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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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莫子涵回忆着六年来的事，心里五味杂陈。
第一次，身边没有岳璇玑，第一次，仿佛要压垮这具躯体般拼命。
莫子涵靠着椅背，右手握成拳，又放开。撩起左边的衣袖，看着小臂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再次陷入沉思。
那时候的野外生存训练，真的很危险。
记得那时候，周菱雪被毒蛇咬伤，是南宫剑不要命似的帮她吸出毒血。特战队通过某个丛林的时候，碰到了老虎，所有人动作迅速地爬上树，只有楚飞飞一个不小心掉到了下面。
而之前楚飞云也受了伤，是莫子涵不顾生命危险跳下去把楚飞飞推到树上，自己却和老虎殊死搏斗着，最终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放下衣袖，喝了口放在手边的矿泉水。
莫子涵细细地回忆起资料上的一切，心思飘到了飞机在几个小时后即将降落的城市。
她的身上不是只有左手小臂那道伤疤，她遇到的危险也并不是只有野外生存训练那次。这几年，特别是执行任务的这两年，她的右手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她的背上胸口留下的至少有近十道的伤疤，枪伤，刀伤，甚至是炸弹碎片扎过的痕迹，全部在莫子涵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许多不可磨灭的印痕。
教官说过，身为特战队的成员，身上留下的痕迹是她的荣誉。
只是，莫子涵身上的那些伤痕，并不只是代表着她的荣誉，有许多次，她都是在死亡边缘被人抢救回来的。
每一次，当莫子涵陷入昏迷的时候，潜意识里，总会想起有个人是她要守护一辈子的。
璇玑，两年来，一次次地在死亡边缘的徘徊，让我知道，我还是那么爱你。
只是，你呢？
我明白那时候你的选择，你从进大学之后就变得要强起来，那么要强的你，工作上也要强，今天的我可以理解，只是。。。
两年了，现在，身为澹台集团总裁的你，已经和柳风这个人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而我，算什么呢？
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很熟练地画着那个早已铭刻在心上的人。
六年来，自己的外表更加成熟，身手更加的好，而那被队友温暖得不再那么冰冷的心，在面对任务对象的时候，依旧冰冷。
只是这次，真的可以吗？
执行任务时冷静甚至冷血的阿一还在吗？
还是，只剩下那个爱了璇玑仿佛一辈子漫长了的莫子涵？
静静地凝视着画上的人儿，莫子涵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六年，几乎每天都要画一次，即使是在执行任务时也不曾断过。
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刺杀恐怖分子首领的时候，被好几个杀手组织追杀的时候…
每一次，即使身临绝境，她还是会抓住那些许的时间，画下那个心爱的人，然后烧毁。
只是，她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不用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右手画画，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画来画去都只是那个人，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烧毁。
“尊敬的各位乘客，我们即将于s市浦东国际机场降落，为了您的安全，请您再次确认您的座椅靠背是否恢复原位，已收起您座椅前方的小桌板，确认安全带已扣紧，并确保各种电子设备处于关闭状态。白云航空感谢您的谅解与合作。”
空姐甜美的声音将脑子里乱成一团的莫子涵唤醒，压下心脏狂跳的感觉，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等待降落。
下机后，莫子涵走出机场，抬头仰望天空，然后低下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刚才画的画以及从不离身的打火机，点燃…
莫子涵，你是来完成任务的，你是特战队队长阿一。
看着火焰渐渐将画上的人吞没，莫子涵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也决定了自己对璇玑的态度。
璇玑，只是你的任务对象。
打车来到妈妈之前告诉自己的家的地址，莫子涵一步一步慢慢地上楼，心脏越跳越快，直到到了家门口后站定，抬手颤抖着抚上门铃按钮，深呼吸…
“叮咚…”
“咦？这个时间有谁会来啊？”电子时钟显示着时间：16:25。这时候的连锦蓉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因为澹台璇玑和楼向夕说过今晚要过来吃饭。
“老莫，去看看谁来了？”
在厨房里“咚咚咚”地切着菜的连锦蓉很有气势地大喊着支使自家老公去开门，莫良材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很愉快地看着某学术性节目，有些郁闷地站起身子打算去开门，“这个时间有谁会来啊，不会又是推销保险的吧。。。”、
小声地嘀咕着走到门前打开门，在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牛仔裤背着个包的人时，愣住，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着。
“爸，我回来了。”
莫子涵看着好像要哭出来的莫良材，鼻子觉得酸酸的，放下包上前搂住好像更加苍老的爸爸，压抑着心里快要溢出来的激动勾着嘴角笑着。
“老莫啊，怎么这么久，是谁啊？”还是很有气势的大吼，这时候的连锦蓉早已把菜切好放到盘子里，听了半天很疑惑为什么没有动静，终于出声。
莫子涵放开自家老爸，很调皮地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里正在拿萝卜的自家老妈背后，坏笑着蒙上她的眼睛。
“咦，向夕，你们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吗？”，连锦蓉在被蒙上眼睛的时候很奇怪地道。
“。。。。。。”原本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的莫子涵闻言一愣，松开蒙着的手，表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向夕？你们？
难道今天璇玑要来？
呆呆地站在原地的莫子涵愣愣地看着自己妈妈的背影不知道要说什么，连锦蓉没有听到预料中楼向夕的回答，很疑惑地转身，在看到自家女儿后，眼泪刷的一下从眼里溢出来，仿佛一开始就在眼里积聚一般。
“妈。。。”挠了挠脑袋，莫子涵就像当年那个即将离开的孩子般，面对母亲的泪水依旧手足无措，只能傻傻地叫着。
“刚下飞机？饿了吧。妈先盛点汤给你喝哈，我炖了好久呢。”
没有出现电视剧里出现的家人团聚时那种激动人心的场面，连锦蓉只是泪眼模糊地看着脸依旧还是如六年前般稚气，身上却透着成熟气息的莫子涵，然后擦了擦泪水边说着边转身拿碗要盛汤。
“嗯。”平日里冷静有谋略的莫子涵在这时候只是个刚回到父母怀抱里的小孩，脸上挂着孩子气的表情，很可爱地点了点头。
“呵呵，傻孩子。”连锦蓉摇了摇头，盛了碗汤想要递给莫子涵，想了想又缩回来，“走，去客厅里坐着吃。”
“嗯嗯。”还是很可爱地点了点头的莫子涵心里一阵温暖却也一阵心酸。
她知道妈妈担心她又会像从前一样不小心就被滚烫的汤烫伤，只是。。。
妈，你的女儿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莫子涵了。。。
坐在客厅里埋着头喝着妈妈炖了好久的鸡汤，莫子涵感受到坐在一边爸妈疼爱的眼神，眼睛忽然觉得有些模糊。
我说我要去远游，
要用沧桑的笔墨，
将世界放在我的纸上任意描摹。
对于母爱的拥有，
我错误地选择了挥霍。
裹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
捧着她的粥，
小心地一口一口咽着她无语的温柔。
突然明白，
她的青春如此匆匆溜走，
像是一个被我吓坏的小偷。
蓦地想起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的简单的诗句，莫子涵轻轻抽了抽鼻子，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子涵啊，在那里很辛苦吧，东西不好吃吧。”
连锦蓉看着穿着白衬衫身子显得还是那么单薄的莫子涵一阵心疼。
部队里伙食肯定很不好，不然我家子涵怎么瘦成这样。
“唔。。。”嘴里正叼着根鸡腿的莫子涵听到这话，手抓了抓下巴，想了下，叼着鸡腿放回碗里，“好像还好。。。”
训练的时候食堂的伙食还不错，后来执行任务就不一定了。。。
有时候吃压缩食品，有时候随便烤点动物，有时候跑去高级酒店吃饭。
反正随着任务地点的不同，他们吃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咦，阿姨你们怎么不关门啊？”
楼向夕刚爬上楼梯走到莫家门口的时候就很疑惑，因为门是大开着的，进了门没有关上，因为澹台璇玑已经在楼下停车，一会儿就要上来了。
莫子涵听到楼向夕的声音，放下碗，拿了张面巾纸擦拉擦嘴，然后站起身子转身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嗨。。。泡面头，好久不见。。。”
楼向夕一脸惊愕地看着那个一脸阳光灿烂的人，手抬起来指了指莫子涵，半天说不出话来。
“向夕，怎么站着？”
澹台璇玑在停好车子之后上了楼，进门就看到楼向夕站在门边，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客厅，在看到莫子涵之后愣住。
胸口似乎有什么快要爆炸，澹台璇玑手使劲地抓着包，喉咙仿佛堵着什么般。
莫子涵静静地凝视着站在门口的自己画了六年的人，压下心里所有的冲动，脸上笑容依旧灿烂。
“璇玑。。。”她开口喊着那个在心里喊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名字，然后眼神一黯，“姐姐。。。”
璇玑。。。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