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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安京国终爱恨嗔痴2 ...

  •   何止羡笑了笑:“我输得彻彻底底,而你赢了,不是吗?至于什么点不点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落魄潦倒正如你意,只是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绝情的。”

      绝情到不惜在他第一次离开安京国的路途中就派那么多人来杀他,绝情到亲自动手冒充狐狸笑人来阴臣窟找他,绝情到用安京国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少孩来当挡箭牌,绝情到为了防止何止羡用亲人威胁他而屠尽所有周家人。

      周入骨:“如果你做到了,朕就输了啊,可惜你没有那么做。如果朕是你,朕只会毫不犹豫地守住位置。”

      周入骨所说的那个点就是“情”,他和一世尘都猜到何止羡会败给“情”字,所以他们才会用老妇少孩做人质,又去何氏拿来灵牌,甚至是让温与降去地宫,这些种种事件都离不开一个“情”字不是吗?

      再加上何止羡病重,各种原因加起来周入骨不赢都说不过去。

      周入骨见何止羡没有说话,他也该离开了,便说道:“祝二位在这和好如初,继续你侬我侬恩爱两不疑。”

      周入骨走后,何止羡又背对着温与降躺了下来,他一直在反思周入骨说的话。

      确实如此,如果他像周入骨一样舍弃“情”字,他的确是胜利的那个人,这个点他也顾及到计划里,可他完全做不到像周入骨那样将所有的“情”全部斩断,因为他心中依然有所挂念。

      温与降卑微地说道:“何止羡,我是不是真的去地宫给……干那些坏事了?”

      何止羡没有回答。

      温与降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给何止羡听:“在安京国待得越久,那股牵引我的力量就越大,是不是我已经变得不像我,甚至是可以说我不再是我,我失去了所有属于自己的理智,然后去做那些伤害你的事情?”

      她的确只能想到这一层面,因为何止羡病重在床的那晚,一世尘建议她先去休息,她就真的去休息了,但没想到再次醒来时就已经来到了牢狱里。

      可周入骨说她去地宫给何止羡的爹娘贴上罪孽符咒了,她完全没有这个印象,但现实是何止羡很恨她,周入骨的话也不像假话。

      何止羡没有回答温与降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何止羡问的有些突然,而且她也不知道何止羡问的是哪件事,于是问道:“什么?”

      何止羡再说一次:“是如何下得了手把万花窟变成你的阴臣窟的?”

      他现在只想知道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绝情,这么血腥冷漠。

      温与降惨笑,这可是她不堪言的一段往事啊,既然何止羡想知道,那她就全部告知于他,于是哽咽道:“你想知道啊,那我说给你听啊。”

      真正的万花窟事变现如今只有温与降知道,若是她愿意不惜再痛一次将所有发生过的都告诉何止羡,不知道何止羡是什么滋味。

      温与降想了想,感觉每一帧画面都是痛,她叹息了一下子,擦去眼泪说道:“惊鸿五百一十二年七月十一日迎花节当天,闻人强趁着热闹非凡的日子把我的爹娘绑在木房子里,也就是见到闻人邪的那个木房子。我亲眼目睹了闻人强成为阴官的全过程,而我的爹娘也变成了他的首批阴臣,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低级阴官……”

      具有世外桃源之称的万花窟,迎来了一场抛头换面的大变革,而这场大变革将万物生灵的万花窟,于一夜之间变成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万骨窟。

      这一切的源头,全都指向了正赤脚行走在血泊路上,浑身缠绕暗红凶气的高级阴官。

      “世间修为,不过如此。”

      他的双脚踩过首级、泡过血泊、跨过无辜死去的百姓,最终戴上世间最强者、世间胜利者的荣誉皇冠,站在由万骨堆砌而成的金字塔上,俯视世间渺小的万物。

      然而,他在大雨滂沱的夜晚中、在倒下的人群里、在朦胧的街道中央,见到了幸存者——一个是他的女儿闻人邪,一个是他的徒弟温与降。

      他的女儿闻人邪体弱多病,瘦骨嶙峋,眼眸中黯然无光,像个行尸走肉的傀儡。

      他的徒弟温与降兰心蕙质,聪慧过人,学习接受能力极强,却对自己人生走向十分模糊。向来总跟着好人做好人,跟着坏人当坏人。

      “这就是高级阴官?”

      一道年幼却显得格外高冷成熟的话语从温与降嘴里说出,她抬起被鲜血打湿的碎发下,深邃的冰冷的眼眸,像个不可侵犯的危险人物,直勾勾地凝望闻人强。

      一炷香前,万花窟刚结束一年一次的迎花节,人们手牵着手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中央,唱着祝愿未来可期的歌谣。

      天边的夕阳听见这么欢快的歌声,也逐渐红了脸,但很快被无法战胜的黑云打败,偷偷躲到山的尽头。

      不可抗拒的暗红凶气在一瞬间突袭街道上的所有活人,街道两边的花被鲜血上色,即后一滴两滴地从小花瓣上掉落,重新回到尸体上。

      人们都还未来得及哀叫,就已经成了亡魂。

      最终的罪魁祸首站在屋檐之上低沉地笑,笑得双肩颤抖,笑得星星月亮都不敢抛头露面,见这世间的美好。

      温与降冷笑一声:“原来这就是您所说的高上的修为。”

      他曾不断地告诉自己,若想要得到这世间最高上的修为,就必须达到某一种境界。那时候她不明白,是哪种境界可以让人的修为一下子从烂泥巴达到巅峰。

      今晚的嗜血操作让她看穿了师父口中的‘高上的修为’,只不过这种修行方式,是她最瞧不起的低烂方式。

      这种方式便是——制造一场无法衡量的惨案,再运用其不幸亡故之人的怨、凶气来炼化他们,使其成为自己的不二傀儡,受自己操控,为自己效力。

      能达到这种境界之人便是阴官。但阴官又分为高级、中级与低级。其中等级的排名全靠亡去人数与可召唤的阴臣数,和阴官本身的修为高低所决定。

      而那些被炼化成的傀儡,便是阴臣。

      诞生阴官与阴臣的地方,被称为阴臣窟。

      闻人强狂妄自大,高傲地道:“徒儿......”

      温与降打断了他的话,高冷质问道:“您不觉得这是一种残酷的修行方式?”

      闻人强肆意地狂笑,道:“我不觉得。”

      是吗?

      顿时地上的血泊波光粼粼,强风粗鲁地越过温与降和闻人邪,直逼闻人强。

      一阵强风与他擦肩而过,也只是拂起他额前的青丝,使他轻微挑眉轻视。这等杀伤力不过是他修为中最不起眼的一种,又何必放在心上。

      不过才十六七岁的丫头片子,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即使此风摧残了万花窟的小树苗,连同花瓣也被强风吹上天空,零零散散,凄凉至极,但完全不伤高级阴官闻人强分毫。

      地上的血液全部升至空中,成为一张方圆百里的红布包裹着整个万花窟,再者变成一根根红色的细线,密密麻麻的横在空中。

      闻人强抬起眼眸凝望着头顶上的流动红布,他的眸中闪过一丝认真,面上有些阴沉,连声音也变得低狠了不少:“温与降,你想要干什么?”

      温与降垂着头,碎发上的血液滴落在她的手掌心上,一滴、两滴、三滴,若闻人强能透过她额前的发丝,看到她冰冷到极致、又能秒刀一人的眼眸,想必也会感到畏惧。

      遗憾的是闻人强不仅没看到,也从未把这个小屁孩放在眼中。

      他始终认为自己是高级阴官,上天入地、无所畏惧。    温与降绝望地直视从手缝滑落下去的血液,冷冷地道:“师父不是说过,阿降是个学习能力极强之人么?”

      我只是在学习您而已,您慌什么?

      闻人强第一次感知到这个学习能力极强的徒弟,是一种威胁性的存在,可能稍微不注意,自己的成败就会毁在她的手中。

      果真,他的预感是准确无误的。

      他完全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可以毫无动作,全凭意念就可操控万物演变成自己想要的灵器,再通过意念操控灵器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即使他唤醒倒下去的阴臣来为他护力抗衡,也终究是挡不住数万条红线穿透身躯的强大力量。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凭借一眼所见便可将他花费三十年探索出来的修行方式看破,甚至跟他花费同样的瞬间灭了自己想要灭的人。

      只见上空中的红布千变万化在旷阔的天空中自由地舞动,随后变成万条可柔可硬的红线。

      闻人强手上的暗红阴官力不断地向外流动,手指微微向上抬起,地上的死尸便像被赋予生命力般重新崛起。

      这些阴臣尖嘴猴腮、千挫百丑,浑身上下散发着阴臣专属的霸强气质,双眼流窜着暗红色的阴官力。

      闻人强蔑视道:“看在是我徒弟的份上,会让你死得舒服些。”

      阴臣整齐的步伐声响彻云霄,连高大残骸花树上未掉下来的血液也被他们震落在地,成就了一场人间的血雨夜。

      面对步步接近的阴臣,相比温与降的冷静,闻人邪显得慌张许多,整个人往温与降身后靠,小手颤抖地抬起,死死捏着温与降的衣裳,不敢抬头,亦不敢大声呼吸。

      这么娇小、发育不良的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呆滞。

      两人像被关在隐形的牢笼里的小鸟,被人折断了飞翔的翅膀,无法逃脱。

      温与降伸手将躲在身后的闻人邪捞至怀中,轻轻揉着她湿哒哒又黏糊糊的头发,难得温柔、溺爱地说道:“邪,有些场面不见也是好的。”

      温与降抬起另一只手遮在闻人邪的眼睛处,严严实实遮住她的视野。

      这一刻终于没了任何顾忌,甚至还多了点肆无忌惮。    “邪,如果成功,我带你回家。”温与降顿了顿,咽了咽口水,才缓缓地道,“如果失败,至少你是在我怀中。”死去的。

      温与降突然猛地抬头直视站在高处的闻人强,眼中流窜杀气。

      这世间不是只有你战无不胜,也不是只有你才配站在巅峰当强者,更不是因为你乃高级阴官便可肆无忌惮。

      两人对视,闻人强终是动了动手指,下令围剿二人。

      阴臣个个飞跳至空中,手中突然出现长剑,正向她们砍来。

      却不知在它们即将触碰到温与降的刹那间,有一道强悍的灵力从温与降体内爆发出来,硬生生将所有阴臣震飞,砸在地上,地上的血泊被溅起又降落。

      这一刻闻人强心中‘噔’的一声,眯着眼凝望眼前的少女,手不自主成拳,咬紧牙关。

      小丫头片子,还真不能轻视。

      但我是高级阴官,你定动不了我。

      闻人强手指再动,倒在地上的阴臣再次崛起,以更快的速度涌向温与降和闻人邪。

      上空中的红线亦迅速地垂直下来形成线柱,直穿过每一个阴臣,将它们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

      时间仿佛被强行停止,万物也在这一刻停止所有运转,被悬在空中的阴臣像被人升起来的星星,被钉在原地的阴臣像石化的雕塑。

      只有那一条条红线,正向着高级阴官闻人强缠绕而去。他四处斩断四处逃避,本以为逃躲很容易,却疏忽了徒弟对自己的了解程度。

      他每逃到一个地方都会有红线提前到达,死死地缠绕自己的四肢。尽管他斩断红线,但还是会有另一条红线缠绕其上,终而复始。

      他一个疏忽间被万条红线缠绕,再也无法挣脱,只能被动地升到空中,往下俯视万花窟无法衡量的惨案——横尸遍野,阴臣被束缚,血雨下个不停。

      在温与降抬头见他的那一刻,百条红线聚齐从前刺进他的身体,再从他的背后穿出。

      何时皎洁的月亮突然露出半边脸,照射整个大地。空中飘扬的红线像总有牵挂,无法彻底远去的游子徘徊再徘徊。

      听见温与降道:“可我觉得。”

      我觉得那是残酷的修行方式。

      高级阴官闻人强死后,被他召唤出来的阴臣也随之消失。

      温与降望着周围的一切变故,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让人越发不可靠近。

      她低头看着怀中颤抖不已的闻人邪,将她轻轻推出几步远之外,好像就是在这一刻,温与降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病弱的、发育不良的、眼神呆滞的闻人邪不再是同一种人,也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因为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暗红阴官力在她身边围转,正逐步吞噬她身上原本的正道灵力。

      她再次望了眼还是那样呆滞的闻人邪,心中不由得生起悲凉。

      原来这么快,这么快就将两个人彻底分割,彻底不是一路人了。

      其实很不舍,真的。

      但没有办法。

      她望闻人邪望得出神,将她思绪拉回来的竟然是一双冰凉的手和虚弱无力的声音:“阿降,刚才那几幕是怎么了?”

      “高级阴官作恶多端,被阴臣集体反杀而亡,就此而已。”

      温与降勉强地扯出微笑,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闻人邪的头部,宠溺地说道,“乖,这世间不会再有阴官了,邪。”

      数万条红线减缩成一条红线,自主缠绕到温与降的右手腕上,成了她的专属灵器----阴线。

      她给它起名——无命。

      温与降垂着头,怀中突然涌进一个小身板,一只手死死扣着自己的腰。但很快她的眼神从溺宠变成不可思议,此后有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腹部时,她闭上眼睛接受所有结果。

      怀中的闻人邪也变得冷酷无情,眼里的绝情不断流露,低声道:“你杀了我爹爹。”

      温与降深呼吸,听见何止羡问道:“闻人邪真的捅你了?”

      温与降点点头:“不仅捅了,还把我赶出了万花窟,我被逼无奈之下来到破庙里生存,你在破庙里看到的那张沾有血迹的布就是我的,还有那捆柴也是我留下的。本想着继续在破庙里生存下去,但没想到刚捡完柴回来就看见仙门世家路过,于是我又逃了。”

      “我在外面流浪了两年,第一年的时候就摸到了棺材林那里去,我知道里面有源源不断的阴官力,也知晓只要杀死当地的中级阴官,我就可以拥有更多的阴臣和阴官力,成为最厉害的那个人。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可笑,居然犹犹豫豫地在棺材林里进进出出耗费了一年时间。”

      所以在跟何止羡他们去棺材林的时候,她是那样的随心所欲无所畏惧,因为这里她曾经独自一人来过很多趟,对这里熟悉得不得了。

      “第二年的时候我没有再去找其他阴官,反而是静下心来研究关于阴官一事,但看到了只有些皮毛而已,当我知道正版的《阴官录》藏在你们安京国之后,我又犹豫了一年。当我打算潜入安京国寻找阴庙时,走在荒漠里看见你和老男人在打架,甚至是你怎么掉进深渊里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何止羡被老男人一直猛地往后推,他力气没有老男人大,也不知道老男人在深渊那设置了个陷阱,他就意外掉进深渊中。

      温与降看到这,本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就打算装脱水躺在沙漠里,只想着老男人就算看到她也应该只会无视她,但没想到她不仅被老男人盯上,还被他推进深渊让她帮他杀死何止羡。

      在跌入深渊时她就想一定会和何止羡打上交道,但是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身份来面对他时,她就被何止羡拽到了石碑上,她就索性来调侃一下何止羡,但她还没有开始调侃他时,他就已经出剑了。

      温与降:“如果你遇见的是刚从万花窟出来的我,那我们后续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搞得你我都身心疲惫还彼此憎恨。”

      何止羡:“你从万花窟出来的那两年是真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反正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整个人很无助、还有些走神,眼睛里没有一点光芒,给人一种总是向来很绝望的样子。

      温与降:“经历了万花窟事变后,我有一大长段的时间没走出来,那段时间陷入自我怀疑的深度绝望之中无法自拔,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脑海中总是浮现爹娘被害以及万花窟百姓惨死的画面。”

      那时候没有人能陪在她身边开导她,也没有人给她指导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才是对的,而她在痛苦之中走不出来,很多时候情绪都属于抑郁低下的状态。

      后来她带着一身疲倦的身躯和麻木的精神出现在棺材林,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红棺,居然没有一点点想要夺取的欲望。

      她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她真的是太犹豫了。

      她麻木、绝望、疲惫。

      温与降如实说道:“你的确是一个足够自信的人,总能让我看到你身上闪闪发亮的光芒,有那么一刻我黑暗的世界里曾被你的光芒照射过,但我始终明白仅仅一缕光阴是总会被浩大的黑暗吞噬的,也不是说那一缕光阴太过于短暂与浅淡,只是我的黑暗太过于黑暗了,那属于无法想象的黑暗。”

      很多次何止羡的贴心行为都让她感到开心和温暖,但那些都太短暂了。

      温与降自言自语道:“我们并非生来孤独,只有我是被孤独选中那个人,无法拒绝、亦无法抗拒。”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也觉得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闯了大祸让何止羡落得这个下场,无论何止羡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她都毫无怨言地接受。

      何止羡有些悲催又遗憾地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未来的发展,反正我想过,曾经我想如果我跟你表达爱意,你应该会因为身份问题而拒绝我,且这注定是我们之间无法推翻的城墙。也想着就算你的身份被周入骨暴出来我也要护着你,告诉你即使这个世间有那么多人排斥你、厌恶你,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甚至是想到我们以后会遇见很多困难和挫折,可只要再坚持一下应该都能化难为安,彼此都还在对方身边。可是我…,我完全没想到……”

      何止羡都伤心得哽咽说不出话来。

      温与降听到这也泪流满面,他们两个人的确是无法在一起的。

      何止羡收拾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可我完全没想到你会在周入骨谋反当天去到地宫给我的父皇母后贴上罪孽符咒,你能体会到我当时的感受吗温与降?我的子民伤痕累累地跪在地上哭泣,我何氏先辈祖宗的灵牌被大臣随意地拿出来摆弄,前面的这两件事情我都可以阻止挽回,可我却无法阻止改变你去到地宫把罪孽符咒贴在棺材这件事,你让我成了一个不孝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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