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的早恋》半立黄昏

2、早恋之初

　　高二（4）班这帮企鹅崽，一提到吃的就兴奋不已，口水都要流到课桌上来了。

　　“那请问企鹅班长，兰大帅哥具体的生日是哪天？”贾茹歌问。
　　余秋泽笑道：“这个应该不用我转述，你可以直接问他。”
　　“也是哦！正好找个机会跟帅哥说说话勒！”贾茹歌幽默道，“那兰俊，你生日到底是哪天啊？”
　　全班目光瞬间移到兰俊身上。
　　这位身穿名牌却寡言少语的转校生，虽然来他们高二（4）班有半个学期了，但除了偶尔跟余秋泽一起进出外，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搭理人。
　　因此司橞曾当着众女同学的面给过他四个字评语：高冷，装逼。

　　贾茹歌的问题问出去几十秒，企鹅同学们的目光也齐聚了几十秒，如果换作其他人，即使不脸红也赶紧开腔了，可这位兰大帅哥，依旧一动不动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神情都没换一下。
　　就在大家开始收回目光时，他才仿佛听懂了贾茹歌的问题。
　　然后他手一指，说：“我比他俩晚点。”
　　众企鹅同学：“……”那究竟是哪一天啊？
　　兰俊扫一眼他视线范围内目光齐聚的同学，最后眼神停留在司橞脸上，他嘴唇一勾，说：“我的生日跟司美女正好相差二十四小时，不过在她之后。”
　　司橞：“……”
　　居然比我小！可这人怎么看起来蛮老？哦！也不是老，就是有点成熟。

　　不过，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撩了？
　　那神态，那语气，还有，那看人的眼神......
　　遗憾的是围观的企鹅同学们却谁都没有泛滥出第六根神经来。
　　司橞也只好讪讪地悄悄“哼哼”几声。

　　“哇塞！这也太有缘了吧！”贾茹歌语气夸张道，“3连4连5，双勾顺子到处走，余秋泽，司橞，兰俊，你们三个同年同月差点就同日生了，太有缘了吧，要我说，如果以后做不成夫妻，那干脆你们结拜吧！”
　　又解释说：“做夫妻容易情淡，结拜好，结拜关系能地久天长，甚至比亲兄妹亲姐弟感情还好上几倍呢！”
　　贾茹歌不愧是个爱好书法、爱好文学之人，几秒钟之间，关于三人一系列的身份故事她都想好了。

　　可司橞想不通——不过同年同月而已，都没能同日生，何来“太有缘”这样的说法？
　　不过也有人听了假哥的话后立马反驳道：“啧！假哥，你这劝的什么话哟？好好的青梅竹马男女主角竟被你搞成结拜兄妹去了，小说也不该这么写吧！”
　　还有人忍不住笑问：“假哥，该不是你自己喜欢企鹅班长，所以才劝司橞跟他结拜的吧？”
　　更有人了然：“肯定是了，原来刚才写在黑板上的表白诗真是假哥自己的......”

　　就在议论纷纷中，突然“啪”的一声，贾茹歌拍桌而起。
　　只听她雄赳赳气昂昂朗声吼道：“敢造假哥谣者，死！”
　　众八卦口：“......”
　　“哈哈哈哈！”余秋泽大笑起来，“假哥一怒，（4）班全怵！看来，你们这群呆头鹅，马上就要遭受史无前例的家暴喽！”
　　刚才七嘴八舌众人忍着笑赶紧道歉：“假哥我们错了，都怪我们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的帅哥，看不到未来匍匐在你面前的王子，所以，假哥您原谅我们吧！”
　　贾茹歌叉着腰故意瞪着大眼睛环视一圈，然后仿佛才心胸开阔地摆摆手说：“大人不记小人过，行，原谅你们这回。”

　　听着看着这些无聊同类，司橞忍不住又翻了好几个白眼，最后懒得理他们，只管埋头写卷子去了。

　　“假哥，既然气都消了，那你的生日寄语呢？想出来没有？这回可不是两句，而是三句，快，赶紧到黑板上去写出来。”
　　“嗯！”贾茹歌沉吟一下，说：“有了。”
　　于是在六十双眼睛的灼灼注视下，贾茹歌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刚才的两节小诗旁“哗哗哗”写下三句话：
　　“十六岁太小，
　　十八岁太老，
　　十七岁正好！ ”

　　字体漂亮，句意轻狂。
　　如此生日寄语，恰恰符合在座的每一位已经十七岁，或正要十七岁的青年们的心思和感情.
　　没等贾茹歌回到位置上，高二（4）班就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5月4日这天早上，司橞原本想睡个懒觉，可是不到八点，卧室门就被她妈妈罗媛给敲响了。
　　“司橞，醒了没？小余已经来家里等你了啊！快起来，我给你们做长寿面吃。”妈妈在门外说。
　　唉！能不能别这么早就吵？吃什么长寿面，多睡几分钟就长寿了好不好！
　　门继续“叩叩”，司橞妈妈的声音还越来越大。
　　“听见了没啊？”
　　“听见了听见了……”司橞闭着眼应着但翻个身却又拉上了被子。
　　得到回应后，母亲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隐隐的，客厅外面传来对话声：
　　“她呀！就是有点懒，一回到家就爱赖床。”
　　“没事的罗姨，让她多睡会儿吧！也不忙，我们还要等个同学来了再一起走。”
　　“那行，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们煮面条。”
　　“谢谢罗姨，我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你好好看你的书……”

　　这个余秋泽，起这么早干嘛？
　　一天到晚不是积极这样就是积极那样的，简直就跟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新青年一般，理想崇高，目标远大，激情澎湃、干劲十足。
　　你说他讨厌吧！一直以来他都挺会关心人、帮助人，与人为善，朋友超多。
　　你说他招人喜欢吧！他有时候又热情过于、自以为是，一本正经得令人无语。
　　“国民儿子！”
　　司橞想起从小到大余秋泽获得最多的这个称号，忍不住彻底笑醒了。
　　啧！够土的。

　　等到拖拖拉拉爬起来，慢吞吞走出房间，厨房里的香味已经飘满客厅。
　　“生日快乐，司橞。”余秋泽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对司橞说。
　　司橞打着哈欠回应：“谢谢！你也……同乐吧！”
　　罗媛端了些装好菜的碟子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司橞催促道：“起来了就赶紧去洗漱，面马上就好了。”
　　“知道了。”司橞哼哼应了声。

　　大早上就跟余秋泽面对面在自家的小餐桌上吃早餐，这已经是近几年的常态了。
　　司橞记不清两家人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亲如此好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很喜欢余秋泽这个人。而且自己那脾气不怎么好的老妈，对余秋泽甚至比对她和弟弟两个亲生的还要有耐心……
　　是真的很投缘？还是命运注定的缘分？
　　司橞想起余伯伯经常挂在嘴边的这些个字句，心里对大人们的心思好像有些明白，但她却从来不以为然。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从小到大知根知底这些，对一个从不幻想爱情的女孩来说，就两个字：无感！

　　班里的女生们爱八卦，内容离不了男生，话题自然也多是指向她们现阶段所能理解的“爱情”。
　　而关于这些男生与爱情的话题在整个高二（4）班，最常挂在热搜第一名的，肯定非余秋泽莫属。
　　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被议论和被想象的，不就一“国民儿子”么。
　　不对，现在是“国民儿子”，长大了难道不会变成“国民老公”？
　　我靠！这才哪儿跟哪儿哟，今天刚十七岁，就开始想到“老公”两个字去了——脸该红勒！

　　“司橞，想什么呢？面都不拌一下就吃，不咸吗？”余秋泽突然发言。
　　“啊！没……没什么。”司橞口吃起来。
　　没什么那你脸红什么？
　　没什么你晃啊晃的看我不拌面条？
　　你……该不会……对我……
　　虽然一向沉着，但毕竟年轻，余秋泽止不住心跳有所加快，肤色也暗红起来。

　　“真好！”余秋泽突然冒出两个字。
　　“嗯？”司橞不明抬头。
　　看到对面漂亮女孩的懵懂样，余秋泽有种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脸的冲动，但克制住了。
　　“我是说再过365天，咱们就成年了。”余秋泽说，“所以真好！”
　　司橞瞪他一眼，说：“好什么好，那就很快到高考时间了。”
　　余秋泽笑笑，说：“那更好。”

　　等高考结束，他们就成为真正的大人了，有些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挑明了。
　　余秋泽想想都觉得高兴，他甚至巴不得这时间就像影视里那样，刷刷几个画面，三五年就过去了，而他和她，也早就依偎在一起......

　　“嗡嗡......”就在司橞一边吃面一边嗤哼着的时候，余秋泽电话振动了，可是他似乎没听见。
　　司橞只好大声提醒道：“班长，电话响了。”
　　余秋泽“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拿起电话后，司橞只听他“嗯”“好”“先上来”地说了几个字就挂机了。
　　没等司橞想起问谁将上来，还有刚才在房间里模模糊糊听到他说等一个同学，那同学是谁的时候，她家门被叩响了。
　　余秋泽像个主人似的快步去迎人，居然是兰俊。
　　司橞第一反应不是这人怎么到她家来了，而是最先看了看自己胡乱穿在身上的粉红色猫咪居家服和小黄鸭拖鞋……很难看的好不好？！
　　怎么就没个人提示她走出卧室必须得着装正规整洁呢？

　　司橞想不到在她十七岁的第一天，居然不止余秋泽，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他们陪着她一起围在她家的小饭桌前，异口异碗，但吃的是同一锅“生日长寿面”。
　　人生真不可思议！
　　缘分真不可思议！
　　脸红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