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过是非》漠野

5、第四章

　　红灯亮起，窗外的景物停止倒退，林非的心跳越来越快。在不知觉中一双手已经在林非脸上无休止的摩擦，继而将手向他的腰际搂去。
　　看着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窗外的景物渐渐的又开始后退。林非悬着的心暂时得到平息，看到搂在腰际的双手，愤怒之火熊熊燃起。
　　抬起头怒视着这个举止过于轻浮的人。四目相对，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让林非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看得人心越来越慌乱。挣脱他的束缚，重新坐正。他的手又不自觉的搂在了腰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这样我觉得不自在，能不能坐好？”林非尽量以商榷的口吻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不搂着我会觉得我自己在做梦。”
　　“做梦？”
　　“是的，我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找到你。”
　　“没错，你的确在做梦。”
　　“等我找到叔父，有你受的。”当然这句话林非是在心底说的
　　林非一个个的掰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丢到一旁，终于得到解脱。
　　他突然伸手捧住林非的脸，竟强吻了下来。一阵心惊，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他强吻，林非成年以来的第一次接吻还是被人用强，他感到一阵抽搐继而感到恶心。挥手一拳打在他小腹，牛皮糖的脸抽搐了一下，却丝毫没有停止这个吻。
　　林非的大脑渐渐的转变为空白，嘴唇有点麻麻的感觉，打他的右手的手指感到阵痛。
　　这个吻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当林非恢复意识时，他听到有人在朝他喊话，“到了，下车吧。”他急切的说道，“别发呆了，到了！”
　　林非被牛皮糖抱下汽车。意识方得到恢复，从牛皮糖的怀中挣扎着获取自由。林非逐渐意识到答应他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林非被生拉硬拽的进了他小屋，一阵奇怪的味道转进鼻孔，有种让人作呕的冲动。赶紧捂住鼻子，挣脱他的手向楼下跑去。
　　善唐伦随即跟了下来，在林非跑到楼梯口前，以被他死死的抱住。
　　“你是走不了的，还是乖乖的跟我上去吧。我会对你好的。”
　　林非的大脑飞速的开始转动，论身手打是绝对打不过的，对方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可以十分确定的是，这个牛皮糖还是个练家子。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任他妄为吗？
　　“你真的喜欢我，不是骗我的？
　　“真的，我善唐伦可以向天发誓，我真的喜欢你，如有半句谎言，出门被花盆砸死，上车被雷霹死，喝水噎死，回头跌死。……”他振振有词的还在说着。林非已听的厌烦，“既然爱我，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以，但是你得先承认你也喜欢我。”他死死的盯着林非。
　　“好，我们来个君子协定。我可以说，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做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勉强我。”
　　“ok!”
　　到你了，“我……喜……”
　　“正式点。你要说，我林非喜欢善唐伦。”
　　“我林非喜欢善唐伦，”牛皮糖看上去很满足的样子，林非在心里继续将这句未说完的话完结，“才怪。”
　　“我们上楼吧！”
　　“不去，房间里有怪味！”
　　“走，这回进去保证没味道了。”
　　“说鬼话呢？”
　　善唐伦又开始硬拽。
　　“少爷，老爷请您回家。”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救星出现在楼道口，停止了这一上一下的拔河。
　　“就你？！还让我回家？回个鸟家！回去告诉老头子，说我找到老婆了，以后再也不回去了。”他朝林非看着，脸上满是炫耀的神情。
　　“胡闹！”一声厉呵，一位老者走进了这狭窄的楼道。
　　说他老，是因为他满头白发，但光看他的脸，便会发觉这头发和这张脸是如此的不相称。也许他根本不算老，只是头发白的早吧。
　　“小四，把这个人扔出去，带少爷回家。”说完，他扭身指着林非。
　　林非感到被一个强大的气场包围，阵阵战栗。
　　小四按照吩咐便朝林非走来，善唐伦一个箭步挡在林非身前。小四机巧的抓住空隙，伸手抓住了林非的手臂，“疼！”林非将第一感受喊了出来。
　　软塌塌的善唐伦不知怎的突然挺直了身体，“你给我放开！”一声怒吼后，一个飞腿将小四踢下了楼道，因为小四拽着手臂的缘故，林非也倒在地上。
　　善唐伦急忙将林非扶起，关切的问道：“没摔疼你吧?”林非呆呆的站在原地。
　　小四也爬了起来，“老爷，我……”
　　“你回不回去，不回去我就跟你……”老者言语有些哽咽。
　　“断绝父子关系是不是？断就断吧，你已经跟我断过一次，再来一次我也无所谓。”善唐伦一脸不屑的看着他的父亲。
　　“孽子！你……你真的要把我气死你才罢休吗？”，老者脸开始变的通红，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左手捂着胸口，慢慢的矮了下去。
　　“老爷！”小四急忙跑上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放进老者口中，老者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少爷，你就听老爷的话回去吧。你看老爷他的心脏病又犯了。”小四的话说的很轻，却还是很有道理的。
　　“回去？回去我就甭想出来了，又不是没领教过。”善唐伦的声音依旧充满斗志。
　　“不会的少爷，上次的事老爷到现在也很后悔，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不会？他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只要我找到，他就无条件接受，可是现在呢，他要把我老婆扔到马路上去！”神情渐渐变得哀伤，声音也由高亢变得凄楚。
　　“江城来人了，你姑婆过世了。”老者倚着小四，慢慢的说着。
　　“姑婆……死了？不可能……”善唐伦哭喊着跑上了楼。
　　江城！姑婆？善唐伦姓善，他的父亲也姓善，那么他难道就是……林非继续联想。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老者看着林非。
　　这时的林非很有冲上去抱着他认亲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林非，如果不是那就糟了。
　　“我叫林非，南怀人。”
　　“阿伦受了刺激，精神不太好，希望不会吓到你。”
　　林非心中的抑郁总算找到理由发泄了，原来遇到精神病了，但是一想起善唐伦那副尊容，还真的很难让人联系到他的精神是否出了问题。
　　“咚咚咚”善唐伦背着包下来了。“别胡说，我正常着呢，你才老年痴呆了。”
　　这到底谁有病？
　　“回家可以，但是我得带上我老婆。”
　　顿时三个人的眼神聚集在林非身上。
　　林非想着自己该怎么办，离开这里？还是将错就错？张叔已经来到了甘城，要是被他遇到就……，也许张叔现在就在善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非决定去善家。
　　“我跟……”
　　善唐伦伸出手紧紧的将林非拥入怀中。
　　他的父亲看着这对搂在一起的人，眼中充满了无奈、愤怒、怜惜，转身退出了楼道。“你们跟我一起回家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爸，你接受我们啦？！”善唐伦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激动，他拽着林非的手向汽车奔去。
　　小四呆呆的站在原地，在抹眼泪，“少爷你终于回家了。我对太太有交代了！”他转身也向汽车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