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绿绮蓝樱

10、10

　　10.

　　推开门，乐声霎时间大了起来，伴随着一众男男女女的吵嚷，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墙面上的气球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不认识的两三个青年男子闹在一起，说着推卸责任的玩笑。

　　然后陈远峰看见了韩霖，坐在中间的位置和一个身材苗条的美女说话。正在他犹豫这个时候要不要过去，就听见他叫他：“远峰，过来坐。”

　　韩霖揽着他跟美女说：“我学生。”他好像喝了点酒，身上的味道萦绕着，令人安心又沉醉。

　　美女只是看着他俩吃吃地笑，眼皮上的闪片晃得人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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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流有人上去唱歌，室内气氛炒得很热烈。坐在位置上的年轻男女开了一桌的酒，纷纷吵嚷着要喝倒韩霖。

　　有人说：“上回我过生日你直接让我钻桌底了，让我女朋友笑话了好久。这回不灌醉你就不是好兄弟！”

　　韩霖却笑了：“你不行。”他的唇边挂上了点傲气与讥嘲，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几个人又闹了一阵子，让服务生叫了满桌子的酒。灯影晃动，玻璃容器表面反射出各色灯光，随着乐声的节拍微微颤动。

　　陈远峰抬眼偷偷观察韩霖，后者喝起酒来完全不像个“学霸”的样子，手指随意地搭在酒杯边缘，松松垮垮又十分惬意。他间或着仰头痛饮，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

　　很好看。

　　陈远峰突然觉得喉头发干，伸手抄起桌上的酒瓶。不料，还没喝上两口手就被强硬地拉开，酒瓶也被夺走。

　　是韩霖。

　　两人的手指交握着，掌心都生出薄汗。

　　陈远峰抬眼看向韩霖。只见他已染上醉意，脸庞泛起微微的酡红，只有眼睛依旧清明，没有半分喝醉的模样。

　　包厢里乐声极大，吵得人耳膜震痛。陈远峰看见韩霖好看的薄唇动了动，却没听见他说话。

　　然后耳畔突然一阵温热。是他覆在他耳边说：“小朋友未成年，不能喝酒哦。”

　　陈远峰耳尖红透，掩饰性地说了句：“……要你管。”

　　韩霖却笑了。额发软软地耷下来，半遮半掩着漂亮的眼眸，平添了几分温柔的意味。他抬手揉了把“小朋友”的发顶，眼底透出些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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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还好吗？”陈远峰有些无奈地看着醉倒在他肩头的韩霖，心说他不是挺能喝的吗，怎么这么快就醉成这样。

　　先前和韩霖坐在一起的美女看了眼他俩，嘴角悄悄扬了扬，很快移开了目光。

　　喝倒了寿星，其他人却仍然情绪高涨，拉着陈远峰玩真心话大冒险。

　　陈远峰心不在焉地应着，满脑子都是靠在他身上的韩霖。明明周遭这样嘈杂，但他偏偏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叫嚣着、鼓噪着一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冲动。

　　桌上的空酒瓶转啊转，终于瓶口对准了陈远峰。

　　身旁挨着他坐的的一个漂亮姑娘看着他笑：“小帅哥，选大冒险吧这个好玩。”

　　陈远峰点点头，伸手随便摸了张卡片。姑娘凑过来看了看，打趣道：“’和身边最近的人接吻。‘你这手气可以啊。”

　　一曲结束，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陈远峰竟然一时没觉得尴尬。他脑中混沌得紧，有什么东西突然扯断了，片刻的空白充斥着脑海。

　　姑娘好心地为他解围：“做不了就喝一杯吧。不为难你了……”

　　陈远峰却没听见她的话。新的乐曲开始了，舒缓的旋律好像能给人莫大的勇气，又好像能充当情绪的催化剂，推动着欲/念一下子攀到高峰。

　　于是他凑近韩霖的脸，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酒味不算浓，但是重重地刺激了神经，他这时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他，亲吻了一个同性。用自己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