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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叛变殿下尽世人愁2 ...

  •   温与降没有说话,何止羡已经先走过来,笑着问她:“怎么就把白布取下来了?”

      温与降每见何止羡一次,心中的疼痛和无奈便上升好几次度,而她还要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去对待何止羡,她不知道自己可以伪装到什么程度,又能伪装到何时,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温与降扯出一个笑容,说道:“何止羡,我不走了。”

      温与降从何止羡的神情看出,他是多么想让自己留下来,但越是看到他如此喜悦的样子,温与降越觉得愧疚,便问道:“这么值得高兴吗?”

      何止羡道:“当然值得啊,这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你别那么快乐,好吗?

      温与降心想。

      温与降和何止羡走进上书房中,他摊开书桌上一世尘送过来的资料,一一跟温与降说道:“阿降,世尘已经将树葬一事办得差不多了,应该几日后就可以定案。”

      温与降看着资料上面居然有一世尘的字迹,秀才就是不一样,不仅心细如针思维能力极强,还写得一手好字。

      根据一世尘所上报的,这树葬的确是关于用来磨骨制笛的,而且制作者为了一次能成功,不惜用那么多人的骨灰来制作。

      只是令大家都感到疑惑的是,制作者是如何、且从哪得到这么多的骨灰?

      温与降将资料放回原处,看了何止羡一眼,忍不住问道:“你的身子还好吗?”

      何止羡原本正低着头忙着整理资料,听见温与降问话后整个人僵硬了些:“入骨告诉你的吧,也是,入骨这个人呐,向来如此罢了。”

      温与降:“你们安京四品都很了解彼此吗?”

      何止羡想了想,这么些年过去了,从小到大四人一起经历的事情太多,回忆起来竟然也没有什么最值得分享的事情。

      “如果你足够在意一个人,用不着那么多年才足够了解她。”

      就比如他和其他三个人的关系一样,若是说到了解,那一世尘才是最为了解他们的人,要是再分得仔细一些,便是说一世尘最了解的人无疑属于周入骨不可。

      “我们也曾为一件小事争吵不休,若是我的错,世尘会仔细跟我讲解我错在哪里,但若是入骨的错,即使他错得太离谱,世尘也会讲解他错在哪,但区别在于他不仅讲述入骨的错点,还始终会向他。”

      “所有人都觉得一世尘这个人太过于理性,事事都要讲究公平,可是这世间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公平,又怎么能做到事事公平公正。”

      说到这,何止羡就想到不管事情好坏,一世尘都会无条件地偏向周入骨,但这也只能证明一世尘和周入骨玩得好罢了。

      “要想能端起公平的秤子,除非此生无欲无求无爱无恨,但这世间谁能真正的把握得住爱恨嗔痴,谁又能彻底撇开爱恨?”

      听何止羡这番话,温与降总觉得何止羡心中堆积了太多心事,而他又无法向他人倾诉,只能埋在心中待它自然糜烂,化作看不见的尘埃。

      温与降还想说点什么,但见何止羡皱起眉头,整个人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右手捏住自己的左臂,以为这样就可以减少从骨子里传出来的疼痛。

      温与降也急了不少,来到何止羡身边,蹲着问:“何止羡,是不是痛得很厉害?”

      周入骨跟她说神巫蛊这种病跟其他的病不同,若是爱上患有神巫蛊的人,爱的程度越深,那个人就会越痛。

      何止羡点点头:“不知为何最近总是痛得厉害。”

      温与降咬住下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时时刻刻都在痛恨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一个人,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不能直白地告诉当事人何止羡。

      温与降问道:“捏捏就能减少疼痛吗?”

      要是那样,我愿意帮你捏一辈子。

      何止羡摇摇头,虚弱地说道:“并不能。”

      何止羡痛得全身发冷汗,温与降细心地帮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把他送回寝宫中休息。

      ……

      当晚子时。

      一世尘慢悠悠地走到周府,门前有两个守卫看守拦住了他,说道:“小相爷说了,今晚不见任何人。”

      一世尘瞥了眼远处,挑眉浅笑:“怎么,连我都不见?”

      “我劝你们还是跟小相爷通告一声,今晚若是不见我,明日迎接他的就是牢狱之灾。”

      一世尘好大的口气,这是他当秀才这么几年来,最霸气的一次,也是最不用看人脸色行事的一次。

      守卫顿思冥想,眼前人是安京国最优秀的秀才,说的话定不假到那里去,若牢狱之灾是为了能见到小相爷而说的假话,至少也能避免很多麻烦事发生。

      待守卫传话后,周入骨很难得的接见了一世尘。

      一世尘走过偏门,来到一个长满三角梅的长廊,走尽长廊后拐进小院子里,便可看见一门户开着,周入骨一身染血白衣地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

      一世尘有腿疾,走起路来缓慢,姿势也丑得不行,但他还是踏进来,来到周入骨前面,说道:“看来霸业让小相爷疲倦了。”

      一世尘看着周入骨脸上染有别人的血迹,桌子上摆放着一把带血的长剑,他环顾四周,入眼的是地上躺了几副身体,而死去的那些人——都是周氏家族成员。

      其中包括了周氏家族地位最高的相爷周折,也就是周入骨的爹爹。

      周入骨抬起眼皮瞧一世尘,从他眼中一世尘看到了不屑、轻视,但没有关系,周入骨他高兴就好,又何必管自己是不是高兴的呢?

      周入骨懒散地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目养神:“一世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周入骨没有招待一世尘坐下,一世尘也不好直接坐,便一直带着腿疾站着,将一沓资料摆在他旁边的茶桌上。

      周入骨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直接扔在地上:“一世尘,我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了在乎的人,就算你搬出再多的证据表明我干的那些坏事,或者说是想要用那些证据来威胁我,就不用白费心思了。”

      他知晓一世尘做事心细,搜集起证据来无人能敌,且他搜到的证据大多是别人无法搜集到的,或者是被当事人毁掉的证据。

      在这一点,他不得不佩服一世尘的天赋。

      一世尘笑了笑,说道:“不看一眼,小相爷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周入骨睁开眼盯着一世尘看,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信起来的一世尘,是这样具有威慑力、压制力。

      周入骨的好奇心让他精神饱满,说道:“捡起来,我看。”

      一世尘低头看着自己脚边已经侵血的资料,笑了笑,站在原地不动:“想要看就自己捡。”

      一世尘向来对周入骨谈得上是说一不二的,周入骨叫他说什么,他会拐弯抹角地说得比周入骨的原话还要漂亮,周入骨要他做的事,他也会照做不误。

      可一世尘这一次的拒绝,让周入骨有些不适应,便开口冷讽道:“是觉得太子殿下可以成为你的新靠山,所以骨子开始硬起来了?贱不贱呐?”

      “想当初你没有取得功名成就之时,是我把你拉到这个圈里,扩大你的眼界和见识,要不是我罩着你,你以为自己能在皇家贵族中厮混?”

      一世尘笑了,是,曾经一世尘的确是帮了他很多,给了他很多其他普通人家孩子得不到的“梯子”,也得到了新靠山足以让他安全地在皇家贵族中厮混。

      但今日不同往日了,周入骨。

      一世尘还是那句话:“要看,就自己弯腰捡!”

      周入骨瞪大了眼睛与一世尘直视,面对周入骨一身戾气的凶猛之意,一世尘显得极为弱小可怜。

      周入骨还是没有离开座位,说道:“看来你也想让今天成为祭奠你的日子。”

      一世尘没有动作,还是那句话:“要看,就自己弯腰捡。”

      一世尘在侮辱他!

      周入骨心中的不爽转化成了外力,只见他一手捏住椅子上的角落,面上也难以遮掩生气之色,但一世尘还是一如平静地站在原地。

      周入骨还是败给了一世尘,突然像看开的笑了笑,也对,一世尘搜集证据的本领这么强大,也许地上的那些都是能够置他于死地的证据呢。

      自己为了霸业都做了这么多事情,且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必在意这一次的小节。

      周入骨缓慢地站起来,走到一世尘面前蹲下来,一张一张地捡起被染红的资料。

      而站在原地不动的一世尘,一直低着眼皮看眼前人一张一张地捡起来的动作。

      周入骨捡到最后一张时,发现一世尘故意挪了脚步,踩在了那张纸上。

      周入骨很生气地抬头看他,正好与一世尘对个正着,一世尘居然还扯出微笑来面对他。

      周入骨心想:都干到这份上了,又何必在意那么一个丢脸的小细节。

      于是周入骨哀求道:“世尘,麻烦你挪挪脚步。”

      一世尘听到周入骨哀求他的话,看到他这般样子,他居然破防地笑出声来,笑声响彻整个周府。

      仔细一听会发现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凄凉和悲哀。

      “向来高傲的小相爷,居然会求一个贱秀才。”一世尘也回讽了周入骨一回,“这是多难得的事情啊。”

      一世尘不仅没有挪开脚步,还将脚底动来动去,本就沾染血迹的纸张被他踩烂,上面的字迹更是不用说。

      周入骨知晓一世尘就是不想让他得到完整的证据,他站起身来,一一将自己舍弃面子捡来的放在桌子上摆放好,说道:“真可惜了,你没有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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