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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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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萧暄起床洗漱,很快去了书房。
苏白晚却迟迟没有起来。
丝竹候了一会儿,看看时辰,有些着急,只得到床边轻声喊道:“夫人,夫人,时辰不早了。”
苏白晚听得声音,待要起来,无奈浑身绵软,且困倦异常,便“嗯”一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丝竹用手撩开床帐,朝里看了看,这一看呆了呆。
苏白晚被子只盖了一半,衣裳半褪,露了一截香肩,肩上几个青紫色印子,似乎是被掐的。
丝竹一下红了眼眶,轻轻放下帐子,转身去找莫嬷嬷说话。
她咬着牙,把看见的一一说了,又道:“定然是因为夫人昨晚去找宋姑娘麻烦,侯爷生气,使了阴劲欺负夫人,掐得夫人起不来床。”
丝竹说着,声音哽咽了,“昨晚本是我值夜,我就守在耳房,半夜里听得夫人呜咽声,本待起来瞧瞧,又想着夫人叮嘱过,侯爷过来时,不要进房,便忍住了。可没想到,夫人那会正被掐呢。”
莫嬷嬷听着听着,脸色怪异起来,隔一会,突然捂了嘴,闷声笑起来。
丝竹生气道:“嬷嬷,夫人被欺负,你还笑?这不是该想办法帮帮夫人么?”
莫嬷嬷一下蹲到地下,笑得肩膀直抽,隔一会方才忍笑道:“丝竹,你这些话,可不能对别人说。”
她招手,让丝竹也蹲下,贴到丝竹耳边说了几句话,又道:“这是侯爷疼爱夫人,夫妻恩爱呢,懂不?”
丝竹一下红涨了脸,喃喃道:“主要是从前没有这样。”
莫嬷嬷又笑,“夫人累了,便让她多睡些。待会儿有人来禀事情,先挡一挡。”
丝竹忙点头,慌张跑了。
莫嬷嬷笑毕,待见海棠来了,便招手喊她过去,把丝竹说的复述了,见海棠也红了脸,便道:“你们是贴身服侍的,可得有些眼色。侯爷来了,你们少往跟前凑。”
海棠忙点头。
苏白晚睡到近午才起来,洗漱毕,用了午膳,泡了茶喝,方才缓过神。
海棠见近前没有别人了,便上前禀道:“夫人,侯爷早早起来,到了练武厅练武,练毕过来瞧了瞧,见夫人还在睡,叮嘱我们不要喊醒您,他自己用了早膳。午前外间有客来访,他会客去了。”
苏白晚问道:“哪个客,留饭吗?”
海棠道:“我打听过了,说是齐远思来访,侯爷留饭,这会正在外间小厅用饭呢。”
苏白晚颇有些奇怪,齐远思和萧暄并没有深交,私下极少来往,之前自己在侯府半年时间,并没有听到齐远思来访过,前日,齐远思新婚来贺,今日又来访,似乎太勤了些。
苏白晚寻思片刻,转而发愁起自己的事。
昨晚自己那般对宋惠儿,又用言语那般激萧暄,而萧暄,只略略恼怒,最终没有写下休书。
要搁从前,只消说错几句,早写下休书了。
苏白晚蹙眉,看向梳妆镜,见镜中人雪肤玉颜,一下嗤笑,哦,狗男人是贪色。
自己从前扮丑,稍有差错,他便忍不得,如今有了姿色,他的容忍度便高了。
但为了让他惦记着,不舍得真正放手,自己是不可能再扮丑了。
只能在言行上激怒他。
不过,狗男人的底线在哪儿呢?
到得傍晚,苏白晚沐浴毕,正坐在床榻上叫海棠帮她擦头发,一时见萧暄进房,便朝海棠使了一个眼色。
海棠知机,忙退下去了。
苏白晚便朝萧暄道:“侯爷一进来,便吓退了我的侍女,可我的头发还没干呢。”
她拿眼觑萧暄,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萧暄一愣,再一瞧,美人满头青丝铺在香肩上,越显得眉如黛,肤如雪,妖妖娆娆,一时不由自就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巾子,帮她擦起头发来。
一边擦一边嗅了嗅她发丝,有些迷离道:“好香!”
苏白晚愣怔一下,还以为这么作妖,会被喝斥,没想到……
她眨眨眼,故意挑剔起来,一时嫌萧暄手法不对,一时嫌他太用力。
萧暄没有生气,丢下巾子,捞起她头发嗅了嗅道:“这不是干了么?”
说着把她抱起,吓唬道:“再吵吵,现在就让你好看。”
苏白晚一下意会过来他说的好看是什么意思,一下闭了嘴。
还没入夜,丫鬟婆子全守在房外,要是被他……
苏白晚脸上一热,捶打萧暄的肩膀道:“放我下来!”
哎,原来不扮丑之后,有这么多好处啊。
就两天功夫,她试过娇横、嚣张、无理取闹、矫情、作妖,竟没有真正惹怒萧暄。
萧暄一概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揭过了。
不对,他还是惩罚了她的,不过是在床上。
萧暄不舍得放下苏白晚,抱着她转一个圈,带笑骂道:“你这个小妖精,现下可太磨人了。”
苏白晚去拧萧暄的耳朵,扭着道:“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咬人了。”
萧暄“嘿嘿”一笑问道:“想咬哪儿?我撩开了让你咬个够。”
苏白晚霞生双颊,“啐”他一口,板起脸装作生气。
萧暄这下不再闹,把她放到床边,坐到她身边道:“这么顺着你了,还要如何?”
苏白晚不理他,转头朝外喊道:“海棠,端一盆水进来,我还得再洗洗脚。”
海棠应了,到耳房提了铜壶,倒了热水,试了试水温,端着进房,放到床前,又忙忙退下了。
苏白晚便甩鞋脱袜,把脚泡进铜盒内,拍打一下水花,侧头朝萧暄道:“丫头不在,侯爷帮我洗脚呗!”
她脸上带笑,心下其实有些紧张。
使唤萧暄给她洗脚,搁以前,那妥妥是找死,搁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后果。
照萧暄的性情,就算现下对她新鲜,对女人使唤他洗脚这种事,定然也会勃然大怒,不再容忍的。
只要他怒了,就能趁机激他写休书。
待拿了休书跑回娘家,他回头消了气,自己再找他认个错,也就能三嫁了。
苏白晚酝酿情绪,准备撒泼,不想一个转头,却见萧暄蹲到地下,伸手握住她的双足,按揉起她足底。
苏白晚:这是啥情况?
萧暄当下捉着苏白晚双足,捏了捏她足趾,颇有些感叹道:“原来闺房之乐还有这个。”
苏白晚:“……”
萧暄给苏白晚洗了洗,接着探手拿过巾子,包在苏白晚双足上擦了擦,待抖开巾子,却不放下她双足,而是捉着她足趾,放到自己膝上,把头伏到她小腿上。
苏白晚感觉小腿一片麻痒,一时惊叫起来道:“侯爷,你干什么呢?”
萧暄闷笑道:“什么都干。”
下一刻,萧暄把苏白晚搁到床上,放下了床帐,使出全部挑逗手法。
苏白晚被这般逗着,到底也情动,迷离中喊道:“阿暄。”
萧暄应了一声,贴耳道:“我喜欢你这样喊我。”
渐渐情浓,苏白晚有些迷糊,曲起身子配合。
萧暄喜不自胜,像是进了迷魂阵中,陷在其中不能自拨。
这一番恩爱,比前两晚更令人失魂。
苏白晚终于脱力,伏在枕上不想动,只嗓子却哑了,脸颊霞红一片。
萧暄起床,在桌上找到茶壶,斟了一杯茶来喂苏白晚,见她喝完沉沉入睡,不由一笑,自己倒了茶喝,回身躺回床上。
他伸手拈起她发丝,在手指间绕了绕,至此完全明白,为何当年老皇帝会那般沉迷苏冷月。
人间尤物,确然让人沉迷,不能自己。
苏白晚一觉醒来,已是天亮。
莫嬷嬷在床边守着,见她醒来,便上前道:“夫人,今日要回门,可是快些起罢。”
苏白晚这才想起,今日新婚第三日,按例是回门的日子。
莫嬷嬷又禀道:“老夫人那边已遣嬷嬷过来了一趟,说是一应东西早就备下了,夫人用了早膳后,尽可以和侯爷出门。”
苏白晚忙挣扎着起床,一边问道:“侯爷呢?”
莫嬷嬷答道:“侯爷在书房,说是要挑一方好墨砚带过去给大公子。”
苏白晚闻言,心下有些暖意。
之前,萧暄对苏家诸人虽客套,但并不上心,对苏白鸿也是淡淡的。
莫嬷嬷欣喜道:“夫人啊,侯爷肯对大公子好,那是瞧在您的份上,说明侯爷真个把夫人放在心上了。”
苏白晚有些感叹,是的,萧暄现下待她,可圈可点。
若不是那个七次休弃的任务……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道:“宿主,不要动歪念头,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完成不了,什么恩爱都会消失,且会家破人亡,下世为猪。”
苏白晚忙回想萧暄先前休弃自己的绝情,定定神道:“男人靠不住,不能因为一点好,就记吃不记打。”
她回忆了数遍萧暄先前薄待她的情景,心肠渐硬。
一会儿,萧暄进来,两人一道用早膳,又吩咐人备马车,一道往苏家而去。
坐在马车上,苏白晚又回忆起初婚那会回门的事。
那时萧暄冷着脸,不情不愿,待到了苏家,他也端着侯爷的架子,令得她差点没脸。
好容易熬至回侯府,他当晚又甩脸摔门,宿在书房。
她记得清楚,那一晚,自己哭湿了半只枕头,第二日眼睛肿了,又怕闹笑话,拿鸡蛋滚了好久。
苏白晚越回忆越生气,嗬,狗男人,我非得跟他和离不可。
两人很快到了苏家。
这一次回门,因着萧暄态度好,赢得了苏家上下欢心。
午膳毕,苏老爷带着萧喧去书房说话,申氏则拉了苏白晚到房中询问婚后诸事。
苏白晚简略说了,又再提一遍宋惠儿的名字,道:“母亲,宋姑娘还寄居在侯府,以她先前的作风,定然还要搅和侯爷和我的事。不日只怕还会生事,到时……”
她看定申氏道:“我若到时又被休,母亲勿要惊讶,且容我自己周旋。”
申氏失声道:“才嫁回去,提什么还会被休?”
苏白晚道:“母亲,有些事身不由己。”
申氏突然疑惑起来,按住苏白晚肩膀问道:“阿晚,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白晚摇了摇头。
申氏却急了,压着声音问道:“是晋王威胁你,叫你和离吗?”
苏白晚吓一跳,忙否认了。
申氏搓着手打个转,一会儿坐到床边道:“这该如何是好?”
苏白晚忙道:“母亲,这事儿跟晋王无关。”
申氏如何肯信,叹气道:“别瞒我了,晋王上次求亲不成,这厢定不甘心。他若使手段,到时侯爷误会你,你哪儿说得清?”
苏白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分辩不清,不由沉默。
申氏道:“行了,船到水路开,事情来了再说。”
苏白晚见申氏不再逼问别的,一时松了口气。
这当下,苏白鸿却在苏家门外,拉扯着官超风道:“哎,今儿我家有客,你明儿再来。”
官超风指指门外停着的马车道:“什么客,不就是你姐回门么?”
苏白鸿双手一摊道:“超风,你跟我姐求过亲,她现下跟侯爷回门,你还是避着些比较好,免得尴尬。”
官超风按按心口道:“白鸿,我可能不久于人世了,临终前,想瞧一眼你姐,瞧一眼我就走。”
苏白鸿闻言细瞧一个官超风,这才发现他果然脸有病容,极是憔悴,不由大惊道:“超风,你得了什么病?之前怎么没听闻?大夫怎么说?”
官超风凄楚道:“这个病很难好了,具体的,迟些跟你说。我现下只有一个心愿,就想瞧你姐一眼。你应了我罢!”
苏白鸿为难道:“今日侯爷同来,若被他知道,我姐日子不好过,我们日子也不好过。”
官超风突然弯腰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道:“白鸿,你可怜一下我,让我偷偷瞧一眼。”
苏白鸿犹豫一下,到底怜悯同窗好友,把他引进了苏家,安排在自己房中,又寻思用什么借口请苏白晚过来,让官超风隔窗瞧一眼。
官超风坐在窗前,一边喝热茶,一边想计策。
要如何激得萧暄休妻呢?
二休了,他也没脸再来三娶。
那时,白晚便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