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山》柒七日

4、留宿

　　顾晏温笑道：“首辅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都这么晚了，侯府若是不把客人留下来岂不是显得我侯府招待不周了？”许望珩收拾起棋盘上的黑棋，道：“那我还真是要多谢顾大人的好意了。”话虽是那么说可眼神中不带半分笑意。顾晏温与他换了棋罐：“方才在下执的是黑棋，现在由首辅大人执黑棋，首辅大人看可行否？”许望珩很自然的和顾晏温交换了棋罐。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执起黑棋，没有丝毫犹豫落在了天元。顾晏温叹息道：“首辅大人此举恐怕冒失。”许望珩没有给顾晏温一个眼神：“冒不冒失不是得试过了才知道。”顾晏温颔首：“有理。”
　　在顾晏温下好后，许望珩步步紧逼：“只是顾大人将在下留宿府中，此举才是真冒失。”顾晏温挑眉：“此话怎讲？”许望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抬头看着他：“我一向与顾大人，不，别说顾大人了，我连侯府的门都从未踏足过，来给令妹送补品，又被顾大人留宿府中，您就不怕左右都御史弹劾咱们结党营私吗？”
　　顾晏温也抬起头，两人目光相对：“首辅大人可真是会说笑，您方才也说了，连侯府都未曾踏足，来给舍妹送补品，留宿府中，这怎的会引起都察院的注意？再说了除夕夜刚过，您来的时候这天都未亮，怎会有人注意到您来了侯府。”
　　许望珩见逃也逃不掉，只好朝待在屋外的林瑾君喊了一声：“瑾君！时间也不早了，等客房收拾出来了你就先去休息吧！”林瑾君拿着剑，双手抱臂，靠在树下：“属下知道了！”
　　屋内突然陷入寂静。
　　过了一会棋盘上的黑棋呈现下风。
　　许望珩道：“不愧是顾大人。”但这句话不带任何奉承的意思。顾晏温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首辅大人说笑了！要论棋艺还是您更胜一筹。”
　　很快这局棋就结束了，顾晏温看着许望珩：“险胜半子。”许望珩站起朝顾晏温行了一礼：“在下佩服！”顾晏温也起身扶起许望珩，嘴角带着微笑：“时间也不早了，首辅大人去休息吧，在下送您。”许望珩摇头：“不劳顾大人相送，在下劳烦一下您的侍卫就可以了，告辞。”
　　顾晏温颔首：“也好，雪天路滑注意安全。”许望珩推门走了出去，头也没回地道：“多谢顾大人提醒！”
　　说着就关上了门，程景就待在院子中，许望珩走到他面前，道：“有劳。”程景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他来到了他所在的客房。
　　许望珩走后，顾晏温坐到原处，盯着桌上的棋盘，半个时辰之后才起身，走出了房间。
　　程景待在房间门口，顾晏温低声问道：“熄灯了吗？”程景颔首：“回主子刚进房内就把烛火给熄了。”顾晏温继续问：“看过了吗？确认睡下了？”程景道：“主子放心，屋内燃了安神香，算算时间已经睡熟了。”
　　顾晏温颔首：“好，我去看看芸谦醒了没有，你就在这里等着，若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我在里面但谁也不见。”程景明白了顾晏温的意思：“是，属下明白。”半个时辰交代完后顾晏温就离开了，去到了顾芸谦的屋子内。
　　半个时辰之前，程景带着许望珩来到了客房，程景将他带到后就离开了，可并没有走远。他一进到房间内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味道，许望珩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熏香炉旁边，凑近熏香炉，眉头微蹙，心道：“平常用安神香一点就够了，这居然用了两倍，顾晏温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许望珩这么一想，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直接朝香炉泼了一杯水，熏香被熄灭了，之后许望珩还打开了窗户，让安神香的浓度散去了些。许望珩被这么一折腾都不太困了，于是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什么事情可以让顾晏温放两倍安神香，侯府内有什么秘密？”
　　过了一会许望珩真的有些撑不住了，起身关上窗户，坐在了椅子上就睡着了。
　　顾晏温敲了敲门：“芸谦醒了吗？”没有人应声，于是顾晏温走了进去，顾芸谦还是躺在床上，顾晏温看着顾芸谦给她掖了掖被角，道：“晕了还那么不老实。”顾芸谦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呓语：“哥我回来了……”顾晏温轻笑：“对你回来了，都那么久了还不肯醒？”
　　顾芸谦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跟她说话，慢慢的睁开了双眸，兄妹二人长得有五六分相似，但是顾芸谦的瞳孔如黑漆却又带着金黄色，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哥，你怎么在这里？”顾晏温见顾芸谦醒了说道：“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既然醒了我就让厨房里一直温着的药叫冯管家拿进来了。”顾芸谦颔首：“好吧。”顾晏温起身：“好，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叫冯管家拿药，顺便再给你拿颗糖。”
　　顾晏温走到屋外，去到了厨房，药还在温着，冯管家守在一旁，看样子似乎快睡着了，顾晏温本来不想惊动，可刚靠近冯管家就醒了，冯管家立马站起：“主子是有什么事？”顾晏温道：“没事，冯伯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冯管家道：“这怎么行？哪有主子看火的道理？还是老奴来吧！”顾晏温摇头：“芸谦醒了，我帮她把药端过去，冯伯你休息去吧。”冯管家闻言一愣：“大帅醒了？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还要劳驾主子帮老奴一个小忙。”顾晏温拿起桌上的布，裹着锅柄，将药倒了出来，问：“什么事？”冯管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钱袋，递到顾晏温跟前，顾晏温看了一眼：“冯伯这是何意？”
　　冯管家回答：“半年前，老奴的孙子来侯府探望老奴，结果一不小心打碎了大帅房中的文竹瓷瓶，之前您跟老奴说过价钱，存了半年，再加上儿子给寄过来了一些钱，这才凑齐，就有劳主子帮老奴送过去了。”顾晏温放下了瓦罐，听了原委，转过身看着冯管家：“冯伯在这侯府四十多年了，这个文竹瓷瓶就算了，这钱你自己收好就行，以后养老用。”冯管家摇头：“这可不行，主子还是收下吧。”
　　顾晏温只好收下了钱袋，道：“好，我帮您这个忙，一会我就将钱交给芸谦，冯伯快去休息吧！”冯管家笑嘻嘻的说：“好，真是有劳主子了，老奴告退。”说着就走了下去，顾晏温去到了厨房角落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那个盒子里放满了饴糖，顾晏温只拿出了一颗，将钱袋先放在了怀中，一手拿着饴糖，一手端着药碗回到了房间。
　　顾晏温将放在怀中的钱袋拿了出来，递给了顾芸谦，顾芸谦不经有些疑惑，问：“哥这是做什么？”顾晏温转身，拿起药碗，说：“这是冯伯托我交给你的，说是半年前他孙子在你院中一不小心打碎了个瓷瓶，存了半年的钱这才凑齐，让我交给你。”顾芸谦颔首：“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半年前我还在肃平关吧？”顾晏温用勺子舀了一口药，道：“不错，正是在肃平关，你院中没人，所以就让冯伯的孙子暂住了一段时间，结果在玩耍的时候打碎了，当时把冯伯给吓了个半死，我说不要紧，可是冯伯坚持要还钱，我就给他随便报了个价钱，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没想到冯伯还记得。”说着将勺子递到了顾芸谦嘴边，顾芸谦放下了钱袋，接过药碗和勺子：“冯伯的老家在乡下，要凑齐这些钱也不容易，这样吧哥，你给冯伯提提俸禄？”顾晏温道：“都安排好了，放心吧。倒是你赶快喝，凉了就没效果了。”
　　顾芸谦一饮而尽，表情都变了，顾晏温将手中的糖递给了她说道：“知道你怕苦，专门给你拿了一颗糖，不过不许多吃，只能吃一颗。”顾芸谦接过糖，剥开糖纸，含在嘴中，总算是好受了一点。
　　顾晏温将药碗拿起：“你好好休息，早上时谢小姐应该还会过来给你看一看，我先走了。”顾芸谦眉头微蹙：“谢小姐？是那个谢王府的谢小姐？”顾晏温道：“不错正是谢王府的谢小姐。”顾芸谦颔首：“好我知道了哥，你快去休息吧。”顾晏温推门走了出去。
　　清晨。
　　许望珩推开门走了出来，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就像是一夜没睡。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任何人。于是走了出来。
　　林瑾君一大早就守在了院内，程景也是，只不过二人互不打扰，许望珩走到林瑾君身边，低声问道：“昨晚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林瑾君靠到了许望珩的耳边：“屋内的熏香原本是安神香，可却被加了剂量。”
　　许望珩闻言眉头微蹙：“好，我知道了，除了这个就没发现其他的了？”林瑾君颔首：“并没有。”
　　“首辅大人。”许望珩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正是谢槿之，许望珩回礼：“谢小姐。”谢槿之道：“臣女还有事，就不多叨扰首辅大人了，告辞。”许望珩颔首，目送谢槿之离去，往顾芸谦所在的房间方向去了。
　　刚刚看着谢槿之离去，顾晏温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见许望珩醒了，不紧不慢地走到许望珩身边：“首辅大人醒的那么早？不多休息会？”许望珩见礼：“在下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着就离开了，顾晏温道：“首辅大人慢走！”
　　许望珩和林瑾君离开后，顾晏温走到了程景身边，问：“方才谢小姐来了？”程景点头：“对，刚来，去了大帅的房中。”顾晏温朝顾芸谦所在的院子方向走去：“好我知道了！”
　　顾芸谦屋内，谢槿之刚靠近准备把脉就被她抓住了手腕，谢槿之也丝毫不慌，道：“大帅不用如此紧张，你的伤还没好。”顾芸谦坐起盯着谢槿之，她带着白色面纱，顾芸谦问：“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间里？”谢槿之挣脱了束缚，先往后退了一步：“在下谢槿之，谢王府嫡女。此来是因为顾大人叫在下给大帅您看看。”
　　顾芸谦这才想起来：“你就是谢槿之？宁京第一才女带着面纱做什么？”谢槿之回答：“从小在下就带着面纱。”顾芸谦起身，想要踢她的下巴将面纱撩起来，可谢槿之的反应还要快，一个后空翻让顾芸谦没有得手。
　　顾芸谦还是没有因此放弃，再次近身，想要将谢槿之的面纱用手扯下来，结果反而被她抓住了手腕，谢槿之将顾芸谦往身边一带，说：“顾大帅您的伤还没好，不宜动武。”说着侧手打了她的脖子，顾芸谦直接晕了过去。
　　谢槿之将顾芸谦抱到床上，低声吐槽：“受伤了都那么不老实。”说着给她盖上了被子，把脉，见没什么大碍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刚推门准备离开，只见顾晏温站在门口，谢槿之吓得心里咯噔一下，顾晏温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谢小姐，舍妹怎么样了？”谢槿之道：“大帅没什么问题，生龙活虎顾大人放心好了，还是之前的那个方子连续服用七日，每日三次。”顾晏温颔首：“真是有劳谢小姐了，我送送您？”谢槿之摇头：“不用了，在下先告辞了。”顾晏温道：“也好，路上小心！”
　　顾晏温给谢槿之让了路，谢槿之离开了侯府。
　　他走进去，见顾芸谦还没醒就离开了房间，刚刚送走谢槿之就又来了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只不过没有进到侯府内。
　　“皇兄你快点！”谢槿之刚好与他们碰上了面，见礼：“参见昭灵二公主、暄王。”昭灵二公主是德曦帝的第五个孩子，备受宠爱，名叫：宣鹿笙。而暄王是德曦帝的第二个孩子名叫：宣轻宸，但因为八岁时做了错事被德曦帝过继给了远平王宣时。
　　宣鹿笙见谢槿之也在这里，扶起她：“槿之姐姐你也在这呀？听闻昨夜你就来侯府帮芸谦姐姐治伤了，如何芸谦姐姐的伤怎么样？”谢槿之起身：“大帅的伤虽然刀刀致命，不过运气好，方才已经醒过，能下床了。”宣鹿笙闻言笑逐颜开：“醒了就好，对了槿之姐姐能带我去看看吗？”谢槿之正想回答，却先被宣轻宸抢了先：“鹿笙，谢小姐也累了那么久了，让她回去吧。”宣鹿笙回头看了一眼宣轻宸，无奈颔首：“也好，槿之姐姐劳累了那么久，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也不远送。”谢槿之道：“好，告辞。”说完就离开了侯府。
　　宣鹿笙开开心心的往侯府内走去，宣轻宸提醒：“慢点，别摔着了。”话音刚落她没有注意到门槛，险些摔了下去，此时站在宣鹿笙左侧的男子反应快抓住了手臂，宣鹿笙站稳后，转过身：“多谢。”男子见她站稳道：“这是属下该做的。”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宣鹿笙忍不住吐槽：“贺淮川你怎么一直冷冰冰的，自从来到皇宫当我的侍卫你就对我爱搭不理的！”说着就双手抱臂，撅着个嘴。贺淮川是五个月前来到宫中当她的侍卫，只不过态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宣轻宸提醒：“鹿笙，不准无礼。”宣鹿笙只好不情不愿地说：“好，我知道了皇兄。”
　　顾晏温从远处走了过来，见礼：“参见暄王、昭灵二公主。”宣轻宸道：“顾大人不必多礼，听闻顾大帅受了伤，鹿笙着急想要过来看看，还带了些补品。”贺淮川将补品递给了站在顾晏温身旁的程景手上，程景接过补品，顾晏温道：“诸位里面请。”宣轻宸颔首：“真是叨扰顾大人了。”顾晏温嘴角勾起：“暄王说的是哪里话。”
　　宣轻宸一向话少，再也没了言语，宣鹿笙走到了顾晏温身边，问：“晏温哥哥，芸谦姐姐醒了吗？”顾晏温回答：“芸谦她还没醒。”宣鹿笙不经有些疑惑：“芸谦姐姐没醒？可是刚才槿之姐姐跟我说芸谦姐姐已经醒了啊？”顾晏温刚准备回话，就听宣轻宸说道：“想来是肃平关到宁京一路奔波，过于劳累了。”宣鹿笙点点头，眼中失落，顾晏温察觉到了 ，于是说：“昭灵二公主去芸谦房里看看吧，没准已经醒了。”宣鹿笙闻言眼睛立马亮了，她看着宣轻宸，宣轻宸颇为无奈，只好点点头：“去吧！”
　　宣鹿笙欠身：“好，那鹿笙就先过去了。”说着提起裙摆一路小跑过去了，贺淮川作为她的侍卫理所当然也跟了过去。
　　二人来到顾芸谦所在的院中，贺淮川道：“属下就在这院中等着，要是有危险唤属下即可。”宣鹿笙闻言转过身：“你要是觉得冷，就去那的偏房待一会吧。”说着还用手指了一下那间偏房，贺淮川摇头，宣鹿笙也没有办法自己走了进去。
　　宣鹿笙走到门前，先敲了敲门：“芸谦姐姐？你醒了吗？”此时在房内的顾芸谦，迷迷糊糊的有了点知觉，慢慢坐起，手摸着脖子，感觉酸痛，又是一阵敲门声：“芸谦姐姐？芸谦姐姐，你要是没醒的话我就先走了？”顾芸谦刚才一直在回想发生了什么，这才反应过来：“我醒了！你进来吧！”宣鹿笙闻言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芸谦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口水？”顾芸谦点点头：“好，多谢你了。”宣鹿笙起身给顾芸谦倒水去了：“我们是谁跟谁啊？还用得着谢吗？”说着就端着茶杯走回了床边，将茶杯递给了顾芸谦，顾芸谦接过茶水，问：“鹿笙今日过来可是有事跟我说？”宣鹿笙摇头，笑了笑：“没有事，就是听说昨晚你回京了，身受重伤，如今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顾芸谦点头：“嗯，对了我从肃平关带了个东西给你，就在那个柜子里。”宣鹿笙拿过茶杯，先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芸谦姐姐你又给我带了什么东西啊？奶酪？还是牛肉干？再或者玉佩、扇子？”顾芸谦用手擦了擦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宣鹿笙走到顾芸谦所指的柜子前，打开柜门，里面还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盒，宣鹿笙将盒子拿出来，关上了柜门，盒子朝顾芸谦，问：“就是这个盒子吗？”顾芸谦颔首：“对没有错就是这个，你打开看看。”
　　宣鹿笙走到桌子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一看里面是发钗。宣鹿笙拿出发钗在手中端详：“这个发钗好好看，镂空蝴蝶、祥云银色的，太美了！芸谦姐姐你的眼光真好！”顾芸谦得意的笑道：“这个可是我精挑细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宣鹿笙问道：“不过这个钗子应该很贵吧？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说着就准备从荷包里拿钱，顾芸谦连忙说道：“也没多少钱，都是些便宜货。鹿笙，你过来我帮你带上。”宣鹿笙走到了床边，将发钗递给了顾芸谦，坐在床榻边，顾芸谦给她带好了发钗，宣鹿笙站起，面朝着顾芸谦问：“芸谦姐姐我好看吗？”顾芸谦道：“你最好看了。”
　　宣鹿笙道：“叨扰了芸谦姐姐这么久我就先走了，等你伤好了我再来看你！”顾芸谦颔首：“好，路上小心。”宣鹿笙一双杏眼笑的弯成了月牙：“好，我知道了！”说着就推开门离去了。
　　贺淮川老老实实的在院内等着哪都没去，宣鹿笙蹦蹦跳跳地到了贺淮川面前，问：“我好看吗？”贺淮川什么都没说，但还是注意到了宣鹿笙头上多了一个发钗，宣鹿笙还是不肯放弃：“贺淮川我好不好看？”贺淮川开口了：“暄王还在等着，先回去吧！”说着就迈开了步子，正准备走宣鹿笙挡在了他的面前，结果脚一滑摔倒了，她自己都做好摔跤的准备了，腰间被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扶住了，宣鹿笙慢慢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是贺淮川接住了自己，不经愣住了。
　　贺淮川问：“你打算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宣鹿笙这才反应了过来：“哦哦！我这就起来。”但是宣鹿笙在他的手上，腰根本使不上劲，只好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贺淮川沉声：“一会你摔倒了可别怪我。”宣鹿笙闻言立马怂了：“别别别！别松手，那你帮帮我，我一个人起不来……”
　　贺淮川胳膊用劲，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宣鹿笙被吓了一跳，自己环住了他，纵使是贺淮川心跳也止不住加快，指尖都忍不住发麻。
　　这次宣鹿笙的反应比较快，马上推开了贺淮川：“对……对不起啊……”贺淮川还是一脸淡漠，但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没……没事……”
　　声线都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宣鹿笙轻咳两声：“咳咳，我们走吧，找哥哥去。”说着就转过身先走了。
　　贺淮川跟在宣鹿笙的身后。
　　此时顾晏温和宣轻宸正在书房中品茶，下棋，宣轻宸眉头微蹙：“乱子入局？你以前可不会这样下，是谁教你的？”顾晏温抬头对上了宣轻宸的眼神：“没人教我，只是昨晚下棋，复盘时发现的而已。”宣轻宸边下边问：“是谁跟顾大人下的棋？”顾晏温道：“没有人，昨晚我自己一个人在下。”宣轻宸见顾晏温不愿透露只好半信半疑。
　　宣鹿笙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哥哥什么时候才能下好？”宣轻宸回答：“快好了，你再等等。”宣鹿笙只好在椅子上等着顺便观棋。
　　过了一小会，宣轻宸说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外面玩会。”宣鹿笙摇头：“还好不是很无聊，我就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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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两章一起连起来的，本来一章三千多个字，连在一起六千多个字！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