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高考疯了3 ...
-
女人染着当下时髦的渐变发尾染，头发乱的像打结的毛线，之前是在睡觉，这会儿睡醒了，头顶的试卷和答题卡一时间没了支点顺势落在地上。
席雀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听她嗓音打着颤，背部战栗起伏明显，不像是装的，凭借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经验，席雀推测她应该是在家睡觉时被拉进这个诡异考场的。
只是刚刚广播播报的声响那么大都没有将她吵醒，这会儿考场这么安静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
席雀环顾一圈，看到在座的其他考生们不再充耳不闻都纷纷抬起了头，不同于自己刚才无人理会的情况，女人的话吸引了在场每个人的目光。
可考场仍旧寂静，他们选择了冷眼旁观，没人回答女人的疑问。
席雀薄唇翕动，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自己也是稀里糊涂进来的，哪敢给别人胡说 。
这里长着高考的样子，内里想依葫芦画瓢却处处都是漏洞。
手撑着下巴，席雀想着想着不自觉地转而趴在桌上，发现冷硬地桌面不知何时变得柔软，跟垫着棉花似的，导致她双眼有些困乏。
“你们说话啊，都看着我干什么?”女人被数双眼睛盯的背脊生寒，恐惧令她想要听到心安的回应，心里抑制不住地愤怒，质问声越来越大。
“回答我!”
席雀脑袋晕乎乎的，双眼马上就要闭阖之际，被这一嗓子吼的蹙起眉头，觉得最后一句话有些耳熟，又很快被心里涌出的烦躁压过。
这女的真吵，监考老师都不管一管吗？
监考老师！
席雀猛然清醒，睡意全无。
男监考老师也对她说过这句话。
明白自己又差一点被这破考场蛊惑了，席雀眼眸紧盯着女人的后背，百感交集，不知是该害怕还是该感谢她那一嗓子。
看到女人前边坐着的穿着格子衫的男人回过头，余光往考场后方扫视了眼，推了下鼻梁的黑框眼镜，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着话。
眼睛男刻意压低声线，音量不大，不过由于考场的寂静，加上席雀座位离得近，勉勉强强听清了。
她听见他说：“这里是高考考场，你的试卷和答题卡掉在地上了。”
席雀脸色微变，但凡是听过广播播报的都说不出这是“高考考场”，并且眼镜男的后半句话也极具引导性。
缺席了门口和广播播报的规则，正常人睡醒听到这样的回答后肯定会慌乱，而他明摆着是要让女人帮忙证实什么东西。
席雀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
果不其然女人闻言瞪大眼睛，震惊不已，望着散乱一地的试卷和答题卡，声量不可控地拔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四年前大学毕业，出来工作都有三年了。”
眼镜男见她不信也不反驳，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摊了摊手便转过身去。
“假的。”
女人坐在位子上入魔般地喃喃自语：“骗子，全都是骗子，他们肯定是合伙起来做这场戏骗我的钱……”
席雀侧着身，看到女人面部狰狞语气却弱了下去，眉心轻跳，怀疑女人也被这考场蛊惑了。
席雀漆黑的瞳孔望着眼镜男，拿起黑色签字笔，正要用笔戳醒女人，忽然瞥见她的红色指甲，手上的动作一僵。
联想起女人和男监考老师说过同一句“回答我!”
她手上的动作一僵，脸色难看起来，随即默默低头重新思考起语文试题。
虽说积德行善，能救则救，但这个的前提是自己还有命活着。
而且她前面的这个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凝视着第一道题的内容，席雀脑海里有了一个尚未成型的猜想。
「7.可以交头接耳，左顾右盼，但禁止大声喧闹，在考场内需保持安静。」
不知道多少赫兹算“大声喧闹”，所以眼镜男是压低声音小声说话的，而女人从始至终都嗓音尖锐。
他可能是想要害死女人!
说猜想是因为，女人醒来问的是考场的所有人，由此可见两人又不认识，眼镜男没有要杀女人的理由。
席雀正思考着，耳朵先听到了微弱的咳嗽声，随后发现自己的桌面正在剧烈的晃动，抬眸看到前桌的女人在捂着嘴小声咳嗽，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她的桌子。
席雀被迫停下笔。
“咳咳……”女人咳的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疼……好疼啊……”
席雀听着女人痛苦地哀嚎，脑海里快速闪过刚刚发生的事情，心底那个猜想被以另一种方式被证实了。
回过神，就见女人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双手腥红，正徒手挖自己的眼珠子。
她的脸血肉模糊已看不清面容，衣服不知何时也破了，掌心还攥着一只撕扯下来的耳朵，全身都是裂开的伤口，整个人像是泡在鲜血里的血人。
席雀头皮一紧，突然看到她身体和头部膨胀起来，心下警铃大作，慌忙将桌面的九张试卷卷起扔进身后的桌兜，自己则往桌下蹲，用板凳挡住脸。
下一秒，“砰！”的一声，女人的身体直接爆炸。
炸开的瞬间，腥臭的血水四处飞溅，女人身体的骨骼化成了血雾，像极了短暂即逝的烟花，绚烂、遗憾。
席雀遮挡的再严实，眼角还是沾染上了血液，面色难看地伸手抹掉，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只见一截白花花的肠子和沾染上黄色不明液体的眼珠子掉落在她面前的桌上。
席雀再沉重稳重终归也只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心脏在这一瞬间仿佛直接停跳，大脑一片空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张开。
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堵住了她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
“想活命就别喊。”磁性的低沉男声从她身后警告道。
席雀整个人都快被吓蒙了，闻言，找回了点清明。
冷静、冷静，她必须得立马冷静下来。
极度的恐惧和致使席雀疯狂分泌肾上腺素，席雀浑身发抖，用力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开自己。
手掌松开的一刹那，席雀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呼吸，鼻尖充斥血液的腥臭味，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厉害。
一个球状纸团落在她的桌面。
席雀将纸团攥在手里，打开发现是薄荷叶，闻到清新的薄荷味，胃里的呕吐感被暂时的压制住，转头向后望去，是一个身形魁梧挺拔，浓眉大眼，长满络腮胡子的大叔，他就坐在她身后的座位。
席雀心有余悸道：“谢……谢谢。”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刚尖叫出声会发生什么。
自己大概会和女人一样凄惨的死掉吧。
中年大叔笑了笑，表示小事而已，低声问她：“你是要高考的考生吗？”
他目睹了席雀从最初出现在考场到现在为止的所有行为，包括她化解男监考老师的愤怒避开死亡，自然也注意到她放在晨光考试福袋里的准考证。
这样问只是为了测测她是不是初次进入怪谈的新人。
席雀点点头，挥着手，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这里，我本来都要一脚踏进校门去高考的，突然就出现在这个奇怪的考场外，跑也跑不掉，又强制我坐在了这个座位，我……”
嗓音哽咽地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大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考生守则说的怪谈又是什么？”
中年大叔瞧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话都说不直溜，是新人无疑了。
男监考老师那次，她应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顿时对她放松了警惕，叹了口气：“这里就是怪谈，你看看窗外的天空。”
席雀疑惑的看向窗外，原本晴朗炙热的天空，现在黄沙漫天。
中年大叔向她解释：“怪谈的外面会出现各种极端天气，而进入怪谈的人，不管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只有通关规则怪谈才能离开这里，否则就会被「祂」吞噬，成为「祂」的养料。”
席雀听完，若有所思道：“所以我们只要按照怪谈里的规则来做就能活着出去是不是?”
中年大叔摇摇头：“怪谈中的规则并不是全都对的，有些被「祂」污染，会成为假规则，我们得辨别出哪些是真的规则，避开假规则才能活下去。”
席雀脑海浮现起【高考考生守则】中的第6条，在规则怪谈中会出现许多规则，不要轻易相信任何规则。
“唉，也是你命不好。这次的高考规则怪谈，属于中等级别的诡物，一般来说不会吸纳你这种新人的。”
席雀无力反驳，对此没多大感慨。
没办法，她从小到大命就没好过，什么好事都轮不上她，坏事倒是上赶着找她。
但为了套话，她还是苦着脸，假装回头难过地看着身后的空座位。
中年大叔目光随着她的方向看去：“对了，那个女人比你命还不好，她一进来就被「祂」标记污染了。”
席雀震惊：“人还能被污染?”
“当然能。”
中年大叔开始给她讲解污染。
人类在怪谈触犯规则就会被污染，待的时间越长，污染程度越重，会分为轻度污染、中度污染、重度污染。
轻度污染只会时不时出现幻觉，被「祂」蛊惑认知，只要及时发现并止损，。
而中度污染，则会侵扰神智，导致认知出现错乱，做出危害伙伴的事情，只能靠着队友救出，去医院治疗。
重度污染完全丧失意识，彻底沦为「祂」的傀儡，「祂」的养分。
席雀听完欲言又止，不敢跟说事实上她一进来也被污染了。
算是轻度污染。
好在还有得救。
席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坐在这个考场的考生都是人吗？”
“不是，整个考场三十名考生，只有十个人，刚才死了一个，现在剩九个了。”
席雀到抽了口凉气，没想到女人居然不是鬼，那她看到的红色指甲是因为她被污染了?
“可，他们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
中年大叔：“除了你是新人，其他都是经历过怪谈的人精，一个个心黑着呢，这才刚开始进入怪谈，他们都在观察环境等着别人给自己铺路，再过两三个小时，他们就会开始交换规则信息。”
“大叔，你知道的可真多。”席雀恍然大悟，原本的那些困惑全部都想的通了，“认识一下，我叫席雀。”
“我叫李海洋，是一名怪谈调查员，怪谈也是这两三个月开始出现的，你每天忙着高考不知道也正常。”
中年大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试卷我没法帮你，每个人的题都是不一样的，一科试卷四道题，四门一共十六道题，你只要做对十道题，成绩控制在六十分左右就够了。”
席雀尴尬一笑：“知道了，这题我自己也能做出来。”
转过身，席雀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前方的血腥现场，洁白无瑕的试卷和答题卡被鲜血浸染，桌面布满碎肉、血液，地面的血迹已干，呈现黑红色泽，腥臭味也只增不减。
而女监考老师和男监考老师一前一后地站着，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恐惧源于未知，席雀看久了，内心反而觉得没那么恐怖。
将桌子微微向前倾斜，眼球和肠子顺势滚落，她掏出卫生纸开始闭眼擦拭着桌面。
等睁开眼，她看到桌面出现了一串黑色文字。
「解析你当前的科目，在怪谈中你可能会是任何科目。你可以是任何科目。」
席雀发现这条和考生守则的第1条矛盾了。
她从身后的桌兜掏出卷起的试卷和答题卡。
将视线重新落回语文试题的第（1）题。
若是这样，那A就是错误的。
听完李大叔说的，B的考生任务应该是寻找规则，答题通关，B也是错误的。
最后剩下C和D，这两个选项中，席雀按照做政治题的经验，发现有必然这种太过绝对性的词，选择排除。
最后只余下C。
得出来了正确答案，席雀在往答题卡上涂的时候猛地发觉不对。
答题卡不应该用2B铅笔涂吗？
作者有话说第3章 高考疯了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