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梦杂录》墨不是

8、怪梦一 撒旦（怪梦一完结）

　　我在刺鼻的酒精味中醒来，盯着虚空，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灯正在吱呀吱呀的晃动。“你醒了？”，沙哑的嗓音传来，我看见泊远师兄憔悴的面容。鼻子一酸，我又险些落下泪来。
　　他趴在我的床头，温柔的打量着我，“小凉，你说的没错，当时我提出催眠后，你并没有同意。”是我自作主张，那几天你的状态实在是太吓人了”，后来我再也联系不上你，只能四处在我们经常去的地方寻找，最后在海边的大石头后看见你，你把自己蜷缩在这块石头后面。”他温柔的双眸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世间无与伦比的珍宝。“当时我怎么喊你也得不到回应，眼神空洞，你就像一个木偶一般，只是机械的重复，奶奶，王成这几个字。我简直快疯了，我背着你去了好几家医院，医生都建议电抽治疗。”他的声音逐渐委屈下来，“可是，小凉，我舍不得……”
　　“所以尝试对我进行了催眠，企图唤醒我？”我思路终于清晰下来，他点了点头。我想如果我当时更加清醒一些，我早该意识到师兄对我的情感已经超脱了普通朋友的关系，可是我还沉溺于探寻真相，没有注意到师兄温柔眸中背后藏着的执拗与疯狂。
　　“师兄，那么，请帮我恢复记忆吧”我一字一顿的对他说。
　　“可是如果你再次陷入那种状态呢？”
　　“不会的，我能做到”
　　“好”，他不在多说，起身锁住了房门，他将随身携带的药包拿出来，帮我端起水。“把这个吃下去，然后闭上眼睛，想象你躺在一片草地中……”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清晨，代表着复苏与开端的清晨，房间里空无一人。我起身推开门，仔细感受洒在身上的阳光，我活着的唯一凭证。
　　我的推测是对的，王成在出狱后找到了我和奶奶。当那恶心又油腻的目光再次沾到我身上时，我就再也没安心过。我们试过报警，可不过是被关几天，那目光便又回到了我身上。“他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我无数次的在内心中崩溃，无数次想逃离这里，可我无法抛下我的学习，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我的朋友们……当我经常喂养的楼下小花猫被割断喉咙，躺在鞋盒中放在我门口时，精神上的压力让我再也无法正常生活。我知道这是一个警告，预示着报复的开始。下一个是谁呢？是我吗？还是奶奶？
　　我抱着奶奶大哭。“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们！”奶奶只是轻抚着我的头顶，暗暗掉泪。过了几天，我突然发现王成他消失了，似乎像从未存在过我的生活当中一样。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再后来我在凌晨惊醒，听到厨房中传来的奇怪声响，我悄悄探头，男人怨恨的头颅被放在案板上，砍刀砰的一声，“暗红的血夹杂着白色和其他颜色的东西一齐流了出来，鲜血顺着刀锋和案板蜿蜒而下……那将是以后一辈子困着我的梦魔。王成被分尸了，奶奶用半辈子剃猪肉的手法将他的骨肉完全分离，肉被混杂在猪肉中买给了火锅店 骨头被埋在哪里呢？我猜测是老家。那时她背着一个大书包，说什么都不让我碰，一路上护的严严实实……她年龄已经这么大了，她是怎么杀死王成的？她是怎样忍住恶心，在深夜中挥下每一刀？
　　在几个月被王成跟踪的紧绷着的压力下，又在深夜看到了真相。愧疚，痛苦，太多种情绪一起交织在我的思想中，我向导师请了一个月的假，告诉奶奶我要出差做项目。我远离城市的边角中四处乱走。后来他在海边找到了我，对我进行了深度催眠。一切都窜连上了……
　　我该……我该怎么办呢？有时候知道真相并不是像一个结尾，而更像是一个开端……什么是正义？我父母拼了命要维护的究竟是正义吗？什么是真正的正义？我分不清了。当时噩梦中总有一个人要杀我，现在想想，可能正是受自己赎罪的意识的谴责，大脑试图通过这种方法去减轻自己的愧疚……
　　淡淡的雪松气息，像是溺水的我最后的救赎。我扑进他的怀里，“小凉，”他略带惊喜的看着我，一切都结束了，我想。他紧紧的抱住我，“我爱你”，我听见他温柔而坚定的说。
　　少年将下巴轻轻抵在女孩的发丝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精心表现出的温柔与缠绵像面具一样被自己撕碎。取而代之的是眼中近乎扭曲的快感与偏执，他像撒旦一般的笑了起来，“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他听见自己说。

　　“闭上眼睛，想象你躺在一片草地中”，他看着陷入半梦半醒的女孩，俯下身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笑出声来。轻柔的抚摸着女孩皱起的眉头，用幼哄般的语气说着，“安凉爱韩泊远”，他看着女孩眉毛蹙的越来越紧，却对女孩面上痛苦的神情视而不见，“安凉爱韩泊远”他再次喃喃重复到。
　　不知过了多久，“睡吧，我的宝贝”，说完这句话，他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再次低低笑出了声。起身，少年从房间走了出去。
　　太阳下山了，世界像一幅巨大的剪影。他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笑着行了个绅士礼，“如果明天还见，那么便不必祝您早安，午安，晚安”

　　写完了，要改好多地方，不过先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