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年下男友佐久早君》祭影

3、03话

　　到底该不该说呢。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咲夜犹豫不决，后辈突如其来距离不宜的拥抱或许只是符合当下之举的安慰，如若刻意提起的话是否会让此刻的氛围变得暧昧不清。

　　向来决定果决的咲夜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走神地陷入回忆之中，与异性产生过近距离接触的人唯有饭纲，可那丝毫不夹杂任何特殊情感。

　　譬如小时候玩捉迷藏共同逃跑时牵过手，打架时把他掀翻随后骑到他身上往脸上狠揍，也有过去他家一起玩电动累到睡着醒来时发现正躺在他大腿上之类的事发生。

　　可像现在这样与交谈不多甚至说得上是刚认识的异性肢体接触，算得上是第一次。

　　“前辈饿了吗。”

　　“没有。”咲夜用余光瞄了眼佐久早，尽管今晚自助餐吃得不多，但毕竟吃了主食，比起只吃了一个面包的佐久早来说她怎么可能也不会现在又饿。

　　佐久早“哦”了声没再说什么，咲夜心想这可是相当不会找话题，和她半斤八两。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邻街的车站，这里人流量如他所言相对少些。

　　咲夜本以为佐久早送到车站门口就走，下意识停下脚步准备与他告别，“佐久早君……”

　　不料佐久早却脚步不停地直接走了进去，“前辈不走吗？放心，这个车站是我为数不多能够勉强搭乘的车站，因为靠近公园人很少……当然在到达人多的站点前我会提前下车。”

　　佐久早嘀嘀咕咕地说着，咲夜听得不大真切，但被对方认可强调的人少、舒适的特点倒是清楚得到了认知。

　　“佐久早君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讨厌。”

　　秒答啊。咲夜默默感叹，难怪晚上自从进入餐厅后，特别是拿餐的时候他的神情阴沉得恐怖。不过，这样的佐久早却会为了替不熟识的她解围，并且忍耐厌恶感……

　　她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直属后辈呢，饭纲到底是怎么走的狗屎运。

　　佐久早直至送她到闸机口才停下，“到家后请发消息给我。”

　　咲夜朝他道谢后刷卡进站，结果没走几步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佐久早君还有其他事吗？”

　　她回头，却见佐久早仍等在原地，听筒清晰地将他的声音传入耳中，“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前辈的手机号码，路上请注意安全。”

　　随后佐久早很快挂掉了通话，远远看见了他转身离去的身影，这才让咲夜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因为这理由特地多打了一通电话。

　　真是个怪人。咲夜暗想，不过多亏了他这副丢脸的样子才没被人看见。

　　她将口罩用力往上拉……啊，看不见路了。

　　*

　　“你怎么回事，早上也没提前跟我说要先来学校，害我在你家门口等了好久。昨晚敲你窗的时候也是，明明房间灯还亮着却当没听见。”

　　午休铃声一响，立即冲出教室的饭纲终于逮到了隔壁班的咲夜。

　　“别生气了……我昨天确实忘把手机落在教室里了，虽然部活结束后马上去取回来却发现手机没电，本想去找你，结果女排的部长有事找我商量……我说的都是真的，尽管听上去很像是借口……呐，咲夜，看看我，我给你道歉。”

　　望着块头这么大却蹲在课桌边差点卡在过道的饭纲，咲夜深深叹了口气，“都说知道了，我又不是没长耳朵，你烦死了。”

　　她轻轻踢了一脚脚边的饭纲，“快起来吃午饭。”

　　“咲夜你……”饭纲见她没有拒绝他留在旁边吃饭，脸上的神情也平平淡淡，不禁伸手探她的额温度，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发低烧了啊。”

　　“去，死。”咲夜一字一顿口吐芬芳，“要么滚回你的教室，要么闭嘴吃饭。”

　　“不是生病就好。”饭纲这才松了口气，虽说很想顶嘴闭上嘴了还怎么吃饭，不过显然不能这么做。“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消消气。”

　　“……那就以后别随意差遣后辈。”想到昨晚表现得那般乖巧的佐久早，咲夜恨得咬牙。

　　“啥？”

　　“我是说佐久早，昨天你不是叫他过来帮我吗。”咲夜用筷子戳刺着便当里的玉子烧。

　　“哦是这回事。”饭纲不忍心看她糟蹋食物，从她筷子底下把那块被戳成筛子的玉子烧夹进嘴里，反正出气完她肯定不吃。

　　“昨天被叫走的时候佐久早刚好在我旁边，他说他可以帮忙，我就拜托他去跟你说一声——我妈怎么又给我放了青椒进去——原来如此，他跟你进去餐厅了啊……他进去了？！”

　　“好好说话。”咲夜将他便当盒里的青椒夹过来，“你震惊个什么劲，跟某个不守承诺临时玩失踪还半夜泡妞的人不同，佐久早才没你说的那么糟糕，是个好孩子啊。”

　　“那么晚了我只是顺路送筱崎去车站，哪里半夜泡妞了。”被指名道姓的饭纲也不计较了，“我以前可没说他坏话，佐久早本来就是个好孩子。我奇怪的是他居然愿意去那种地方……”

　　“毕竟佐久早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对吗。”咲夜说。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饭纲颇感意外。

　　“昨晚。”

　　饭纲摸着下巴一脸凝重地思索：“我还是觉得这事不对头，莫非是叛逆期？特地去了那种人生死都不会去的地方排行第五名的自助餐厅，通过做出反常之举以此来表达自己积压已久的不满，发泄愤恨之情……对象是我？亦或是排球部？！”

　　咲夜本不想对他的庸人自扰甚至异想天开多费口舌，“如果对象真是你的话，那我支持他还是尽快下克上把你一脚踹了天下太平。”

　　饭纲不以为然地咂了下舌，“这你就不懂了啊咲夜，你可知一位经验丰富实力可靠的主将二传手在比赛中起到的非凡作用有多么地……”

　　“我吃饱了。”她合上便当盒，优雅地擦了擦嘴道。

　　“这么快！你偷吃唔啊咳、等等我——”

　　*

　　自聚餐那晚后，咲夜总觉得在学校碰见佐久早的频率比以往多了许多。

　　固然成因在于他们或多或少保持着线上联系，有时换教室走在走廊上时，偶遇的佐久早每次都会毕恭毕敬地特意跑来和她打招呼，甚至在体育馆维护的时候还会邀请她一起去超市购物。

　　“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啊我要冰棍——”

　　吹着电扇写作业的饭纲闻言爬到窗台边兴高采烈地说，笑容尚未彻底展露便被咲夜斩钉截铁地驳回：“不要，会融化。”

　　饭纲鼓着脸抱怨，“可是好热啊，我房间的空调又坏掉了。”

　　咲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一转，“那你过来我房间写吧，等我回来你再麻利地滚回去。”

　　没有得到立马的回应，咲夜奇怪地转过身，正见饭纲趴在窗台看着她，露出笑容说：“谢了，咲夜。”

　　她嘴唇动了动，嘀咕似的说一句：“笑的这么傻，是不是真傻了。”随后“滴”的一声，按下空调遥控器，展开的出风口逐渐发出沙沙的运作声。

　　傍晚依旧很热。

　　咲夜望见超市大门边穿着长袖运动衫戴着口罩的佐久早无端替他感受到了一股热气，“不热么。”

　　佐久早闷在口罩里的声音低低的，“还好。”遂与她走进超市中。

　　两人目标明确，沉默着一致走向了清洁用具区。

　　“我是买来活动室里用的。”

　　“我是给饭纲买去活动室用的。”

　　“……”X2

　　所以既然买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好像没必要同时出动两个人。

　　咲夜与他面面相觑一阵，憋不出笑了，“那除了这些，佐久早君还想买什么东西呢？要吃冰棍么？”

　　“好。”佐久早没有拒绝。

　　两人逛超市似乎同属高效的类型，不到半小时，佐久早一手挂着购物袋走出来，咲夜则拆着冰棍包装纸略慢了一步。

　　“给我。”佐久早收走她的包装纸叠好丢进垃圾袋里，咲夜嘴里叼着一根，又帮他拆了一根。

　　余光瞄见佐久早摘下口罩，对着苏打味冰棍发了会儿呆才送进嘴里，咲夜心想，原来冰棍safe啊。

　　佐久早好似没有注意到她的打量，神色漠然地站在原地吃冰棍，完后将木棒同样丢进垃圾袋里，问：“前辈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咲夜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摇摇头，“不了，回家吃饭吧。”

　　佐久早依言，“好，明天见。”

　　“对了。”转身前佐久早又叫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糖果放到她手上。

　　“谢谢，你什么时候买的？”刚才结账的时候收银台顺手加进去的么。

　　佐久早重新戴上口罩，将耳绳拉到耳后时垂眸望着她说：“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