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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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木云木夕
小辈们一一来给常宁磕头，礼物都是一样的。
小郎君是一个荷包并一个金魁星，小娘子则是一个荷包并两个海棠花式样的七钱金锞子。
当然了，荷包都是出自针工局的绣娘之手，手艺自是没得挑。随便一个，拿到集市上去卖，没有一两银子下不来。
要知道，蔺宜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就是一百六十两银子。所以，这礼物也很拿得出手了。
大房三个孩子，二房两个孩子，一共五个，人均礼物要花十五两以上的银子，加起来就七八十两了。相当于蔺宜康半年的官俸了。
当然，这些都比不上蔺珍的礼物贵重。
很快，罗氏等人的眼睛又重新亮起来了，把蔺仪方才吃过的瘪迅速抛诸脑后。
罗氏想了想，兴许好东西都是在前面，轮到后面就没有了，便侧了身子，对斜对面的常宁笑道：“三弟妹，真是让您破费了，一群孩子家家的，哪里配使宫里头的东西！没得折了他们的寿呢。”
她故意避重就轻，没提值钱的金子，意在炫耀一下蔺家人的眼界，不是眼里只有银钱的俗人。
越缺什么，越是表现得不在意什么。
“我观二嫂不是个俗人，金银之物恐玷污了你。”常宁抿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摩挲着指间的缠丝嵌祖母绿宝石赤金戒指，语气极淡，“嬷嬷，把那匹尺头拿给二嫂。”
罗氏：“……”
哎，不是，怎么就玷污她了？她何曾说过这话了？
罗氏笑容僵在嘴角，好似挨了一记闷棍，却讪笑着不敢质疑常宁公主的话，还不得不起身接过林嬷嬷递来的尺头，呆怔怔地福了一礼，魂不守舍地跌坐下。
尺头太长，打了丈夫蔺怀一下。
蔺怀嫌妻子丢人，不得公主弟妹的青眼，便沉着脸瞪了她一眼。
罗氏气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陈氏看了直摇头。心中暗暗叹息，这对夫妻，当真是上不得高台盘。斗气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在公主面前如此失礼。
不过，这公主媳妇送礼，也确实是有些意思。
老二媳妇确实不讨人喜欢，自私自利，成日里调三窝四，闹得家宅不宁。
公主媳妇治治她也是好的。看来老三确实娶对了人。
陈氏看着常宁，那是越看越满意，眼睛里的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蔺宜康虽然也不喜欢老二媳妇，但他也没有像妻子陈氏一样领会老三媳妇的好处，只是沉着脸，不吭声。
常宁连一个多余的眼风也没漏给罗氏，就偏头和大嫂朱氏说话了：“大嫂，常宁给你准备了一个和田玉籽料百年好合香囊，希望大嫂喜欢。”
朱氏惊得站起来，左右看了一圈，一向能说会道的人也口中讷讷起来：“三、三弟妹，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朱氏哪有不明白的？香囊的材质有很多种，有玉镂雕、金累丝、银累丝、点翠镶嵌等，其中以玉镂雕最为精美。而和田白玉尤其难得，玉质温润剔透，雕刻成香囊，更是对雕工要求极高。
罗氏听说，更是眼瞳一扩，手里抱着的尺头忽然变得扎手起来。
心里后悔不跌：早知道，就等到后面才出手的。
失策了，失策了。
常宁要送礼，就没有送不出去的苦恼。
朱氏虽然惶恐，但还是千恩万谢地收下了，小心翼翼地挂在腰带上，丰腴的手不时摩挲着精细油润的白玉香囊，想着要装些什么名贵的香料进去才配得上这个香囊了。
婆母陈氏收到的是一个冰春彩翡翠手镯，清润剔透，一看便知是极品中的极品。价值更是在一千两以上。
陈氏惶恐得不行，忙推辞说：“公主媳妇，这么好的东西，戴在我手上，当真是暴殄天物，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蔺宜康眼睛都亮了，十分担心妻子不小心把镯子磕坏了。
“夫人，你小心些。莫把镯子掉地上摔碎了。”那可就不值钱了。
常宁亲手给陈氏戴上，“这是常宁给母亲的见面礼，母亲可不要轻易给了人，常宁知道了可不答应哦。”
陈氏摸着手腕上毫无瑕疵、水色上乘的极品冰春彩翡翠手镯，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答应。
“公主媳妇，您放心，我谁都不给，将来传给您和老三的孩子。”
她知道，老三媳妇儿这是给她撑腰呢，以后谁也别想打她这个手镯的主意。
罗氏听了，撇撇嘴，忍不住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婆母真是偏心。就想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老二不是嫡出，便如此不受待见。
常宁听了，倒是没往心里去，东西送出去了，就和她没关系了，她只是不希望被有心人算计了去，因此不过弯唇一笑，便回身走开。
恰巧瞥见罗氏那翻得不成体统的大白眼，便故作惊讶道：“哎呀，二嫂怎么了，莫不是癫痫发作了呀？怎么好端端的翻起了白眼？”
罗氏脸上一烧，讪讪笑道：“有吗？没有啊，三弟妹看错了罢。”
蔺怀横了罗氏一眼，冷笑道：“三弟妹没看错，你二嫂平日里没事最喜欢翻白眼玩儿呢。”
罗氏气结：“……”
这男人还是不是她夫君？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啊？
常宁掩唇一笑：“倒是我少见多怪了。”
陈氏和朱氏婆媳忍不住扑哧一笑，其他小辈和下人俱低头忍笑。
除了蔺仪和罗氏，常宁送出的礼物都很贵重，尤其蔺珍、朱氏和陈氏三人的礼物，更是既珍且贵，根本不是普通人送见面礼的规格。
便是明成帝赏赐宫妃和王公大臣，大概也就是这个水准了。
所以说，剩下的三位爷们，蔺宜康并老大、老二三父子，也就有些不自觉地期待起来。
常宁黛眉轻挑，桃花眼眸波光潋滟，浅笑道：“嬷嬷，把那个银鎏金簪花暖砚盒拿给父亲，紫檀百宝嵌竹林七贤大笔筒给大哥，簪花小楷的澄心笺纸给二哥。”
蔺宜康三父子眸光俱掠过一抹惊喜、失望交加的神色。
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是跟陈氏、朱氏和蔺珍的礼物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林嬷嬷忍住了长眉的抽抽，端庄大方地把礼物送到了各人手上。
这原本要送一整套笔墨纸砚的，现在拆开了，一人送一件，也亏主子想得出来……
蔺启剑眉微挑，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紧，眸光渐沉。
魏灵筠这是在重女轻男，惩恶扬善，整顿蔺家的家风呢。
用她自己的方式，区别对待，明目张胆。
因为她是常宁公主，她想怎么做，都是可以的。无人敢置喙。
所以她会怎么对待他呢？
他还有机会挽救自己在她心里一败涂地的印象分吗？
蔺启绝望地闭了闭眼睛，纤长的眼睫在他略带乌青的眼睑投下一层阴影。
常宁摊开素手，笑盈盈道：“常宁的见面礼都送完了，现在常宁作为三房的新妇，也该接受各位长辈的见面礼啦！”
众人：……？？？
有哪里不对。
哦，原本他们商量好的，新妇一进门，就把见面礼先送出去的，左右是个意思。只是，怎么就给耽搁了呢？
现在人家新妇珠玉在前，他们再送出自己瓦砾般的礼物，就显得很寒碜……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