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小雏菊星空》橘色晚梦

27、三·凰火

　　没有任何的迟疑，甚至没有多余的思考，玛丽对着黑漆漆的洞口，一跃而下。

　　阴冷的风吹过耳畔，撩起的发丝随着凌乱，一阵寂静之后，玛丽到达了洞底。

　　几乎是与之同时，玛丽听见身后传来一点声音，宛如羽毛飘落，轻盈柔软。

　　“荧光闪烁。”

　　玛丽绷着脸，拿出魔杖照路。

　　密室位于霍格沃茨地底的最深处，巨大的干蛇皮散落一地，偶尔风过，发出簌簌的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森如鬼哭。

　　走了段路，玛丽到达了石室的末端。

　　昏暗的光线里，雕着巨蟒的石柱一眼望不到顶，一座斯莱特林先生的雕像立在那里，更显阴森。

　　一个女孩儿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南、妮?”

　　颤抖的不止声音，
　　还有心。

　　“南妮！”

　　玛丽冲到南妮身边，伸出手想扶起她。

　　冰冷，生命仿佛流失殆尽，只剩下一具空壳。

　　——“你们觉得布莱克怎么样？”
　　——“詹姆特地为我们寝室占的。”
　　——“再睡五分钟……”

　　密室很深，很黑，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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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死。”里德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戏谑轻飘，“你绝望的有点早了。”

　　玛丽轻轻放下南妮，站起身，回头盯着里德尔，双眼通红：“里德尔，你不可救药！”

　　“你怎么怨恨我呢，小姐?”里德尔勾起一个坏笑，近似蛊惑，“明明是你将我从那个充满霉味的柜子里拿出来的，也是因为你的疏忽，让我落入了这个小姑娘的手里。”

　　“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记忆忽地清晰，一瞬间，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黑夜里，她乘着火红色巨鸟远去；悬崖边，灰白色的烬质随风飘逝；天光下，大街上空无一人……
　　——“2012年12月21日太阳落山之后，现有的人类文明会终结。”

　　最后的最后，是宇宙中绽放出一朵耀眼的光花。
　　“就让我与你们的记忆同葬。”

　　玛丽胸口一闷，心脏痛了起来。

　　里德尔还在说：“她觉得很矛盾，这位小姐，她喜欢上了一个，怎么都不该喜欢的人。她很痛苦，因为她不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别人，除了这本能交流的日记本。”

　　一个怎么都不该喜欢的人?

　　玛丽不知道那是谁，看着摊在地上的空白笔记本，她暗自盘算，如何能销毁它。

　　“里德尔，你再次打开密室，是为了什么?”玛丽一边说，一边往日记的方向挪，“名分?荣誉?还是，你对自家先祖的崇拜?”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还多。”里德尔的眼神阴沉下来，英俊的面庞阴恻恻的，“你到底是谁？我的日记，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就被打开。”

　　“你的日记?里德尔，不用这么含蓄，我更愿意称之为，你的魂器。而我，只不过是格兰芬多的一个普通的三年级生而已。”
　　玛丽已经挪到日记本边上了，但问题是怎么把它捡起来，以及怎么从里德尔手下逃生。

　　里德尔手上拿着南妮的魔杖，轮廓已经很清晰了，她的任务，很难。

　　“格兰芬多，哼，”里德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他们可不会知道魂器和密室，你得是我们斯莱特林的人。”

　　“加入伏地魔大人吧——你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玛丽小姐，我欣赏你的才华，也只有我，能给你无上荣光。”

　　玛丽快被气笑了：“你杀了我的朋友，还要我给你卖命去屠戮我的同胞?里德尔，你别太荒谬。”

　　“朋友，同胞?玛丽小姐，他们和你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你的未来，将凌驾万人之上。”里德尔走近，黑黢黢的瞳孔倒影出她的身影。

　　“我不需要那样的未来。”玛丽冷眼与他对峙。

　　她想要的未来，从来不是孤独的顶峰，而是温暖的人间。

　　“看来我们谈判失败了，”里德尔漫不经心地绕远，回头很屑地看她，“葬身在这里吧，小姐，和你所谓的朋友一起。”

　　“嘶咝嘶，嘶咝嘶嘶嘶。”（与我对话吧，斯莱特林，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跑不掉的。
　　玛丽知道，她的运动速度不可能比蛇怪快。
　　她苦笑一声：
　　“SummonSatan.”

　　炽热的火舌一下子冲出魔杖，所过之处，灰飞烟灭，玛丽闭上眼，听见蛇怪痛苦的尖叫和里德尔高亢的笑声。

　　“疯子。”玛丽低声笑了，看着汩汩冒血的日记本，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魂器，解决了两个，剩下的戒指和冠冕，就让邓教辛苦一下吧。
　　她已经……
　　尽了最大努力。

　　对不起，南妮，最后也没能……
　　救到你。

　　头发烧焦的气味呛鼻，肌肤的每一寸仿佛都点燃了火焰，还挺疼的。

　　闭上眼之前，玛丽看见了浓密黑烟里的一双深灰色眼睛。

　　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她的坠落，她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了她自己浑身燃着火焰的样子。

　　“西，里，斯……”玛丽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他，指着旁边的南妮，迟钝地说，“带上…南妮，离开……这里。”

　　“我一个人，也可以。”

　　西里斯沉默了，半晌，他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法。”

　　他带着南妮离开了。

　　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在滚滚的黑烟映耀出红光。

　　一个身影，越来越模糊。

　　她不觉得有多难过，死的恐惧也不足道，心仿佛破了个窟窿，所有的情绪都从那里流逝掉了。

　　不可以就这样束以待毙。

　　心脏鼓动着，像要炸开。

　　一声清脆的凤鸣在耳边响起，玛丽抬头，看见一抹远处的红光，温暖明亮，让人安心。

　　等到光芒落到她眼前，她才看清，那是只凤凰，火红中带着金色的羽毛华美尊贵，轻轻向她低头。

　　“凤凰，带我离开。”

　　火焰突然变得遥远，炽热的温度逐渐远离，玛丽似乎看见了，在重重火焰中折返的孤单背影。

　　“离开这里！西里斯！离开这里！”她用尽全力地吼，声带却坏掉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离去。

　　“救他！”玛丽对凤凰说，手心的鲜血滴在凤凰的羽毛间，“回去救他啊！”

　　炙热再次袭来，她眼前一片漆黑。

　　——
　　玛丽醒的时候，刚好是圣诞节。

　　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促使她走下床，在医疗翼里四处转了转，最后在一张床前呆呆站定。

　　床上躺着一个黑黑的，红红的……人?在“它”身上看不到一寸完整的皮肤，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它”还活着。

　　玛丽捂住嘴巴，胃酸翻涌，泪已夺眶而出。

　　这时，说话声由远及近：
　　“那个伤得很重的男孩——西里斯，姓布莱克?稀奇，布莱克家族竟有这种人。”
　　“盖特勒，他是不同的。你也看见了，他为了救那个女孩……你应该学会相信别人。”
　　“相信蠢货?”
　　“我不这么认为。”
　　……

　　玛丽慌忙擦干眼泪，回到床上躺着，假装睡着了。

　　“哦，梅林，看看他。你为什么不把他转到圣芒戈?”
　　“圣芒戈不安全，人太杂了，我们很难保证他得到正面的治疗。”
　　“那接下来的打算呢？让他自生自灭吗，阿不思?”
　　“不可能。等福克斯回来的时候……但愿凤凰的眼泪会有效。”
　　“你把它派去干嘛了？”
　　“凤凰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它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他们没有进来。

　　玛丽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爬起来。

　　“凤凰。”玛丽轻唤了声。

　　一道金红的身影从窗外飞进，停在她的面前，看了玛丽两眼，就飞到西里斯的窗前，落下泪来。

　　一滴，两滴，三滴……

　　熟悉的眉眼在眼前一点点重现，肌肤的纹路再次清晰起来。

　　他回来了。

　　床上的人闭着眼，眉头紧促着，像做着什么梦。

　　玛丽准备帮他抚平眉头，手刚伸到眉心前，猛地被抓住了。她吓一跳，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西里斯抓的很紧，根本无法动弹。

　　“醒了？”玛丽低声问，观察他的反应。

　　后者还是闭着眼，呼吸紊乱，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噩梦吗……”她喃喃着，没动。

　　暖黄色的夕阳照在床单上，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凤凰的歌声响起，平静的温馨在房间里流淌。

　　“之前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玛丽湛蓝色的眼也染上暖黄，宛如深海的日落，温柔又治愈，“只要我们都能好好活着，怎么样都可以。”

　　“我会将这一切，全部告诉你。”

　　“你准备好了吗？和我一起共同面对那个注定毁灭的未来。”

　　奇迹般地，少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硬要给这种感情加上名字，反而显得违和。
　　她想挥去心中的不安，拯救他们。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那种资格。

　　这种感情，如果把这种感情称作喜欢，未免太过轻薄。此时此刻，在认知里不可触碰之物近在眼前；此刻，唯有她能守护。
　　此时此刻，与他们一同经历着，风暴将至的摇摇欲坠，亦步亦趋。

　　愿恒星永远闪耀。
　　此刻，唯有如此祈祷。

　　“西里斯，谢谢你，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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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生生不息的文明里
你是我唯一渴望拥有的星光
与其说我喜欢你
不如说
我属于你
过去未来
我都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