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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肆三章 王孙后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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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简陋,高松见两支蜡烛也已经烧到了头,他笑着从柜子底下拿出两根新的来点上,听到他母亲在喊他,只能抱歉的先进了屋。江景遥环顾了一下四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可想而知当年高松的父亲赌博的有多沉迷,把一家一当全部败光。
陆宴儿坐在前堂桌边荡着双脚,她说:“看来高松的日子过的不怎么好。”
他们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高松从里头出来。他手上还拿着一座玉像,不用想看来就是那蓝玉王母像。他把坐像放到桌上,即便只是座玉像,也能看得出她的雍容与众不同。
“就是这个了。”高松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母亲,或许我真把这个交出去解忧了。”
“看起来你母亲还真是不简单啊。”江景遥看着玉像好一会儿,玉石剔透,放在光下似乎能看到其中有云絮浮动,整块玉石毫无拼接之处,看起来是用整块玉石雕刻而成,价值非凡。
“是吗。”高松听到这样的评价,嘴角微微抬起,看来他真的是很爱自己的母亲,“但是,如果我母亲只是个农民的话,或许现在的日子……”
陆宴儿听他的话好像产生了共鸣,连连点头,“是啊,那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呢?”
“离开?谈何容易。”高松叹气,“家母双腿残疾不能动弹,要离开并非一件易事,更何况家中已无多钱……”
江景遥与陆宴儿对视一眼,似乎心里有所想。江景遥问他,“你可知道这玉石像的出处?”
“家母并未告知。”
“关于西王母的传说……”江景遥背手说起,“千百年前,传说有一国皇帝去往西域之外,得见西王母之盛宴,在宴上两人相互赠礼、相互对歌述志。后皇帝归来,说西王母彬彬有礼如一妇人,便命人雕出这尊玉石像。”
说完,江景遥停在那里,他看了一眼这尊玉石像,“如若尊母只是一位地主的女儿,又怎么会得到这尊玉像?”
这一问,问得高僧愣在那里。
他突然一拍桌子,“你,你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意思。”
高松看着江景遥,似乎他的话已经激怒了高松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这尊玉石像我们也是得到的来历不明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江景遥耸了耸肩,“但是……”他刚想要说什么,却听到了屋子外有奇怪的动静。江景遥赶紧让他们噤声,叫高松带着陆宴儿躲到里屋去。而江景遥自己则跑到了屋外,果不其然,是赌场的人带着人马赶到了这里。
这就叫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江景遥拔剑而出,见来者怎能说不是熟人。
“哼,又是你。”赌坊的带头人双眉紧蹙,见到江景遥站在外,他一摆手道:“给老子上!”
这群从赌坊出来的小喽啰又岂会是江景遥的对手。见手下纷纷落下马来,带头人气焰一下子灭了大半,他手持长刀张牙舞爪,好像很有能耐似的。
“你到底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带头人心知打不过江景遥,可这些话说还是要说的。
“那你又是何人?为何要闯到我的屋子来?”江景遥说道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破绽来。
“嗯?你的?”带头人双眼左右一瞄,“胡说!这里分明是高家!”
江景遥大笑,“高家?可笑,半月前我就住在此地,这里又岂会是高家之宅?!”
他撒谎也并非故意,屋中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他们如何抵御。而江景遥虽然已经让这群家伙丢了士气,可如果无赖起来还是无法抵抗。倘若今天能赶走他们,接下来让高家母子离开便可以了。
这群无赖在门口搅和了一会儿,才收拾残兵离开。
江景遥回到屋内,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陆宴儿才从屋里的帘幕后面探出脑袋来。
“他们都走了吗?”陆宴儿瞪圆了眼睛朝窗外看去,然后悄声说道。
江景遥一笑:“他们不走我怎么会进来……高兄还在屋里?”
“是啊。”陆宴儿点头来,“好像高母病又重了,差一点让她喊出声来。”
看来,别说江景遥在外面要小心不漏破绽,他们在里面也要处处提防着。
高松非常感谢江景遥的帮忙,硬是要请他们吃晚饭。他们自然不会拒绝,也为了防止那群无聊之徒重新打道回府,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当夜,待高松伺候他的母亲入睡后,才到前堂与江景遥把酒言欢。
几乎是在诉苦,江景遥全数收下。
“哎……”只见高松哀叹一声,“如果不是家父当年赌博,或许我如今早已名登科举。”
言语之中,江景遥看出高松本来是书生,他的模样哪里像是个生意人。所谓文弱书生,大概说的就是他。因为老父亲的恶行让他结束了继续深造之路,转而去做买卖。可惜又因为蓝玉王母像的关系,让他不得安稳。
江景遥旧事重提,问他是否决定离开。
可见高松摇头,“母亲不想离开……我又何尝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高松看着屋子晃了一圈,这里好像是他的枷锁一样,让他逃都逃不掉。
坐在一边的陆宴儿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但是如果你们不选择离开,这赌坊里的人会源源不断的来骚扰你们……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帮你们啊。”
听到这句话,高松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到江景遥面前,“江兄之前的大恩大德,高松我无以为报……”
第一次被别人跪江景遥要如何能承受,“快快请起!”
“不如这尊蓝玉王母像就送给江兄你,来报你的大恩大德!”
听得此话,江景遥更加不能接受,他当下拒绝,还对高松说,“你尊玉石像,岂非你说送就能送的。”
江景遥瞥眼看着搁置在一边窗户边木桌上的蓝玉王母像。玉石像虽然被烛光照耀,表面看起来泛着金光,但其实通体幽幽蓝光是逃不出江景遥的眼睛。
想这尊玉石像一定不简单,自然不能随意定夺。
忽然,从里屋传来了蹒跚的脚步声,还有老妇人的咳嗽。高松一听不妙,赶紧朝屋里奔去,细琐碎语,听得是老妇人要下床而来。
高松扶着其母来到前堂,江景遥才看清楚老妪模样。听闻刚到一甲子的年轻,却皮肤暗黄发黑,满脸皱纹加深老妪的疲态,也许是卧床多年的关系,老妪的双腿细如竹竿,恐怕不是因为有高松扶着,不然早就已经瘫倒在地了。
“这位少侠……”老妪撑着身子坐到前堂竹藤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江景遥与陆宴儿来,“看来你对这尊……玉石像的来历……颇有怀疑。”
“在下江景遥,并未有所怀疑,只是稍感奇怪罢了。”江景遥任由陆宴儿在他身后拉拽着他的衣服下摆,此话他所说无异。
“我知道……这尊玉石像岂非是我们这样的穷人家所能……所能得到。”说完,老妪一阵干咳。高松赶紧帮她顺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江景遥。想必虽然他一定不愿意母亲这么辛苦出来解释,但他也一定很想知道关于这尊玉石像的来历。
老妪休息了很久才缓过劲来,而江景遥听到身后传来陆宴儿用脚尖撞地的声音,看来她好像有点等不及的样子。
“少侠,请坐。”老妪一伸手,请江景遥与陆宴儿坐下,看来要说的话还很长。
并不是江景遥特别在意,但是老妪的解释还是要听,更何况人都有好奇心,即便江景遥不问,恐怕陆宴儿或者高松也想知道。
老妪缓缓开口,告诉了他们一段恐怕是高松都无法想象的故事。
事实上,关于这尊蓝玉王母像,并非如同高松所说来自母亲的娘家,而它的主人根本就是属于高松父亲的。
就像江景遥所说的一样,这尊蓝玉王母像的确是古时一国之王侯西去番外带回来的,到底那关于西王母的神话到底是真是假不为人知,但是这尊玉石像的遗留说明这神话所言不假。而高家又如何知道这尊玉石像,老妪才提到了自己的娘家。她说自己的娘家是曾经一代王侯手下将相的后裔。此将相的存在则是向来保护王侯,后来帝王被颠覆,王侯不复以往风光,而将相的任务也随之结束。即便如此,老妪娘家的祖训有言,“王侯如草穗,使命不能负。”,而事实上那所谓的使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保护王侯,而是保护王侯家的这尊蓝玉王母像。
虽然王侯已经成为一种象征,但是这尊玉石像依然不变,它的存在视乎炫耀着曾经王侯的繁华,也嘲笑着最后繁华的落寞。
是否真如老妪所说已经无从考究,看她句斟字酌的样子,所言非虚。
而这一字一句也把江景遥与高松说得愣在原地,反应有所不同的是,高松是无比惊讶,而江景遥却是紧蹙眉头。
高松扶着他的母亲,问道:“那么这么……这么说起来,我爹爹曾经是王侯之后?”
“无错……”老妪点头,轻轻拍了拍扶着她的手掌,“你便是那位王的后裔。”
这句话她说的毫无间断,不像之前因为体弱而断断续续。
“我?”高松瞪圆了眼睛,根本无法相信。
良久,陆宴儿忽然说了一句,“可这与你们不能离开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也点穿了江景遥心中的疑惑。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这尊玉石像……的来历,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老妪深深地喘了两口气来,“老实说,我们并……并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这……这尊玉石像,根本不能离开此地……”
“为何会如此?”江景遥问道。
“少侠如若是不信……大可……大可以尝试。”老妪举起颤颤巍巍的手,使出力气把蓝玉石像往前推了一下。意思是让江景遥可以尝试,要不要带走看看。
“这……”江景遥稍有迟疑。反而陆宴儿较有兴致,她拉着江景遥的衣服道,“不如你就试试看,御剑之术行千里于一瞬,效果如何你一试便知了。”
说来无错,江景遥便点头答应,他拿起玉石像,总觉得在手中有如温水暖玉,十分舒服。
他走出屋外,让陆宴儿小心外头动静,自己去去就来。
接着,江景遥怀抱蓝玉王母像,御剑冲天,转瞬来到空中。
刚准备离开,忽然感觉手中有人拉扯,力量之猛烈让江景遥措手不及。还未行上半里,江景遥就被拉下剑来,摔倒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