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总裁她超黏人》小月半

19、第十九章

　　*唐清澜回忆孤儿院

　　唐清澜小的时候有脸盲症，还挺严重，曾因此闹过笑话。

　　那时她父母都忙，经常不在家，她一直由保姆照顾。

　　她心大，虽然父母没人陪她，但她并没觉得失落，在看到其他小孩都有父母陪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羡慕。

　　七岁的时候，学校搞亲子活动，老师倡导家长多陪陪孩子，当时老师讲了许多，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也不知道当时听到了什么，那天回家后晚上不睡觉，坚持要等爸爸妈妈，要把老师说的都和他们好好聊聊。

　　虽然她不理解小孩子为什么需要父母陪伴，但大人都说对，那应该就是对的。

　　那天晚上她一直等到凌晨，她父母一个也没有回来。

　　倒也没什么失落的，她早就习惯了。

　　第二天她给父母打电话，她爸敷衍她几句就挂了，她妈妈问她。

　　“如果我和你爸离婚了，你想跟谁？”

　　她虽然还小，但也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一时愣住。

　　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几秒钟后，对面传来一声“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

　　她愣住。

　　没有那种别人以为的天塌地陷、伤心绝望，也没有恐慌，觉得自己以后就是没有家的小孩了。

　　都没有。

　　只是茫然，脑袋空空的，有种缺了点什么的感觉。

　　恍恍惚惚地被司机送到了学校。

　　到学校后，司文静问她：

　　“昨天你爸爸妈妈怎么没来啊？”

　　唐清澜：“他们有事。”

　　“这样啊，那下次他们如果还有事，你就告诉我，我把我爸妈分给你一个。不对，分给你一个我就只剩一个，不完整了。这样吧，你当我妹妹，我把我爸爸妈妈都分给你！”

　　唐清澜迷茫：“只剩一个，就不完整了吗？”

　　“当然，昨天老师不是说了嘛，一个家庭，要爸爸妈妈都参与，才足够完整啊。”

　　唐清澜：“我爸爸妈妈要离婚了。”

　　“为什么？”

　　唐清澜：“不知道。”

　　“要不你离家出走吧。”

　　唐清澜：“啊？”

　　“我前几天看到一个动画片，动画片里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也要离婚，那个小朋友在夏令营不小心走丢了，他爸爸妈妈特别着急，到处找他，后来小朋友被找回来了，他们也和好了。”

　　唐清澜：“他们为什么和好了？”

　　“可能因为小朋友走丢了？”

　　唐清澜思考了半天，没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大人的想法好奇怪。”

　　“大人一直都很奇怪，习惯就好。”

　　两人商量了好半天离家出走的目的地，要安全，要有吃有喝，还要不会被她父母知道，这好难。

　　唐清澜：“我去你家旁边那个山洞吧，你记得给我送吃的。”

　　司文静家的小区里的假山上有个山洞，她们无意中发现的。

　　“不行，那里晚上有虫子，虫子可丑了，还会咬你，有了！” 司文静一拍手，“去福利院吧，没有父母的孩子都在福利院，你可以去那里！”

　　“有道理，那就这么决定了！”

　　两人午休的时候换衣服翻墙打车去了最近的福利院。

　　福利院门口，司文静给了她一个拥抱，郑重地说：“去吧，机会就在眼前，成败在此一举。”

　　唐清澜犹豫：“他们离婚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好像不该管。”

　　“他们离婚了你就只能跟着一个，不能经常见到另一个了，然后他们会再和别人结婚，会有其他孩子，就不爱你了，咱们班里黎漓就是这样。”

　　唐清澜：“本来我就不能经常见到他们。”他们经常出差，哪怕回家也会错开时间，很晚才回来。她睡得早，有时很久才能见到他们一面。

　　“有道理……哎呀，来都来了，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要不你先藏在这里，谁先来找你你以后就跟着谁。”

　　唐清澜：“啊？”

　　“午睡时间快结束了，我先回去了，加油！”司文静把她往福利院门口推了推，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坐着出租车走了。

　　“……”

　　她兜里有钱，想回学校完全可以再打一辆车，可她没走。

　　她虽然还小，但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家庭情况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们家的人，都是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好像每个人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多余的。

　　唐清澜觉得，爸爸妈妈离婚了，她也该自力更生，给自己找一个新家了。

　　隔着掉皮的小土墙，唐清澜听到院子内其他孩子的欢笑声。

　　蹦蹦跶跶地跑到福利院铁门前，几个红色大字呈弓形挂在大门之上——启明星福利院。

　　大门上了锁，门内守门房里没有人，唐清澜看了看旁边的墙，直接翻了上去。

　　墙内是一小片细竹林，没人发现她，她直接翻下去，绕过小竹林，一边在福利院走动，一边观察启明星福利院。

　　福利院破破旧旧的，墙是小土墙，屋是小瓦屋，几个小朋友从她身边跑过，她走过一栋小瓦屋，屋后居然有一个菜园，菜园旁有个手动压水的水井。

　　“小心！”

　　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唐清澜转头，一个手工毽子正中脑门。

　　几个小朋友围上来，一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唐清澜摇摇头，说：“没事，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

　　“好啊。”

　　福利院内有自己的小学，一整个下午，唐清澜和福利院的小朋友一起玩游戏，一起上课。

　　一个班级只有一个老师，既教语文，又教数学。

　　老师是位五六十岁的男老师，带着一副眼镜，瘦瘦高高的，门牙有点大，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大板牙”。

　　唐清澜坐在最后一排，老师看到唐清澜，扶了扶眼镜，问：“这位同学，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唐清澜还没说话，旁边的同学已经替她回答：“老师，她是新来的！”

　　这是唐清澜告诉他的。

　　唐清澜的衣服在玩水的时候弄湿了，现在穿的是福利院内另一个女孩子的衣服，确实有点像刚来的。

　　老师点点头，没再问什么，继续讲课。

　　第一节课还没上完，院长匆忙地赶了过来，走到唐清澜身旁，把她叫了出去。

　　屋外冬青树旁，院长妈妈皱着眉，一脸严肃。

　　“你叫什么？”

　　“唐清澜。”

　　“怎么进来的？”

　　唐清澜：“翻墙进来的。”

　　“为什么会来这里？”

　　“听说无家可归的小孩都会来这里。”

　　院长低头静静地看着唐清澜，唐清澜也仰头，目光不躲不避。

　　好一会儿，院长妈妈眼神柔和了许多，叹了口气，说：“行了，去上课吧。”

　　听到这话，唐清澜高兴地跑回了屋里，继续上课。

　　后来，唐清澜才知道，那个送她来福利院的司机送司文静回学校后就去学校告密了，她的老师知道消息后向她父母打电话，告诉了他们这件事。

　　她父母当时正在处理离婚事宜，听到这件事后对她老师说暂时不用管她，她们会去接她。

　　她妈妈给院长打了电话，他们现在正在忙，希望把她在福利院寄存几天。

　　唐清澜在福利院待了三天，在福利院和在原本的学校一样，都挺开心的，只不过这里的饭菜她吃得不太习惯，但没关系，她觉得自己适应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在福利院的第二天遇到了点意外，课间活动的时候很多人在踢球，不小心砸到了一个小女孩，众人围过去的时候那小女孩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手按在胸口，喘息剧烈，表情痛苦。

　　有人见状跑去找院长，有人熟练地将小女孩扶起来，从小女孩兜里取出一罐药，掏出一粒塞到她嘴里，唐清澜蹲在一旁看着小女孩，不知所措。

　　她问：“她怎么了？”

　　有个年龄大些的男孩给她解惑：“院长说她心脏生病了。”

　　“我们能帮她吗？”

　　男孩语气沮丧：“院长说她的心脏得请技术特别好的专家动手术，需要花好多钱，我们请不来专家，也没有那么多钱。”

　　唐清澜怔怔地看着小女孩，她没接触过这些，她从不知道有人不治病会是因为缺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地方会没有一个孩子治病的钱。

　　许是唐清澜目光太炙热，小女孩皱着眉看向她，但什么也没说，收回了目光。

　　院长赶来的时候，小女孩已经缓了过来，她推开一旁的人，在院长关切的询问时回了句“没事”，便离开了。

　　当天晚上，唐清澜去找了院长，向院长借电话，给她妈妈打了通电话。她不确定能不能接通，但很幸运的，这次通了。

　　“喂。”

　　“妈妈。”

　　静了一秒，对面才问，“怎么了？”

　　“妈妈，我们家有钱吗？”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有个朋友心脏生病了，心脏特别疼，做手术需要花很多钱，我们能不能帮帮她？”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谢谢。”

　　“嗯，没事的话就挂了吧。”

　　她妈妈的出现，是在她来到福利院的三天后，她爸并没有出现。

　　她妈妈出现的时候，福利院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会，因为她妈妈给福利院捐了很多钱，多到足够再盖三个这样的福利院。

　　她妈妈来的时候，她和其他小孩一样，站在福利院内大路两旁，身上斜挂着红色条幅，表示欢迎，旁边的小朋友和她聊天。

　　“她好漂亮啊。”

　　唐清澜：“是啊。”

　　“像电视上的明星，比明星还漂亮！”

　　唐清澜：“对。”

　　“她不会真的是明星吧？哎，你见过她吗？”

　　唐清澜：“没有。”

　　话音刚落，所有人就看到，那个漂亮的像明星的阿姨向唐清澜招了招手：“过来。”

　　唐清澜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漂亮阿姨点点头，唐清澜望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认出她。

　　接着，所有人都听到，漂亮阿姨说：“介绍一下，我是唐清澜的妈妈。”

　　唐清澜身旁之前和她说话的那个孩子很激动：“她是你妈妈哎！”

　　唐清澜：“啊，是啊。”

　　“你妈妈好漂亮！”

　　唐清澜：“对，她好漂亮。”

　　唐清澜看着自己妈妈，她妈妈换了发型，或盘或扎的头发今天改为了披肩，职业装和礼服换成了一身休闲装，她竟然一时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