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向你》葡萄月琪

58、第 58 章

　　叶栀的梦境很凌乱，却又真实地似乎就在眼前。

　　四月，金芒灿烂，只是映在金属扶手上，就渡上了凛冽的冷意。

　　她眼见着楼下，叶栀从楼下一路小跑，正往天桥这冲。

　　似乎是要迟到了，她跑的很急，风把额前的刘海扶了上去。

　　女孩奶呼呼的，白嫩软糯，像只幼弱的小兔，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因为跑得急，脸颊上染了红晕，气喘吁吁，鬓角的发丝也跟着湿答答地垂着。

　　一种飘摇的，折辱的美感。

　　似乎很脆弱，催人萌生保护欲，想护着她见她展露一个笑颜。

　　似乎很脆弱，如果更凄惨更狼狈，那这种破碎的美感将更胜一筹。

　　没来由的，她的眸子深了深，心里暗自揣摩，如果在床上，叶栀这般模样应当更加动人。

　　她不知道有多少男生会有这种龌龊心思，对一个根本不熟的陌生人动了情，起了妄念。

　　但那一刻，他确实——见色起意。

　　于是，在保护与折辱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单纯小兔抬着一双水亮的杏眸，谦卑有理地问了个路。

　　她故意指错方向，只为了逗弄她一番。

　　她不爽叶栀久已。

　　叶栀，她有一切光环头衔。

　　老师的欣赏，家长的喜爱，同学们的崇拜……

　　而且她太目中无人，竟然丝毫不记得她。

　　嗯，今天就教教她，什么叫人心险恶。

　　思忖了没一会儿，叶栀竟然折回来了，仍旧是急匆匆的，只是跑的更快些，拐角处，来不及刹车，同她撞了个满怀。

　　要命！

　　她急忙把小姑娘扣进怀里，紧紧护着她滚下楼梯。

　　这一跤摔得实惨，实惨，指她自己。

　　外国语的校服是裙子，叶栀就穿着小裙子，跨坐在她腰上，一脸惊慌失措。

　　本来就有点荡漾的小心思，这破姿势摔得可真有水平，直接给他整破防了。

　　“对，对不起！”叶栀急忙起身，一个劲儿地给她道歉

　　她看见她裙子下面，黑色的内衬。

　　叶栀醒了。

　　她睁开眸子，本能地蹙了蹙眉。

　　萧则从没和她说过，那次相撞不是意外。

　　他隐瞒了下来。

　　叶栀有点不高兴。

　　那分明的恶意，来自一个她信任的人，还是个最近有好感的人。

　　很下流的心思，只要一想起，她就浑身不舒服。

　　就如同自己是待宰的羊羔一般。

　　凌.辱她，真的那么好玩？

　　好气人。

　　叶栀脑子有点发懵，手指拈了拈被子，琥珀眸子从原本的茫然震惊，到现如今的清明淡然，只不下分钟尔尔。

　　Who cares？

　　她只是喜欢帅哥，帅哥太多了，萧则这是其中一个。

　　往后他们又不会有过多交集，没必要置气。

　　只是这个互换的契机……

　　她有点头大。

　　毕竟，她往后，应该都对萧则提不起兴趣了。

　　谁会喜欢一个一开始就对自己充斥恶意，还敢做不敢当的人呢？

　　或许有人会吧。

　　但叶栀不会。

　　萧姑娘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小叶子拉进了黑名单。

　　他正搁这头大呢。

　　语文老师在批他，课间，他背着小手站在讲台旁，语文老师指着他那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表情严肃，眉头紧锁：“叶栀，我知道你最近状态不好，老师能理解，可是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你应该振作起来，先不说题目答得离谱，就这字儿，咱们能不能好好写？”

　　她手里那份“离谱”的试卷，是萧则唯一一次认真对待的试卷。

　　不过萧则并不在意语文老师的dis，他只在意叶栀对他的评述。

　　不过……平心而论，他的字和叶栀相比，确实差得远了。

　　他接过试卷，叹了口浊气，“知道了。”

　　敷衍地不能再敷衍。

　　温柔如语文老师，额角青筋也跟着跳了跳。

　　萧则拿着试卷走回座位，睇了眼自己的字体，又找到一本叶栀的笔记。

　　他家小叶子，写字真好看，就跟柳叶刀似的，下笔风流凌厉，骨架却含蓄内敛着，方正却不失自己的个性。

　　萧则铺上一页硫酸纸，半透明的纸膜在指尖沙沙作响，他抄着一支钢笔，一笔一划临摹着叶栀的字迹。

　　一笔一划，耐心而温柔，就好似在描摹她的眉眼一般，一颗心跳动不止。

　　应该是病入膏肓了，他苦笑，否则何至于此？

　　若是从前的他，要是喜欢到这般程度，大抵会直接撒手去追，无论用什么手段，总要得到才肯罢休。

　　得到，再等待慢慢发腻，然后不留情面地踢开。

　　可如今，他也学会了耐心，学会体恤叶栀的节奏。

　　虽然还是迫切地想和她在一起，得她一个温存的许诺。

　　萧则——发疯了似的想念叶栀，也不知为什么，感情有时候就是这般不受控制地浓烈，浓烈到摧心剖肝，缱绻难耐。

　　他摸出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

　　一张硫酸纸上临摹的字迹。

　　配上一段文字：“小叶子，写得像不像？”

　　那边回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回复很快，然而，却没有了下文。

　　那是一种裹着温柔外壳的漠然。

　　极其敷衍，却仍旧沾着点赞美的顺承。

　　萧则盯着屏幕，发现过了五分钟，叶栀真的没再发消息给他。

　　可能是小叶子太忙了吧？

　　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一旦在乎，就会这样患得患失。

　　他敲了一串文字：“你为什么不夸我？”

　　长久的缄默，这次，叶栀连个表情都懒得给他发了。

　　敷衍都懒得敷衍。

　　萧则隐约觉得不好。

　　自打他的预知梦向前延伸，他就很害怕叶栀也会梦到一样的内容。

　　对于预知梦，他们似乎很有默契地缄口不言，闷声藏在心底，秘而不宣。

　　可他那样恶劣，也不光明磊落，指不定哪次就惹叶栀不高兴了。

　　===

　　叶栀坐在人工湖旁边的小凉亭里，戴着耳机，听萧则做好的母带。

　　填词的事情，还得她来。

　　笔记本上已经写了好长一段。

　　“黎明破晓，新月与白昼降临

　　被诅咒的骑士帕西法尔

　　手握一束玫瑰

　　枯朽枝丫

　　勾勒夜色深沉

　　丑恶滋生

　　……

　　黎明破晓，新月与白昼降临

　　被诅咒的骑士帕西法尔

　　手握一道血煞

　　霜华满地

　　掩盖破碎春涧

　　恨意复燃

　　……”

　　萧则写的音乐很蒸汽朋克，她跟着找节奏，还要考虑节奏，做了几天，修修改改，就快完工。

　　她做事投入，又戴着耳机，自然没发觉身边站了个那么大一只的萧则。

　　萧则翻墙过来打，气喘吁吁，抬手擦了把额角的汗。

　　他就静静站在一边，贴着石柱，隐身人一样，不舍得打扰叶栀。

　　良久，叶栀终于合上本子，拿下耳机，低头在指尖打起圈来。

　　萧则终于有机会开口：“小叶子……”

　　这声音把叶栀吓了一跳，停下手头动作，朝他看去，满脸惊愕。

　　“你怎么来了？”

　　萧则委屈，弱弱地解释：“你不回我消息。”

　　叶栀汗颜，没接话。

　　萧则察觉到，叶栀看他的眼神，似乎带了些初相识时的温凉，那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疏离感。

　　他走到她跟前，“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叶栀琢磨了一会儿，坦然地直视他，“萧则，我自恃有些分寸，也有些城府，就算我不爽某些人，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旁人甚至感受不到我的不待见。”

　　萧则一颗心沉了下去。

　　这是挨批的前奏啊。

　　“但是我们两个的情况特殊，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她顿了顿，拈了个平淡的调子：“我们撞上的那天，你故意给我指错路，对么？”

　　萧则脸色一白：“对不起，我只想戏弄你一下。”

　　叶栀冷笑：“所以我失去了帝都自主招生的一大筹码，那个比赛对我而言很重要，也怪我，没第一次就拿金奖。”

　　萧则捏了捏裙角，声音有点苦涩，“对不起，小叶子，要怎么弥补你？我会尽我所能……”

　　“没事，”叶栀摆手，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愠怒，只是平静中带着点落寞，“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一开始就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他觉得心脏有点抽痛，却也百口莫辩，毕竟叶栀所说，皆是事实。

　　“小叶子，那是一开始，那时候我不了解你，真的——我现在，我现在很怜惜你！”萧则从没说过什么温存话语，能力有限，这已经是到头了。

　　他想起叶栀的处世之道——不需要对不起，也不会接受对不起。

　　叶栀安静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对不起，你别生我气好么？”他试探地扯住她的衣袖。

　　叶栀没有失礼地抚开，只是浅笑一下：“我没生气，我只是有点……惊讶。”

　　她这还没生气？

　　狗都能看出来她不爽了。

　　她还不如跳起来打他一顿呢，那样他还好受一点，这样算什么？

　　对，现在他用着她的身子，怎么打？

　　萧则一整个哭死。

　　他又开始墨迹：“小叶子，我……”

　　叶栀受不了他在这拉锯，睨着他，开口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我伤心的，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所有的歉意与辩解，全部卡在喉咙，当真是如鲠在喉，萧则莫名觉得眼眶发酸。

　　叶栀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那些都是从前，所以我没有怪你。”

　　萧则咬着唇瓣，叶栀的身体机制开始了它们的运行。

　　他憋着泪水，可翻涌的泪水就跟打转似的蓄在眼眶，一颗一颗往地上砸。

　　“呜呜呜小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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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篇存稿啦555！今天晚上考完国际金融，短暂地死去把个小时，然后就赶新稿子~
下周还剩三门考试，开启急速存稿模式（燃起来了！）
我是咸鱼，考试前两天才会开始复习，要问为什么——因为大佬们的提纲在考试前两天才能做出来hhhh，我去蹭他们的提纲，送很多好喝的犒劳大腿们，这样就不用自己整理啦省去好多时间！
所以，一个无痛双学位er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团队嘿嘿
最近五点多起床赶着复习，会在阁楼上等日出，走廊里有个玻璃窗，天蒙蒙亮的时候，上面的污渍就像我家乡冬日的霜花，很漂亮的（我平时想念东北老家，就会在b站上看他们打雪仗的视频hhh）
八点半坐公交车去实习，好享受车上打盹的恬静时光啊，最近岭南秋雨缠绵，我靠在车窗上，能听见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出门还会有雨水的味道呢
只是原本很恬淡俏皮的妆容扑在脸上，会因为疲倦憔悴而略微折损些颜色，看起来就像emo的小二哈
对啦朋友们，我第一次实习，本来想体体面面的，结果晚上下班回学校之前，去超市买了俩大椰子，又馋麦当劳的全家桶，于是捧着俩椰子和一个全家桶，单肩包背着电脑ipad等众多设备去做核酸，东西太多拿不住，果然摔了555——摔了，指我和东西，于是我切身体验了把小说开头叶小栀瘸腿的时光，拄拐去上班TAT一点都不体面！还有我的可乐啊呜呜，为了抢救我的可乐，我硬是拿路边垃圾箱做吧台炫了我的可乐，已经漏的只剩一半了，好苦涩，谁懂（我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麦当劳）
还有嗷，我选的那个卫生巾隔间恰好没纸了，被困在公司厕所好久，我妈说我应该去买个彩票，这运气妥妥的
还有嗷，因为早上起太早，上午有点没精神，出办公室接个水迷迷糊糊，一不小心被垃圾桶绊倒，差点整个人栽进垃圾桶hhhh
真的是有惨又好笑，原来我是搞笑女，不挣扎惹
总结：最近日子忙碌又充实，时常发现美好的小事物，谢谢宝儿们的挂念~这些风风雨雨也是我写文的素材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