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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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不会做饭，年夜饭的准备他是参与不上了，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闲着，于是贴春联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仄起平落他还是分得清的，一联一联分好，再挨门贴过去。只听见厨房里面叮叮当当炒菜，外面嘶拉嘶拉扯胶布。
楚辞春联贴得差不多的时候，周彻年夜饭也准备好了，饮料摆上桌，火锅点燃，两人落座，感觉比往年只有楚恒陪他过年还舒坦。
“干杯！”楚辞和周彻快乐碰杯，一起欢呼。
屋内彩灯一闪一闪地亮着，火锅热气蒸腾，明明没有酒，却感觉脑袋晕晕的，像喝醉了一样。
“哥。”楚辞借着可乐壮壮胆，看着对面的人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找对象，结婚，生小……”
“我这样的人。”周彻喝了口可乐，“不适合找对象结婚。”
“怎么不适合了？你看你，又帅又温柔还居家，顶顶的黄金单身汉啊。”楚辞反驳道。
“我生着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周彻低头吃菜。
火锅的热气又升了上来，一时间，楚辞有些看不清周彻的面容。他低下头，发现好像不止是火锅的雾气阻挡了他的视线，还有他眼睛里的。
楚辞耸耸鼻子，若无其事地问：“你那到底啥病啊？明明看着很健康嘛，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很难治的病。”周彻抬起头，看向楚辞，“死了好多人。很难很难治好。”
楚辞张了张口，想说治病还得看患者的心情，要相信自己能治好，要乐观……
可他一开口，发现到嘴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哽咽。
他一愣，急忙把泪意忍回去，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哎我去，今天牛肉火锅有点辣了，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伸手去拿纸擦眼泪。
对面的周彻也不说什么，默默往牛肉锅子里加了点水。
原本愉快的氛围被这么一搅和，逐渐变得沉闷下来。
楚辞心里想着事儿，一时没顾得上圆回来，而周彻本就不擅长炒气氛，于是两个人都不说话，就着沉默把年夜饭吃得无滋无味。
本来楚辞都想好了，吃完年夜饭带周彻打两把游戏，看个电影，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表个白，一起快快乐乐跨年。
但这时候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好好的计划就变成了两个人各自回房间。
也没心思上床睡觉，楚辞甩了拖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沉思。明明是深冬了，屋子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了只小飞虫，可能是被温暖的灯光吸引，绕着顶灯转啊转啊地飞。
却怎么也拥抱不到光明。
楚辞正全心思地看着小虫扑灯，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楼下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十万火急地赶上来，又骤然停在楚辞房间门外。
没过两秒，就响起了敲门声。
楚辞放弃看小飞虫的努力，起身去开门。
隔阂两个人的木板被打开，楚辞看到了气息微喘的周彻。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扶着门框的手紧了又松，但眼睛里亮起了楚辞很少能看见的光亮。他紧盯着楚辞，缓缓问出了一句话：“你愿意……和我出去一趟吗？”
楚辞身后，那只小飞虫终于找到了一点缝隙，穿过屏障拥抱到了暖源。
即使灯管炽热，灼裂了它脆弱的身躯。
今晚的夜不像往常车水马龙，家家团聚，吃上寓意满满的年夜饭。但如此的夜晚，有两个少年手牵着手，一前一后奔跑在无尽的霓虹夜色里。
楚辞感觉自己跑了好久好久，冷风灌进胃里，刺得胃凉嗓子也疼，但他很兴奋，从和周彻牵手从家里跑出来时就很兴奋。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灯光逐渐远离，黑暗张开翅膀，笼罩住两个人，把一切意料之外的计划都显得更加神秘。
直到周彻带着他停了下来。
楚辞扶着膝盖喘了会气，半天才直起身子，问道：“现在，能说出来干啥了吗？”
周彻笑着后退一步：“楚辞，你往前看。”
一盏可爱的星星灯在前方应声亮起，就像一声号令，紧接着，一盏又一盏……无数盏星星灯接连亮起，把楚辞围在中间，像坠落人间的童话森林。
楚辞震惊地看着这一片被星星淹没的地方，半天说不出话，他刚要转头，却又听见周彻的声音：“别回头，继续看。”
“嗖”的一声，一束哨声烟花升入高空，随后，一束接一束的烟花升空炸开，越来越多，越来越广，烟花的规模不断扩大，像是要燃放给整个世界看。
像是要印刻进某个人的生命。
“小辞。”周彻的声音响在耳边，“新年快乐。”
……
看完了灯光秀和烟花秀，跑了一路的楚辞开始摆烂。
“是不是要回去了？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楚辞站着耍赖。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周彻半蹲下身，哄道：“走不动就不走了，我背你。”
楚辞嘿嘿笑着爬上周彻的背。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想起来带我看这些啊？”楚辞把脑袋也搁在周彻肩膀上。
“你不高兴。”周彻目视前方，“我知道我说了不好听的话让你难过了，但今天是你的生日，又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新年，我不想你带着情绪睡觉。”
楚辞缩缩脑袋，又不说话了。
奇怪的是，明明来的时候跑了好久，楚辞还以为有好远好远的路，这会儿周彻背着他走回去，居然十分钟没到就到了家门口。
楚辞从周彻背上下来，目瞪口呆地问：“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带我绕路了？”
“嗯。”周彻笑道，“给你个惊喜。”
楚辞打开门准备进屋的脚步顿住，周彻跟在他后面，也不催他。
半晌，楚辞重重呼出一口气，松开扶着的门把手，转过身看向门外的周彻。
屋内明明亮着温暖的淡黄色灯光，它照亮屋子，照亮门外一线地板，照亮楚辞，却唯独照不到周彻身上。周彻隐于黑暗，让楚辞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哥。”楚辞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昨天偷亲我的时候，其实我醒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暗示你你会拒绝，但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谈恋爱。”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怕，当然你有权利拒绝，我不会多说什么。但我会很难过，像大水漫上来，要溺死我一样难过。”
“你愿意救我出来吗？”
黑暗里的周彻踌躇了好久好久，久到楚辞心里的酸涩涌上眼睛，久到楚辞想说一句“要不还是算了吧”，他才终于上前一步。暖黄的灯光从楚辞身上分了一束给他，照亮了他黑沉的双眼。
周彻伸手抚上楚辞的脸颊，摸了摸他泛红的眼眶：“我愿意。”
楚辞憋了半天的眼泪水终于在心爱之人的安抚下找到了宣泄口，他闭上眼，揽上周彻的脖子，去亲吻他的神明。
去弥补周彻昨天不敢做的事。
楚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明明只是个亲吻，却让人感觉头晕目眩，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自己床上。
周彻气息微喘，仰头微微后撤，想给晕头转向的小朋友一点喘息的时间，偏偏小朋友还不领情，傻乎乎地又追了上来。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楚辞终于老实了，周彻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哄着：“不早了，去睡觉吧，好不好？”
一听去睡觉，楚辞震惊地睁开眼：“睡觉？”
“你感觉不到劳资硬了吗？”
“……”周彻揉了揉谈了恋爱越发猖狂的小朋友，把他的脑袋摁进怀里，“我知道，但你还小。”
“我十八岁了！”楚辞瓮声瓮气地抗议道。
“那是明天十八岁。”
“那明天做！”
“……”周彻叹了口气，突然有种以后制不住他的预感，“那你也还小。”
“再养养。”
于是，楚辞原本以为要do的夜晚，变成了两个人盖着被子纯聊天。
就这还是他强烈要求才得来的。
但就这样窝在男朋友的怀里，楚辞明显感觉到，以前的烦闷、纠结、想不通，全都烟消云散了。
真舒坦。
楚辞笑道：“晚安，男朋友。”
“晚安。”
周彻吻了吻他的额头。
“小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