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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遭算计了 ...

  •   司钦早起没见到毛豆子,以为她前一天晚上玩过头,没起来,但等他吃完早餐,仍没人来骚扰他,他就觉出不对来。
      他发短信给毛豆子。没回应。
      他去隔壁敲毛豆子房门。也没回答。
      他找了酒店的人,从外面开门,发现毛豆子竟似一夜没回来。
      张之颖和其他人倒是陆续到了。她听司钦说明了情况,心里有点生气,觉得毛豆子还是太生嫩。晚上怎么能随便让司钦跑出去喝酒?他和那邱育乡又不熟,万一人家图谋不轨怎么办?
      这话她不好当着司钦的面说,她和颜悦色地表示:“没事,她可能碰到什么事,一时心里想不开,回她自己家去了。你先走。我让糖心代下她。”
      司钦不放心:“毛豆子家在七宝那里,她在上海市内和人合租。你两边都联络下,一有她消息马上通知我!”
      张之颖满口答应,先哄他上了车。她心里感叹,同样一夕爆红,葛丰飘得没了骨头,飞上天,把自己当天皇老子,看谁都是凡尘蝼蚁;司钦却相反,也不知是否红得晚了,骨架牢牢长在地上,飘不起来,完全没有一点明星的自觉。看他刚才那样子,确实是真心牵挂毛豆子,甚至可能还有点自责。
      司钦的确自责。他想他昨晚不该为贪几杯酒,就把个年轻女孩子单独留给群陌生人。万一出事呢?但人都有名有姓,千真万确是邱育乡话剧的投资人,他们又敢拿毛豆子怎么样?
      司钦打了个电话给邱育乡,让他问问那些日本友人,毛豆子昨晚几时离开的。邱育乡还没怎么睡醒,但连忙打电话去询问。
      半分钟后,邱育乡就打电话回来,说他刚想起来,那些日本人今天一早的飞机回日,现在应该正在天上呢。
      司钦两处都不能马上获知准信,无奈只能等。但他担心的与其说是毛豆子晚归路上成了刑事案件的受害者,不如说更偏向于她家里人或友人出了事,以致于她一声不吭地失了踪。
      在他们担忧毛豆子的时候,毛豆子本人正坐在昨日私人公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草草用手抓了两下。脸黄黄的。双目茫然地盯着空中某处。
      服务台一个男孩注意了她半天,正要出声叫她,来了两个年轻女客人,要求退房。
      其中一个女客人见男孩总看她身后,忍不住也回了下头。她愣了愣,随即大声说:“毛助?是毛助吧?”
      毛豆子被这两声叫回了魂。她对着叫她的人看了半天,才勉强想起这个人好像是糖心新招进来的一个女艺人。她们还一起吃过饭。她叫……叫什么来着?
      那人毫不见外地走到毛豆子身边坐下:“我是蒋婕翎。你怎么啦?”
      对,她好像是叫这个名。
      蒋婕翎发现毛豆子状态不大好。她环顾了下四周,说话变得小心翼翼:“你没事吧?一大早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毛豆子感受到她的关心,忽然一把抓住她:“婕翎,我好像……好像出事了。”
      蒋婕翎的朋友结了账,回头催她。蒋婕翎让毛豆子等一等,她跑去和朋友说了几句,打发走她,然后又回来。
      毛豆子有些不好意思:“没耽误你的事吧?”
      蒋婕翎摇摇头:“什么事?不过是陪人玩,耽误会儿没事。你说,到底怎么了?”
      毛豆子长这么大没遇到过这种事,已经六神无主,抓了个蒋婕翎就倾诉起来。
      她提到前一晚陪司钦过来见一位话剧导演的日本朋友们,司钦和那导演提前离开,一个日本女翻译拉住她要多了解些国内娱乐市场的情况。可没聊几句,她就意识断片。等她再度清醒,发现在一间陌生屋子的大床上。
      蒋婕翎瞪大了眼:“我去,你被日本人上了?”
      毛豆子满脸涨得通红,瞥了眼服务台后的男孩,生怕有人听见她们的对话。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身体没感觉吗?”
      “嘘,你小声点!”
      毛豆子其实是知道的。她还是处女,早上起来身体跟被马颠了一个晚上似的,又酸又疼,再加上那地方的特殊感觉和床单上的血,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是不甘心承认。
      怎么现实中真的会有这种事?怎么这种事竟然会落到她的头上?
      蒋婕翎看了毛豆子一会儿。她比毛豆子大几岁,这时像个老姐姐一样,重重捏了下她的手臂:“妹子,别急。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要真是那帮禽兽祸害了你,我们公司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毛豆子自己摇摇晃晃,听了这样斩钉截铁的话,没有理由地安心了些,她问:“要怎么搞清楚呢?”
      蒋婕翎想了想,先去服务台。不知她和服务台后的男孩说了什么,男孩很快去领了个经理模样的男人过来。蒋婕翎和男人又交涉了半天。三个人不断向毛豆子看过来。
      毛豆子像被架在火上烤的香菇,一点点卷缩起来,恨不得她刚才什么都没跟蒋婕翎说。
      她不想找人讨回公道。她只想快点回家,一个人锁在屋内,谁也不要见。
      蒋婕翎走过来,她摸了下毛豆子的头发。毛豆子抬头看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蒋婕翎说:“我让经理去调你那间房门口走廊的监控了。”
      经理问了毛豆子好几遍,她也说不清自己昨晚睡的哪间房。还是他们自己查了那些日本人订的房,然后依次调出同一层的走廊监控录像。
      昨晚十点三十三分,他们看到了毛豆子。
      她被一个男人背着进了间房,同时进去的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这三个男人才谈笑风生地出来。然后又有一个男人进了房……
      服务台的男孩把毛豆子扶到一边坐下,还给她倒了杯热水。毛豆子摇摇头。她脸色苍白,神情茫然,仍旧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蒋婕翎好像拿出手机,拍下了几段监控录像,又大声和经理争执了几句。
      她突然返回,一把拽起毛豆子就往外走。她边走边发出威胁:“总之你们最好保存监控,别等警察来时找不到证据!”
      她不知什么时候叫的车,她们一出来,车就到了。
      蒋婕翎推着毛豆子上了车。毛豆子被冷风吹得多少清醒了些。蒋婕翎问她家住哪儿,她好歹想了起来。
      同时想起的还有另外的事。她盯着窗外越飞越快的风景,焦灼地说:“钦哥今早要去杭州,我大概……赶不上了。”她好像闯了大祸,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蒋婕翎看了她一眼:“你这人……唉,我一会儿打电话给颖姐,我替你请假。”
      毛豆子一脸天真地问她:“我们一定要报警吗?”
      蒋婕翎到了外面,倒不那么义愤填膺了。她很同情地看着毛豆子:“可怜的孩子。”
      毛豆子歪了歪嘴角,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下一秒,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她在车上蜷起身体,双手牢牢抱住自己的头,哭得天昏地暗。
      蒋婕翎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她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声音沉得好像灌了铅:“报什么警?我那是气不过,随口说出来,吓吓那些个为虎作伥的。报警?我还要不要现在的工作了?”
      毛豆子哭得太投入,连蒋婕翎的话都没怎么听进去,更不要说领会她的言外之意。蒋婕翎心里也有点烦,只好硬把她双手拉下来,直接告诉她:“别哭了,你以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毛豆子哭得更呆了。
      “你用点脑子,想想自己是在什么行业。我们这行业,说得好听点叫‘娱乐圈’,说得难听点就是‘高级色情场所’。你跟着司钦参加的饭局,没有他的默许,那些请客的人敢动你?不过就是上面的人心血来潮,牺牲下面的人给他们的生活添点情趣罢了。这事不新鲜,我以前也遇到过。你啊,也别指望谁给你讨回公道了,能用这事从司钦身上刮下几分好处就算得便宜了。”
      从刚才起就失魂落魄的毛豆子突然来了精神,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蒋婕翎:“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管你遇到过什么,但钦哥绝不是这种人!”
      蒋婕翎嘲讽地说:“天下乌鸦……”
      “你闭嘴!”
      毛豆子在公司也是个受气包的样子,从来没对别人这么疾言厉色过。蒋婕翎一时被她吼住了。
      司机朝后排看来:“你们别在我车上打架啊。”
      毛豆子马上道歉:“对不起。”
      她吼了几句,倒吼出了勇气。她随即要找手机给司钦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她甚至想好自己买票坐高铁过去跟他汇合。
      但她找不到手机了。她到处乱摸,还摸到了车座椅底下,也没找到。
      勇气消散无踪,她又像只煨灶猫一样,把自己蜷了起来。
      蒋婕翎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我帮你打吧。”
      毛豆子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蒋婕翎以为她是要打给张之颖请假,便代她拨了张之颖的电话。
      XXXXXX
      张之颖接起电话,正想这号码没见过,别又是什么推销电话。
      “喂,哪位……对,我就是张之颖。”
      张之颖听了几句,脸色大变。
      第三只眼办公室的人就见她风一样地闯进马俊义办公室,很快又出来,拎着大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
      几分钟后,李文和人事小赵被叫进马俊义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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