后，她和祝老师完全没了联系，她完全没料到祝老师还会关心她。

　　张老师思索了半刻，说：“虽然我带了她三年，但其实我也不了解她，印象里这孩子比较孤僻，没什么朋友，还有就是她很奇怪。她是个孤儿，因为成绩突出被咱们学校招来，高中三年，成绩一直是第一名，所以‘郁星沉’这个名字，当时算是非常高调了，但她本人及其低调，低调得有些不正常，就像一个透明人。怎么说呢，她气质很特别，能让人忽视她的长相，忽视她所有的特点，走在路上，你可能根本注意不到她。”

　　孤僻、成绩优秀、透明人，这就是张老师对郁星沉高中时的印象。

　　张老师看向讲台上好像在发光的郁星沉，说：“她现在变化挺大的。”

　　“大概是经历过磨砺，比以前有自信了吧。”祝老师说。

　　唐清澜一直站在她们身后，没找到合适的坐下时机，两人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不是故意偷听的，但也确实没想回避。

　　司文静和张老师的话，让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郁星沉，一个和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郁星沉。

　　一时间心中有些复杂。

　　有的人孤僻是因为内心世界足够丰富，无需多与别人交流，有的人孤僻，是因为幼年时有些不幸的经历，又缺少引导，从而不会与人正常交往，惧怕、不愿和别人多交流。

　　结合之前的跟踪事件，郁星沉应该是后者吧。

　　她后来又是怎么成长为现在这闪闪发光的模样的？

　　长到这么大，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带着点伤。明明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可联想到郁星沉过往的经历，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紧紧攥住，有点透不过气。

　　在位置上坐下，唐清澜问：“老师，一会儿演讲结束了，有学生献花吗？”

　　“有，怎么了？”祝老师说。

　　“这花，能不能我来献？”

　　张老师意味深长地看着唐清澜，没等祝老师说话，她说：“没问题啊，献花嘛，多大点事！我那里还有一套新校服，你穿吗？”

　　祝老师不解：“也没必要一定穿校服吧？”

　　张老师瞥了眼祝老师，嫌弃道：“小年轻的把戏，你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唐清澜感觉张老师误会了什么，但严格来说，又好像不算是误会，考虑一下，说：“谢谢老师。”

　　话音刚落，张老师催促：“走走，演讲快结束了，我们动作快点。”

　　唐清澜跟着张老师去后台换校服，说来也巧，当初她上初中时，初中部校服是蓝白色，高中校服红白色，如今校服换样了，高中校服成了蓝白色，看起来，竟有些像她初中时的校服。

　　换好衣服，张老师带她去和原本献花的女生交流，知道两人的意思，那女生愣了一下，眼里有些疑惑，但什么也没问，把花递给唐清澜。

　　唐清澜道了句谢，就看到张老师把女同学叫到一旁，低声聊了几句，然后女同学猛然转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唐清澜听见郁星沉说了句谢谢，是演讲结束了，张老师催她：“结束了，快去。”

　　讲台上方的灯光很亮，讲台下是有些震耳的鼓掌声，郁星沉站在灯光下，表情淡淡的，目光却在全场巡视，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唐清澜挺直脊背，大踏步走上去，站在郁星沉面前，将花捧递给她。

　　明亮的灯光下，唐清澜清楚地看到郁星沉眼中的诧异、不可置信，表情有点呆，和刚刚演讲时表情淡淡但掌控全场的模样天差地别。

　　献花被接过去，唐清澜看见郁星沉笑了，笑得特别好看，笑意直达眼底，眼中聚集了灯光，像是有烟花绽放。

　　笑得令唐清澜惊艳。

　　心脏狠狠地跳动，唐清澜突然觉得，为了这一抹笑，她现在做什么都可以。

　　还好还记得这是什么场合，唐清澜没多做停留，只是微微笑了下，就离开了。

　　台下有眼神敏锐的同学看到，在献花的同学离开时，郁星沉左脚抬了下，像是想一起离开，但又突然想起正事，止住了脚步。

　　献花的同学离开后，郁星沉眼帘微垂，看着怀里的献花，唇角还留有一抹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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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讲结束了，两人走在学校外的小路上，郁星沉牵着唐清澜的手，心情极好。

　　她原本只是想被唐清澜注视着，被献花完全是意外之喜。

　　尤其唐清澜还穿着这一身蓝白的校服，像极了她初中时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周身嘈杂的掌声都消失了，她好像回到了那年的夏天，又看到了那个给她递糖的唐清澜。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剧烈又急促。

　　回过神后，心跳得更快了。

　　唐清澜似乎总是会这样，不经意的时候，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让她越来越沉迷，完全没办法放开。

　　唐清澜仍穿着那身蓝白校服，一只手被郁星沉牵着，另一只手拎着被打包好的她原本的衣服。

　　校服是张老师送给她的，张老师当时说，“一身校服而已，送你了，拿回去玩吧，你原来的衣服我也给你打包好了，给。”

　　两人顺着小路，一路走到南边的易伽初中。

　　这条路陌生又熟悉，她初中时经常走这边，但现在这条路有了些变化，路边的树更粗更高了，大路另一旁的建筑变了样。

　　心念一动，唐清澜拉着郁星沉来到一棵油松后，站在油松与学校栅栏中间的地方。

　　两只手攀在郁星沉肩上，仰起头，轻轻吻上那张朱红的唇。

　　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但准备离开时，却被郁星沉按住。

　　郁星沉转客为主，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

　　唇瓣被轻咬，唐清澜微微张嘴，郁星沉顺势而入，彻底掌控局势。

　　唐清澜看到郁星沉眼帘半垂，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眼中是化不开的浓郁情绪，深沉如漩涡，隐隐带着疯狂。

　　完全没有抵抗力，也根本不想抵抗，唐清澜闭上眼，配合着郁星沉，沉醉在这个吻里。

　　两人身处的位置，前有叶子纤细却浓密的油松遮避，后有栅栏内的高楼遮挡，现在这个点，这条路上又没有什么行人，按理说不会有人打扰。

　　但偏偏，就是有意外。

　　不远处栅栏上，挂了两个人，栅栏内还有一个人。

　　“哇，刺激！”

　　“那个穿着校服的是隔壁高中部的吧？”

　　“瞅瞅人家！瞅瞅人家！光明正大的谈恋爱，还在学校旁边接吻，再瞅瞅你，翻个栅栏都畏畏缩缩，丢不丢人！”

　　“这两件事都不太好吧？”

　　三个学生压着嗓音说话，自以为说话声音很小，但不远处的唐清澜和郁星沉听得一清二楚。

　　郁星沉有些懊恼，吻得太投入，竟然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担心唐清澜在意，不愿被人看到，郁星沉把她护在怀里，扭头看向那三个学生，目光不善。

　　浓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三个学生突然禁声，感觉面对班主任时都没这么害怕。

　　唐清澜被郁星沉护在怀里，鼻尖抵着郁星沉脖颈前的肌肤，郁星沉皮肤光滑莹白，带着她特有的香气，唐清澜没忍住，吻了一下。

　　郁星沉轻颤了一下，但依旧抱着她没动。

　　栅栏内的学生腿已经有些软了，栅栏上挂着的两个人还在强撑。

　　一人讪讪道：“我们什么也没看见，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另一人打断他：“怕什么，她不也是逃课出来的吗，她还能告状不成？”

　　唐清澜被吻乱的呼吸已经平复了，她从郁星沉怀里探头，同时拍拍郁星沉胳膊，示意她放开。

　　栅栏边上的三个人一个嚣张两个害怕，唐清澜觉得，作为学姐，有必要让他们了解一下人间险恶和社会不公。

　　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拨通前不久刚加的祝老师的电话：“喂，老师，我看到几个学生正在翻栅栏，就在艺文书店对面的栅栏那里，对，好的。”

　　祝老师现在是初中部的教务处主任。

　　唐清澜说话的声音不小，三个翻栅栏的学生听得一清二楚。

　　栅栏内的学生已经吓得腿软，小声对另外两人说：“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老师就来了。”

　　挂在栅栏上的学生依旧嚣张：“怕什么！她也是学生，我就不信她真敢给老师打电话，吓唬我们而已。”

　　另一学生说：“临哥，我们走吧，没必要和她在这里耗，万一一会儿真有老师路过被看到就不好了。”

　　唐清澜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风轻云淡道：“跑呗，怂就跑呗。”

　　惹怒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只需要一个字：怂。

　　临同学一秒炸了：“谁怂了？！爷今天就待这里了！有能耐你也别跑，谁先走谁怂比！”

　　唐清澜摊摊手，说：“好啊。”

　　临同学小声嘟囔一句：“爷从不打女人，不然今天你肯定挨揍。”

　　唐清澜表情有点复杂，趴在郁星沉肩头，闷闷的笑了，为了给临同学留点面子，她甚至强忍着没笑出声。

　　她一直以为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即使是中二期也不该有这么有趣的言论，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栅栏内的学生左右看看，不管临哥的恼怒，溜了，另一个学生，翻进栅栏，没跑，抓着栅栏东张西望，栅栏上现在只剩临同学。

　　不过几分钟，祝老师就来了。

　　临同学远远的看见她，忙翻下栅栏，两个学生撒腿就要跑。

　　“站住！”祝老师的一声大喝，中气十足，直接将两人镇住。

　　两人不跑了，吊儿郎当地站在栅栏旁。

　　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跑不掉，这里虽然是监控死角，但周围有监控，稍微一查就能查到，跑了也没用。

　　祝老师过来对着他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临同学不服，指着唐清澜问：“她也逃课，你怎么不管她？就算她是高中部的，那也是易伽的啊，你怎么能坐视不管？”

　　祝老师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说：“我管不到她，她十多年前就在易伽毕业了。”

　　临同学瞬间睁大了眼睛，猛地扭头看向唐清澜，一脸难以置信：“你耍我？！”

　　唐清澜摊摊手，一脸无辜：“我也没说自己现在是易伽的学生啊。”

　　“那你穿着高中部的校服？！”

　　唐清澜：“谁规定只有学生才能穿校服？”

　　临同学：“……”

　　谁特么闲着没事穿校服在学校旁边逛啊！

　　临同学被拎远后，唐清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两人被拎走时怀疑人生的表情太有趣，她实在控制不住。

　　郁星沉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胡闹，看着她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笑够了，唐清澜才环上郁星沉的腰，看着她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幼稚，欺负小孩？”

　　“不会，你只是帮他们改正错误。”

　　唐清澜看着郁星沉，靠近她耳边，小声说：“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

　　离开易伽中学后，唐清澜和郁星沉在普江市逛了一个下午，就如唐清澜之前一样坐着公交车在这个城市里穿梭，不同的是这次是两个人。

　　当天晚上，郁星沉做了个梦，梦见了她高中时她遇见唐清澜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