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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安京国终爱恨嗔痴5 ...

  •   一世尘从周入骨的书房出来后,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样,本就有腿疾的他走起路来是那样的吃力,以至于让他在走出宫的那段路程都是徒手撑着城墙走出去。

      他眼中全部都是恐惧、失望、质疑、悔恨。

      他走着走着,情绪上头时走得越快,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些话:“是我们年少的友谊给你带上了美化效果,才会让你觉得我一直都是个好人。别再自欺欺人了,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的为人不是吗?”

      “我也会成为爱戴百姓的好皇帝的。”

      “太子殿下病得很重,好像撑不了太久的样子。”
      “你是在催我赶紧动手吗?”
      “难道小相爷还要等到太子殿下死去,等无用的二殿下上位才动手?”

      “我始终是站在小相爷这边的。”

      “一世尘,你在图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比何止羡更适合带领安京国发扬光大罢了。”

      “那还要是我日后成了皇上也重病在床,你是否会像今夜一样敬守臣子的本分,如此担忧地赶来宫里,不惧冬冷夏热的陪在我左右?”
      “不用等到连夜赶去宫里,因为我一直会陪在小相爷左右。”

      一世尘越想越崩溃,越难以接受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和想法,这时候他才彻彻底底的明白,他就是一个傻瓜,一个坚信坏蛋终会变好的傻瓜。

      一世尘心内的崩溃让他满眼通红,攀附在城墙上的手一不小心滑下来,整个人重重地砸在墙上,这条路太远,走得太累,他再也走不动了。

      索性顺着城墙滑下来,整个人坐在地上,却也只能抬起袖子擦擦眼泪。

      “从一开始就错了,从他屠尽周府全人口的时候,你就应该意识到这个下场的,可你为什么还要把精心设计的谋反策划给他。”

      当晚他会走进周府,并不是拿证据给他,而是拿自己为他设计的策划给他,却亲眼看见周入骨将长剑刺进了周相爷的脖子里,可他却还是选择相信他……

      ……

      六月天很快就结束,迎来了七月,自从周入骨登基以来的这几个月里,虽然百姓对他不满,但的确得不得承认周入骨把安京国治理得很好。

      很多人也会为一件事感到诧异,安京国已经被周入骨夺取成功,但周入骨为何不改国名国年,而是选择沿用安京国的国名和国年。

      这个原因一世尘也问过周入骨,但周入骨也只是简单的回应他而已,并没有得到周入骨心中真正的答案。

      周入骨带领安京国走向何止羡最初设定的那样,他没有任何改动,还直接顺着何止羡的心思走。

      导致一世尘忍不住问他:“小相爷明明心中有自己的统治方法,却为何要坚持何止羡的治国理论?”

      周入骨笑道:“我这个统治理论值几个钱,自何止羡上任起,别看他整日什么都不做,其实人家背地里把安京国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规划做得无可挑剔,这有现成的我为何不用?”

      很多人上任后的确是想要把上一任的统治理论更改换掉,随后换上自己的理论,但周入骨觉得很多人在短时间内不能受接受,而且统治理论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他没必要在安京国本就繁荣昌盛的时候掐断它的发展。

      至于国号啊那些,他祖辈一直都是安京国的人,他也没有更改国号的必要。

      主要是他懒。

      一世尘一直给周入骨捏肩膀:“七月来临,我终究是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不知为什么在七月总能让我心慌慌的。”

      一世尘的直觉向来都很准,自从他出去游历的这几年中,他每到七月分心中就会觉得不踏实,也说不上哪里不踏实,想要总结找原因也没能寻到,真是奇了怪了。

      周入骨说道:“你只有七月不踏实,我是一年到头都不踏实。“

      之前的周入骨曾为夺得霸业而日日难以入睡,总在想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霸业,再到后来铲除了所有分绊脚石,最后到他登上皇位当安京国的皇上后,他依然每天都忧心忡忡的。

      一世尘问他:“这么为什么呢?”

      周入骨把所有的总结都归根上了何止羡身上,也许是因为何止羡还活着,所有人都惦记他得好,觉得他更适合当皇帝。也许是因为何止羡还在牢狱之中,总担心有一天他重整旗鼓再次翻身称王,而他又沦落成草寇。

      周入骨说道:“因为何止羡没有死。”

      只要他没死,我这日子就没有踏实的一天。

      ……

      经历了一个月的煎熬日子,何止羡脖子上的伤终于全部痊愈了,取下那条纱布时,那条疤痕非常明显,想必此生可能都消不去了。

      何止羡也从感情上的伤走出来,现如今整个人神清气爽,在牢狱中也能惬意地看着侍卫带过来的书。

      只是当神巫蛊发病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骨子里的痛并没有往昔的严重,这也许就在证明他已经把感情断得差不多了吧。

      他也曾在私底下让侍卫有时间去宫外寻找何止语的下落,但侍卫寻了个遍,只是告诉他:“周入骨似乎把二殿下藏得很好,宫外并没有找到二殿下的身影。”

      何止语这个人喜欢看书写字,何止羡还专门让侍卫去看书楼啊看看有没有何止语的身影,最终都没有找到。

      也就只能证明要么是一世尘骗了他,何止语根本就没有被放出宫外,要么是周入骨真的把何止语放在宫外囚禁着,把他藏得很好。

      对此,如果找不到何止语,他就没办法确认温与降是否真的给父皇母后贴上了罪孽符咒,如今他被囚禁在此地不能出去,何止语又找不到人,地宫这种地方又不是很多人随便进去的地方。

      在经过一个月的困难时期,何止羡从暴躁绝望中走出来,他一开始思索办法,也许这一切是有可能破解的。

      而对于温与降,何止羡依旧保持着既爱又恨的态度,他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去到地宫给自己的父皇母后贴上罪孽符咒的,但她知道那天所看到的人就是她本人没错,贴上的画面也是真实的。

      只是他…他想再查一遍,希望能有新的结果。

      何止羡相当于是死而复生,而在牢狱另一头的温与降却是在死的边缘上一直徘徊着,活也难,死也不容易。

      每年临近七月的时候,都是她状态最差的时候。

      七月是她的噩梦,每年都会在规定好的月份提醒她,万花窟曾经发生过那件事情,而她成了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也成为了高级阴官。

      自七月一来,温与降整个人就一直像个死人一样躺下干草里,没有动力、没有希望、没有期待。

      牢狱闷热,她却冷得被人丢进万年冰窟里逃不出来,最后得冻死在里面一样。

      她卷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膝盖中,再次把自己冰封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

      每晚坚持来给他们送饭的看守者如同往常一样把饭菜递过来,可能是因为得到了一世尘的吩咐和照顾,他们在牢狱之中的伙食也并不是很差。

      看守大哥见温与降缩在角落里,只想着提醒她:“嘿,吃饭了。”

      但奈何温与降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要前来接饭菜的意思,看守大哥再次喊道:“喂,吃饭了啊,开饭了。”

      这次他还专门用力敲了半天,温与降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看守大哥只管带饭过来,管她爱吃不吃,最后随意地将饭菜放在原位置上,本想着等她醒来看见了自己过来吃。

      后来又去给何止羡送了饭菜。

      当他路过温与降的牢房时,看见温与降还是那个样子,饭菜也没有动过,心想:也许还没醒,等醒来就会吃了。

      他没多想,因为这是第一次。

      后来的七天里,他前三天看见饭菜还在那都变味了,温与降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和变化,她甚至都没有换一个姿势。

      看守大哥直接不给温与降饭菜,而是将她的那份全部都给了何止羡吃。

      何止羡问:“为什么是两份?”

      看守大哥说起来也有些无奈:“那尽头的囚犯不吃不喝不醒七天了,给她吃也是浪费。”

      那尽头的囚犯,何止羡知道是温与降。

      自七月八日开始,安京国开始发生了异变,周入骨和一世尘站在高处看着天边的一片红,这种红把安京国压得死死的,像是在经历一场灾难似的。

      很多人认为是不详的预兆,周入骨也专门请人来算过,很多人都说不出口。

      一世尘也就此说道:“算了吧,算了也算不出什么的。”

      他们曾以为突然来临安京国的这片红会很快消散,却不知它是一天比一天还要红,到十日那天晚上,安京国简直是像被丢进血里的石头般,周围全是红的。

      在牢狱之中的何止羡自然是看不到外面的红,他却在这里面嗅到了别样的气息。

      子时过后,还未休息的何止羡突然看见一股股红色的光从牢狱的那头散发出来,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想起看守大哥说尽头的囚犯不吃不喝不醒七天,脑海中又想起温与降曾经跟他说的:“惊鸿五百一十二年七月十一日迎花节当天……”

      现如今已经过了子时,今天是七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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