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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廿七章 暗定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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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怎么了?”江景遥走得正行的端,才会把在别人背后戳脊梁骨的人吓到。
那两个人挤出笑容来面向江景遥,问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噢,下次说话小声一点……钟门主现在在哪里?”
年轻的弟子指着西边方向,“门主现在在西侧厅里……”
“多谢!”江景遥一拱手,就转身而去。
就听到两人在江景遥的身后相互责怪,惹得江景遥只能笑笑。
走过凌嫣门后院的石子路,接着再绕过那只长叶子却不见荷花的池塘,就到那个所谓的西侧厅。刚刚走近那斜顶二楼的侧厅,就听到里头有人在吵架,一听这声音,一个是钟碧絮,一个是言平秋。江景遥奇怪着,怎么这两个人也能吵起来。
走上台阶靠近了门口,还没来得及敲上门,就被人拉开,以及扑面而来的那一句,“你现在是在怪我们?”
“怎么了?”江景遥看的是莫名其妙,“在吵什么?”
迎面而来的是言平秋,而屋子里,钟碧絮一拳打在桌子上,发出呯的一声响,她扭头朝四周看了几眼,一声叹气。
“搞什么?”江景遥把言平秋推进屋子,他们都在气头上,还是得把事情问问清楚,不然吵架这种事是拖得越久越糟糕。他虽然做不到马上能另两人心平气和下来,可至少他的出现倒是让钟碧絮从生气转向惊讶。
“你身体好些了?”钟碧絮问道。
“我?好点了,谢谢。”江景遥走到屋子中间的桌子边坐下,他举起茶壶,看着两人,“你们为了什么吵架?”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接下反应各不同,江景遥还是看的出来,吵得够凶的。
“我想我们该走了,江兄。”言平秋沉下气来,“在这里只会给别人添乱。”
江景遥挑眉,“所以呢?就是为了这个而吵?”
“现在可不是我嫌弃你们!是你自己说要走的!”钟碧絮跳了起来,她几乎咆哮道,“前辈要我在这里盯着你们,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
“盯着我们做什么?”言平秋摇头,“练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心法?你看,一个走火入魔,一个毫无进展,而那两个老家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指了指江景遥,又指了指自己。
他说的没错,这番话江景遥也同意。
江景遥他扭头看向钟碧絮,就在等她的答案,至少得告诉他们老头子和前辈两人到底有什么企图,不然在这里浪费时间太没有意义了。“说吧,别说你不知道。”江景遥指着她。
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钟碧絮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她走到江景遥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呼了口气,“江湖上传闻你总是听过吧。”
“对。”两人点头。
“那你知道那天龙戏珠?”
江景遥与言平秋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知道。”
“天恨前辈与贪生前辈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能在六月初六前能练成两位前辈的功力,那么你们四人联手估计还能对付……”
“对付谁?”
钟碧絮顿了顿,本来是不能说的,“事已至此……我刚刚收到消息,你们在虬天宫里看到的人,应该是敕炼门门主没错。”
敕炼门,又是敕炼门。
这个名字不断出现在江景遥的面前,自从他下山以来,听到过次数最多的名字就是这个敕炼门。难怪江湖上消息能传的那么快,敕炼门的弟子众多,随便哪个出去一说,马上就如同掀起了腥风血雨一般。
江景遥狠狠敲了下桌子,他心里也懊恼,早该去了,从下山来遇到敕炼门的人,就早该意识到些什么。
“敕炼门门主?他做什么?想成神仙?”言平秋嗤之以鼻,做了这么些事,就是为了成为神仙?
“具体目的还不明了,总之你们俩至少得努力一下,如果敕炼门门主做了什么危害人间的事……”
江景遥哈哈笑了起来,“这些话是两位前辈教给你的?”
“嗯?”
他站了起来,“知道了这些,我们更不能就待在这里了,明天我们就离开。”
“去哪里?”
“敕炼门。”
钟碧絮冲上前一把拉住他,“知道了这些就更不该让你去。”
“怎么?”言平秋插嘴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半吊子,去了会死?”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
。
但是,有一件事江景遥却忽略了,就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第二日他们准备出发去敕炼门一探究竟的时候,无涯再一次从他们的身边消失了。
言平秋一直想说,难道无涯在你身边就是用来被人掳走再等你来拯救的存在对象吗?
等他们冲进屋子的时候,只见陆宴儿倒在地上,像是被人重重的从后面袭击了,而莫婉清与无涯都不见了。再等他们找到莫婉清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长白山脚下,浑身是伤,不知是躺了多久。
江景遥抱起莫婉清,看到她身下的血以及地上漫长的一条血迹,一直堙没在了草堆后,好像预示着里面有着什么一样。言平秋赶了过来,看到他怀里的莫婉清,几乎与江景遥一样,都震怒不已。他接过莫婉清,看着江景遥沿着血迹走到了草堆里。
然而,事实上,江景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滩血迹却像是一股无形地力量吸引着江景遥,他慢慢撩开杂草,不知为何很紧张,好像会看到什么东西一样。可是,当他拨开草堆,里面什么都没有,血迹到此为止,就没有别的了。
他们把莫婉清抱回去的时候,听到钟碧絮说,陆宴儿伤得很重,差点要了她的命。
江景遥一拳挥在房门前的柱子上。
这件事发生在凌嫣门里,钟碧絮也难辞其咎。
“一定是敕炼门的人……”江景遥现在无论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决定现在一定要去一次敕炼门,不然心里难安。
这次反倒是言平秋看起来比他平静多了,他一把拉住江景遥的胳膊,直视他,“你去了能做什么?灭了敕炼门?”
“那不然呢?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甩开他的手,江景遥抓起佩剑就走。
“喂!”
根本不听言平秋的话,直直往山门口走去。江景遥知道自己这算是一时冲动,可他压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就是要去敕炼门。
“你冷静一点不行吗?!”言平秋也很心急,特别是莫婉清的伤势,现在他们去敕炼门,绝对是多两个伤者回来。“要走也可以,先把炽莲圣药给我。”朝江景遥摊出手来。
江景遥白了他一眼,从身后掏出那竹筒来,“你要做什么?给莫姑娘?”
“是啊,她伤那么重。”
言平秋刚想伸手去拿,可江景遥却收回了手。
“陆姑娘怎么办?她伤得可不比莫姑娘轻。”
两人竟然为了这个争执了起来,还是钟碧絮插手缓和了两人气氛。“好了!”她吼道,“你们俩在这里吵什么!”
钟碧絮一把拿过炽莲圣药看了看,“哪里来的?”
“这你别管。”
“只有一朵了?”
“嗯……”
给谁用这个很难决定,两个人身上都有伤。钟碧絮手下炽莲圣药,说道:“放在我这里,她们俩还没有弱到要你们俩用这个。”
两人瞪了钟碧絮一眼,“你怎么……”
“你们两个都冷静一点!”钟碧絮来回看着两人,“你们现在急也没有用,必须等她们身体好了,问问清楚才行!”
也就是说,他们俩必须留在凌嫣门里,等这两位姑娘身体好了起来,才能去做所谓的报仇。
江景遥嗙的一下砸响了手边门柱,一句话也不说,转身朝自己的房里走去。
而言平秋看着他离开,朝钟碧絮看了一眼,说不上什么感觉,也回到自己的屋里。
。
直到一个上午的冷战时间结束,江景遥才发现自己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箭步冲向言平秋的房门口,刚要推开门,却见言平秋拉开门,好像也要出来。
他见到江景遥,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无涯!”
大概真是被之前发生的事冲昏了头脑,竟然完全忘记了无涯的事,现在再出去追也追不回来。还是如同钟碧絮所说的,必须等两位姑娘醒了才行。
可是她们俩的伤也不是一时半活就会好的,而且两个大男人根本帮不上忙,钟碧絮又对他们提了件旧事,去闭关修炼吧。她甚至给两人分析了利害关系,最后两人纷纷求饶决定去闭关。
梁丹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得不佩服她的师父实在是太厉害了。
真的让他们两人去闭关也静不下那个心,可这一点办法也没有。
直到看起来风平浪静过去了半个多月,莫婉清才醒过来,而陆宴儿,依然昏睡着。
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半个人,勉强起身走到桌边喝水,才让外头人听到了动静。是梁丹湖通知了刚刚闭关出来的两人,他们急急地赶回莫婉清的居所,看到脸色惨白的她,心里没有一个好受的。
“你……”江景遥不知该问她什么,遇到这样的事,江景遥应该对她好好的说声抱歉。
莫婉清靠在床上,看着他们俩,“无涯呢……没有追回来吗?”
“没有……”江景遥走去,“我正好要问你。”
莫婉清把她还记得事的告诉了江景遥,说是之前她来找陆宴儿与无涯,准备离开的事。可后来,三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有人从窗外闯了进来。来者是名男子,他说是要无涯。然后,他打伤了陆宴儿,当莫婉清追出去后,又被他打下了山。
“其实很多事我已经记不清了……”莫婉清摇头,想久了了脑子实在有些疼,“无涯他,不会有事吧?”
“希望不会。”江景遥想了想,男子一定是他的师兄,即便没有证据,也一定是他。
莫婉清咽了咽口水,喉咙火辣辣的疼,“还有水吗?”
“有,你等等!”言平秋马上跑回桌边端了杯水过来。
江景遥退开,腾出位子来给他们,说道,“我去看看陆宴儿,她睡了很久了。”
刚要走,听到莫婉清说,“陆姑娘还没醒吗?”
“没有……”江景遥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莫婉清的屋子。
陆宴儿的屋子就在隔壁,可是江景遥站在门口想了老半天,才敲门进去,虽然他知道没有人会应答他。
屋子里静悄悄的,绕过屏风,就见到陆宴儿躺在床上睡着。
江景遥走到窗边,看着陆宴儿的脸,她就好像是还在睡觉一样,大概过一会儿就能醒了。可是江景遥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还是个未知数。
也许陆宴儿知道是不是他的师兄,因为见过童淳的只有他和陆宴儿两个人。
此时的江景遥,从心里浮现对陆宴儿的愧疚,太多事总是会牵连到她。江景遥从怀里拿出那块蓝色玉佩,既然说这玉佩能驱除噩运,那么也一定能让陆宴儿醒过来。
他把玉佩塞进陆宴儿的手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离开了屋子。
陆宴儿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手捶在床边。
不过一会儿,那玉牌从她的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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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遥离开了凌嫣门,没有对任何人说,甚至连莫婉清也不知道。他自己心里知道,离开不是因为一时兴起,他要先回一个地方,回到一个能让他内心平静的地方。
飘渺山间,旗怀山庄的旧地,埋葬着江景遥的师父师母以及爱人的地方。
只用半天时间,江景遥就回到了飘渺山。这里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花都谢了,留下绿树依旧。
穿过林子,来到坟前,江景遥拔去坟头两边的杂草。
他跪在坟头,轻声说:“师父……你曾经告诉我,是兄弟之间就不能有仇恨,是兄弟之间就不能举刀想想……”
“当年我发誓,要为了山庄报仇雪恨,可是他可是师兄啊……”
“师父,你是否可以告诉我,我是不是真该去杀了他……”
江景遥跪了一天,直到傍晚。
他站起身来,看着夕阳缓缓下落,在地平线的另一段消失,江景遥也下定决心,哪怕自己是死,也要杀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