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溺温柔》衍今

9、第 9 章

　　上一次也是因为“这里不好停车”，导致姜云清下意识就赶紧开了门上去坐好。
　　如今梅开二度。
　　“……”

　　上了车后，姜云清才发现一个问题，这几次送她好像都是沈晏开的车。
　　他明明有当司机的何叔，结果除了过年那次，她都没见到。
　　于是忍不住问：“何叔呢？”
　　“下班了。”他答，“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也不是公事。”
　　言外之意好像在说：这是私事。

　　“……？”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称赞一句他是个体贴的资本家。
　　倒显得她好像在剥削何叔。

　　姜云清想了想，还是有哪里不对。
　　“这个车牌号——？”
　　和她之前看的都不一样。

　　沈晏没什么表情，言简意赅：“姜时遇的车，本来是他带你去的。”
　　“哦……”原来如此。
　　“安全带。”沈晏示意她。
　　“好了。”

　　沈晏开车的时候话不多，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
　　但姜云清怕这么沉默的样子显得沈晏像个专职司机，于是尝试开口询问：“你知道那个产业园在哪里吗？”
　　连导航都没开。

　　“知道。”沈晏回她，“路还挺熟的。”
　　“唔。”姜云清点点头。

　　顿了会儿。
　　“小哥怎么没来？”姜云清又问。
　　沈晏不怎么想聊这个话题的样子：“他有事。”

　　仿佛显得她问的问题很没有营养。
　　然后又陷入沉默。

　　于是姜云清转头看起车窗外的风景。
　　看着窗外景色不断向后，不由想到从前沈晏开车的样子。
　　高三暑假结束后，她就没再沈家继续住。
　　沈家人该上大学的上大学、该工作的工作，家里长时间没人，他们也不像暑假那样有空可以照顾她。
　　姜云清倒是松了口气，为自己不用麻烦别人而感到庆幸。
　　高三因为要上晚自习，学校食堂会给他们提供中饭和晚饭。
　　学校的饭虽然不好吃，胜在干净营养，还很便宜。
　　姑姑们也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没饭吃。

　　但是别人都不知道。
　　除了来开家长会的那次，沈晏会时不时和她见面。
　　有家长来校门口给学生送饭，沈晏也会给她送点吃的。
　　偶尔在门口碰上班里同学一起拿饭，他们总是羡慕：哇，云清的哥哥又来送饭了！
　　他基本都是开车来。
　　当年他刚拿到驾照，沈爸就给他买了车。

　　高三的学习压力无疑是很大的。
　　姜云清在大多数时候不会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很少表露什么喜好。
　　那时候她只有在遇上一件事的时候不能控制自己情绪。
　　她想爸爸妈妈。
　　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家里变故、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高三的冲刺，于是越憋越压抑。
　　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沈晏知道。

　　爸爸妈妈在的地方离市区几十公里，开过去最快的方式就是上高速。
　　这对于她而言难度太大，坐公交也不能直达，下来要走很远的路。
　　于是沈晏说她想他们了就开车带她去。
　　那时候他也只不过刚拿驾照一年多，但在开车时似乎稳如老手。
　　他一向冷静。
　　……

　　姜云清想到这里，在心里又发现一件沈晏对她好的事。
　　记不得在哪里看过一个说法，当你不确定和一个人关系亲疏远近时，可以把与ta之间好的/不好的所有事件列出来。
　　当进行加减分之后，心里也就有数了。
　　姜云清尝试在心里算术，不断给沈晏加十分、加五分。
　　最后……她发现，减掉的一百分来自她自己。
　　只能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姜时遇没带你去，你很遗憾？”沈晏还是听到了她呼吸的某一拍不规律。
　　“啊？”姜云清一头雾水，“什么意思？遗憾什么？”
　　沈晏没回答这个问题。

　　-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寇蔻所说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文化创意产业园，附近有不少写字楼，也有居民小区。
　　近年来为了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吸引人才入驻，河西对各类产业园的扶持力度很大。
　　像是姜云清这类拥有高级职业资格证的还属于“技术型人才”，如果想在这里发展，可以申请不少创业补贴。
　　这是之前寇蔻给她介绍过的。

　　车开进产业园后，沈晏熟练地打方向盘。
　　转了两个弯，车子停在相应的区域。

　　下了车，沈晏主动承担介绍的任务。
　　这个产业园比较新，整体环境很不错。
　　离市区不远，又在寸土寸金的河西，整个园区占地面积不算太大，胜在建筑还比较精致。
　　有部分地方还没装修好，房子里也是空的。

　　“这一片的位置都不错。”沈晏示意，“对面的这幢楼里有几家初创公司入驻，这片离西门口近，出门不远就是写字楼，离地铁站也近。”
　　两人顺着园内的道路，边走边看。

　　“这里比较好的就是，起租面积比较自由。”沈晏又说，“像是一些地方的产业园，好多要几百平米起租。”
　　“申请补贴后，租金大概多少？”姜云清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按面积算。”沈晏伸出手指示意，“大概在这个数一平米每天。”
　　姜云清心算了一下价格，确实比其他地方性价比高。

　　“这间的位置还挺不错的。”沈晏指了指独栋的门面，“不知道你需求是什么样的？符不符合你的喜好？”
　　“不错。”姜云清点点头，“这个面积也够了。”
　　这栋门口有些像沈爸沈妈他们家，自带一小块空地，便于在室外进行一些装修和设计。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假如将来可以在空地上举行茶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想着，她也就说了出来。

　　沈晏看她一眼，点头，语气也温了一些：“它还有个很小的后院，也可以举办活动。”
　　姜云清眼睛亮了一些：“这个好。”
　　她一直喜欢这类带着小院子的结构，很像古代小说里描写的世外桃源。
　　除了独栋别墅区，普通的居民区和写字楼很少会有这种类型的房子。
　　于是产业园里的这处很有“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不过。
　　“院子也是算占地面积的吧？”姜云清问。
　　“当然。”沈晏很肯定。
　　“……”果然，好看的东西都要付出代价。

　　“不一定要立刻决定。”沈晏建议，“你可以回去再考虑，或者看看别的。”
　　“好。”姜云清点点头，“我回去再考虑一下。”

　　“我送你。”沈晏和她一起往回走。
　　仿佛他今天这么一整天就为了这一件事一样。
　　还承担了接送她的环节。

　　“你不用回去上班吗？”姜云清怕他还有别的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接你出来的，当然要把你送回去。”两人往回走，快走到了车边。

　　姜云清犹豫一瞬，“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想到之前沈晏几次送她，总不好一直当着“被送”的角色。
　　总得要对他表示感谢。
　　于是提议：“哪天有空我请你吃法吧？”

　　沈晏的眉毛似乎微动了一下：“怎么忽然说要请我吃饭？”
　　“表达感谢，这几次都给你添了麻烦。”姜云清在内心小小补充：也是为了还人情。
　　见沈晏没有说话，她又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最近可能没空。”沈晏故意为难。
　　“？”他在来之前不是还说总裁也有调休的吗？怎么就没空了？

　　“那你今天——”姜云清看了眼时间，“你今天有空的吧，要不就今天？”
　　择日不如撞日。
　　正好就趁他今天有空的时候，顺带把这顿饭请了。
　　请了他吃饭也好，不然显得自己总是欠着他。

　　结果沈晏又说：“今天也没空。”
　　“？”那他现在的状态算什么？

　　看沈晏表情不像在骗人。
　　姜云清找回思绪：“那你先忙，我自己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他又说。

　　“……”
　　姜云清感觉自己好像和他沟通不了一样。
　　她要请他吃饭，他说自己没空；
　　可是他没空却又能送她回去。
　　难道是因为他现在成了霸总，所以别人不能轻易揣摩他心思？

　　沈晏开口解释：“我一会儿要回公司。”
　　“你回公司顺路？”姜云清有些不确定。
　　她只知道沈晏公司的大致方向：河西CBD，但即使是CBD也是很大的一块区域。
　　她对河西的路不太熟，不知道具体地点。
　　但她家在城南，不管怎么都不顺路吧。

　　“嗯。”沈晏点头，抬手示意了下不远处的高楼，“在那里。”
　　“……”

　　他口中的公司，竟然就在产业园隔壁。
　　是那几幢写字楼高楼中的之一，也是最高的那幢。
　　不算完全挨着，但产业园普遍是比较矮的小楼，不存在视线遮挡，于是从视觉上就感觉高楼就在眼前。
　　稍稍抬头都能看见河西的那几幢标志性建筑。
　　姜云清甚至觉得，假如有人站在写字楼离拿个望远镜，都能把这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入驻条件太好，她都要怀疑是寇蔻故意的。

　　反应了一会儿，姜云清笑了下：“那还挺巧。”
　　“如果你考虑这里，那我们未来就算邻居了。”沈晏补充。

　　寇蔻：我就是故意的：D
-
祝大家双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