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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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晚正和莫嬷嬷说话，便见海棠跑进来道：“夫人，侯爷来了。”
苏白晚先纠正海棠道：“我现在没有夫婿，不要喊夫人，像从前那样喊姑娘便好。”
说着一怔，“侯爷，哪个侯爷？”
海棠笑道：“姑娘的前夫永安侯。”
苏白晚有些意外，还以为要磨蹭一段时间，没料到萧暄来得这么快。
他自动上门了，那自己二嫁的事，应该快了。
萧暄在厅中候了片刻，听见脚步声，一时压压嘴角，端起茶杯作势要喝茶，视线却落在厅门外。
脚步声停在厅外，萧暄看了过去，端着茶杯的手不由紧了紧。
苏氏从前脸上像是戴了面具，姿色平庸且无趣，现下这张脸……
萧暄承认，要是苏氏从前用这张脸对着他，他估计不会写什么休书。
待苏白晚款款进厅，萧暄敛了眼底的惊艳，轻轻搁杯，淡淡道：“收拾收拾，跟我回府。”
苏白晚怔一怔道：“侯爷，咱们已和离了。”
萧暄又端起茶杯，垂眼道：“那晚正在气头上，才会写休书，你现下把休书给我，回了府，一切如常。放心，我这个人大度，不会跟你计较，这些日子你出格的地方，既往不究。只以后守规矩就好。”
苏白晚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接了海棠递过来的茶，叹口气道：“侯爷，我虽不是什么要强的，但总归也有几分做人的尊严。成亲半年，你何曾尊重过我？为了宋惠儿，又给过我多少难堪？那一晚，一言不合，你就狠绝写下休书，但凡我一个想不开，这会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她顿一下，“我持了休书离府，这几日受了不知道多少嘲弄 。现下侯爷来了，轻飘飘一句话叫我回府，这么样回去，侯府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我呢。”
“哪你想如何？”萧暄看苏白晚一眼，视线下滑，在她肚子上停留一瞬，心道：为了娃儿，可得好生哄一哄。
苏白晚似乎有些纠结为难，半晌没有作声。
要是搁从前，萧暄这会早不耐烦了，现下却难得有耐心，甚至放软了语气，轻声道：“你说罢，若我办得到，自然应你。”
苏白晚手指勾着衣带，隔一会抬头，剪水秋波轻轻一转，道：“既已和离，侯爷想我回府，自然要再次托媒人上苏家提亲，备办聘礼，重新迎亲。如此，我才有面子。”
“苏氏，你可别太过份！”萧暄一下蹿火，恼声道：“重新迎亲，要费多少周折和麻烦，且再闹个人仰马翻，彼此疲累，有何必要？”
苏白晚端茶杯做送客状，叹一声道：“侯爷怕麻烦，便请回罢！”
萧暄视线又落在苏白晚肚子上，忍气道：“待回了侯府，我再给你赔罪。”
苏白晚摇摇头，“我不想灰溜溜回去，我想风光二嫁。”
萧暄是气冲冲走的，他回到侯府，一时又有些坐立不安，苏氏现下这副模样太过招蜂引蝶，且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是不能任由她住在侯府外的，可……
稍迟，萧暄去见母亲，说了苏白晚已怀有孩子的事。
萧老夫人一听，“啊呀”叫起来道：“白晚怀了孩子，你怎么还不赶紧去哄回来，这般住在外面，若有一个闪失可怎么是好？”
萧暄闷闷道：“苏氏不肯回来，非得让我重新迎娶。”
萧老夫人问了几句，马上拍板道：“过几日便请媒人重新上苏家提亲。”
她看萧暄一眼，“苏家的人都是讲理的，咱们重新上门提亲，给足面子，他们消了气，定然配合，这成亲仪式，也就做做样子，热闹一下，自不必像第一次迎娶那般周折。如今，先把人哄进来再说。”
她说着，又提及苏白晚的相貌道：“白晚那天早上离府，素着一张脸，没有涂脂抹粉的，倒是把我惊住了。她那模样儿，跟她姑姑太像了。我问她先前为何扮丑，她说自己长得像姑姑，怕给侯府惹祸。”
萧老夫人叹息道：“这傻孩子，太后娘娘如今吃斋念佛，慈悲为怀，哪儿会难为一个晚辈？”
她说着，想起什么来，又道：“白晚长这样，独自住庄子，就怕被人惦记。”
萧暄心里不是滋味，哼，官超风不就惦记上了。
第二日，萧老夫人亲自去了鼎侯府，请托鼎侯夫人先上苏家探探口风，说合一番。
鼎侯夫人这回极是为难，“老夫人，昨儿官老太太也上了门，请托我去苏家说合，说是官超风看上苏姑娘，我想及上回还帮苏家去你们侯府说合过，又想及苏姑娘怕是和侯爷还有牵扯，便不想掺和此事，一口拒绝了。现下我若帮你去苏家说合，到时官老太太誓必要数落我。”
萧老夫人一听，惊了一下道：“官老太太不嫌白晚是一个弃妇么？她不是最重脸面和家风？给孙儿娶了弃妇为妻，不怕人笑话官家？”
鼎侯夫人道：“据说官超风放话，若不能娶得白晚为妻，今生便不娶了。官老夫人情急之下，只好答应。另有一个，据闻官老太太请了钦天监的人给官超风和白晚合八字，说八字极为契合，是天生一对。”
萧老夫人有些生气道：“说些有的没的，官超风不就看上白晚美貌么？”
鼎侯夫人压低声音道：“老夫人，不单官超风要上苏家说亲，听闻晋王……”
萧老夫人这下真个呆住了。
晋王小的时候，有一次落水，是苏冷月救了他。
老皇帝驾崩后，当时的皇后一跃成为太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杖杀苏冷月，正在危急时分，是皇帝并晋王求情，方保下苏冷月一条命。
晋王跟苏冷月，是有一点情份在的。
虽说苏冷月大着晋王七岁，但她长成那样，难保晋王……
宫闱那些事，不能讨论，也不能乱猜，但也不能完全不猜。
如今晋王见到相貌像足苏冷月的苏白晚，起了心思也不奇怪。
若晋王上苏家提出要纳苏白晚为侧妃，苏家焉能拒绝？
萧老夫人脸色大变，白晚还怀着萧家的孩子，万一……
萧老夫人匆忙回府，请了萧喧到房中，细说鼎侯夫人提及的事。
萧暄一听，变了脸色，官超风也罢了，若是晋王拈记上苏白晚，那这事儿……
他当机立断道：“我现下就过去田庄守护苏氏，她一日不嫁过来，我就一日赖在田庄。我与她先前是夫妻，她身边那些人自巴不得我们和好，只会制造机会，不会制造困难。这样一来，官超风和晋王自然知难而退。”
萧暄午后赶至庄子上时，庄头却出来禀道：“侯爷，早间，我们老太太就派婆子接走了夫人。说是过几日老太太生辰，让夫人先行回府，夫人这回没有拒绝，跟婆子走了。”
这当下，苏白晚正在苏老太太房中听训。
苏老太太斥了苏白晚一顿，又转头去斥苏大太太申氏。
苏二太太庆氏忙劝和，又使眼色给女儿苏白霜。
苏白霜忙去给苏老太太揉背，一边道：“祖母消消气，大姐姐被休，又不是大伯母的错。”
苏老太太骂了一会儿，一时口渴，喝了一杯茶，顿一顿，再转向苏白晚，“你如今被休，苏家虽养得起你，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苏白晚道：“侯爷想复合，我让他重新上苏家提亲。”
苏老太太差点喷茶，掼杯子道：“侯爷想复合，你该赶紧跟他回去，说什么重新提亲？若他不来提，你一个弃妇，要如何自处？”
苏白晚低头不语。
苏老太太气得头痛，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先回房，若侯府到时不来提亲，少不得我拉下脸面，再次托鼎侯夫人去一趟侯府。”
苏白晚便告辞回房。
苏白霜也告辞回房，她在走廊上遇见苏白柔，一时停下说话。
萧老太太有两子两女，两个女儿早已嫁人生子，大儿子苏文信娶妻申氏，另有一个贵妾杨氏。
申氏育得一子一女，儿子苏白鸿，女儿苏白晚。
妾室杨氏同样育得一子一女，儿子苏白雁，女儿苏白柔。
苏白晚和苏白柔只差着一岁。
苏白柔虽是庶女，因种种原因，颇得苏老太太并父亲苏文信宠爱。
苏白霜先前，也只与苏白柔相厚，颇有些看不上大堂姐苏白晚。
苏白霜当下道：“你见过大姐姐没有？先前隐约听大人提过，说她敷黄粉扮丑，没想到……”
她吐出一口气，“今日看见她真面目，真吓死我了。长得就像戏台上那些妖妃祸水。”
苏白柔一怔道：“哪不是绝色么？”
苏白霜语气满满忧愁，道：“什么绝色？就是祸水啊。家里不是怕她惹祸，打小就让她涂黄粉么？她现下一露真容，好了，马上被休回家了。”
苏白柔垂眼不说话，心下却很是痛快。
当初与侯府联亲，父亲本属意自己，到底因为苏白晚占了长姐身份，且是嫡女，自己争不过……
苏白晚啊苏白晚，不是你的，总归不是你的。
她抬起头，朝苏白霜道：“大姐姐被休了，度着这会正伤感，我去瞧瞧她。”
苏白霜：嗬，是去瞧笑话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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