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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女孩拎着校服,吊儿郎当地往肩头一搭,美眸睨过来,满脸不屑。

      她身边还站了几个小跟班,众星捧月,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萧则冷睇着他的前女友,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时间。

      “呦,叶学神看来有急事?”程嘉嘉笑地娇媚,“不会要去演讲吧?”

      他仍旧没说话,周身那股子阴霾狠戾却渐渐收敛不住,连带着周围的气压也跟着骤跌。

      公主切的少女,软糯却显凛冽,黑眸沉沉,乍一看就不好惹。

      程嘉嘉内心忐忑。

      软柿子叶栀怎么这么吓人?

      这气场,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平日不大爱笑,心思深沉,冷冰冰的黑猫少年。

      她咽了口唾沫,竭力平复内心的慌乱,冷声讽刺:“今天姐就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你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好事!”

      萧则只觉得她找的不是时候,淡淡丢出一个字:“滚。”

      女人打架,为什么开场白要说这么久?

      他本来想把这事处理好,省的以后给叶栀留麻烦,可这个程嘉嘉,她太!磨!叽!了!

      没什么耐性,干脆不等程嘉嘉继续放彩虹屁,攥着他的水瓶,擦肩而过。

      “靠,好拽呀,完全不把我嘉哥放在眼里?”

      一个跟班小妹拦在萧则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萧则平日也算有风度,从不和女人动手,除了那次调戏叶栀。

      但是!

      谁还不是个女人了现在?

      干!

      黑眸波澜不惊地瞧着她,轻飘飘地抬手。

      跟班小妹以为他想撩开脸颊上的发丝,那手抬起,却不是照着她预想的轨迹。

      而是掐着她的脸颊,把人揪到一旁。

      脸颊被捏着,敌人只能垫着脚尖平移,小碎步着实可怜。

      小太妹的脸都被他捏扁了,龇牙咧嘴的,模样有些滑稽。

      萧则却没有笑的兴致,捏完小姑娘脸颊,指尖在她肩头蹭了蹭,净手。

      这一轻佻的举动彻底惹恼了程嘉嘉,她骂了句国粹,“贱人!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做女人!”

      萧则慢悠悠地拆了脖子上的领带,一圈一圈缠在握拳的四指。

      “我家小叶子的手娇嫩,泛红可不好。”他喃了句,抬起眼皮,凉凉地给三人递去一个眼神。

      ——要问萧则和柴宗瑞是怎么认识的。

      那要追溯到孩童时期的自由搏击。

      赵叔没空看管他,自个亲爹也不待见他,幼儿园的小朋友排挤他。

      所以启蒙期,他是在少年宫的各个教室乱窜,钢琴、吉他、架子鼓……反正这堆幼儿培训班遍地开花,只要肯花钱,总有人帮忙带孩子。

      日月蹉跎,他也慢慢长大。

      有次,小号柴宗瑞和人干了一架,惨败。

      他正好翻墙呢,左右无事,就坐在墙头一边吃辣条,一边看小混子们揍柴宗瑞。

      那是极好的消遣,悠闲惬意,还能嗅到新鲜血液的味道。

      小号柴宗瑞被揍惨了,缩成一团蜷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小混子们打的尽兴了,骂骂咧咧地朝他吐口水,余光一扫,瞥见墙头屈着膝盖,耷拉下一条腿的萧则。

      瞬间就像惨遭葵花点穴手一样,呆住不动了。

      萧则朝他们咧嘴一笑,阴森又痞气,露出一侧的犬齿。

      小混子们一个个忽然面如酱色,结巴地朝他问好:“萧,萧哥。”

      那以后,他再去自由搏击教室,就时常和柴宗瑞打照面。

      他别人不挑战,非得过来挑战幼儿园就在这蹦跶的萧则。

      被揍惨,被惨揍,萧则从不手下留情,奈何就是甩不掉柴宗瑞这个受虐狂。

      这不,这么多年,也就打出了牢固的兄弟情。

      萧则也不清楚,这次打架,能不能替叶栀打出个姐妹情来,不过他手软脚软是真的,此刻强撑罢了。

      叶栀没有他的爆发力,也没有他的力道,纯纯靠技巧,借着股巧劲。

      手软脚软的萧则借力打力,把三人耍的团团转。

      一会儿是迎面撞个开瓢,一会儿又是错落地胳膊腿胡乱交织,诶,就是玩。

      末了,朝程嘉嘉的翘臀蹬了一脚,萧则拍拍手上灰尘,准备潇洒离开。

      这小小过道可谓是哀鸿遍野,精确一点,三只哀鸿横七竖八地遍野。

      他弯腰,捡起地上靠边放好的水杯,心里咯噔一下。

      本能地摸了摸西裙口袋。

      洗澡的时候把平安扣放兜里了,刚刚小秀拳脚,可别把这小东西弄掉了。

      一摸。

      萧则:“……”

      果然还是掉了。

      视线逡巡一圈,便见程嘉嘉朝他哈哈大笑:“找什么?这个吗?”

      她手里晃荡着一根棕色链子,危险地在指尖旋转着。

      末端坠着的玉扣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鹤唳声。

      萧则的唇崩成一条直线,黑眸彻底沉了下来。

      “放下,咱们好好说。”

      程嘉嘉闻言,癫狂地一笑:“好呀,那你先脱件衣服。”

      跟班小妹龇牙咧嘴地坐起来,摸出兜里碎屏的手机,对准了萧则。

      萧则真没忍住,眯着眸子轻笑一声。

      “别让老子说第二遍,程嘉嘉——”

      刷——

      那玉扣脱手,瞬间飞了出去。

      萧则的瞳孔猛地一缩,想都没想,直接扑了上去。

      他以一种极其惨烈的姿势在水泥地上滑冲过去,稳稳当当地把一小只玉扣抱了个满怀。

      也因为这种俯冲的姿势,露在外面的胳膊膝盖,都层破了皮,即刻渗出连串的血珠来。

      叶栀是暖融融的白色,奶呼呼的,娇嫩的很。

      他有次不注意,椅子磕到膝盖,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现淤青了。

      小磕小碰那么一下就淤青?

      真是娇贵。

      自那以后,萧则平日做什么都小心仔细着,就怕把这娇弱的小身板弄伤。

      连应付女人约架都在手指上缠个领带。

      可这一下,却是多处见了血光。

      就好像,之前那般细心呵护,一切的精心经营都白费了。

      会留疤吗?

      “快!揍她!”程嘉嘉找准时机,趁萧则扑在地上护着玉扣,立马招呼两人一哄而上。

      跟班小妹看准他珍视那玉扣,就要去夺它。

      这一分神,他小腹就被人踢了一脚。

      生理期,本来作死喝了冰镇汽水就疼,再来这么一下,他差点就去见上帝了。

      绞痛,剧烈的绞痛逐渐蔓延开来,他四肢麻木,手脚再提不起力气。

      他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手机的闪光灯侧目晃眼。

      那些怒骂,嘲讽,恶意的唾弃……

      竟然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叶栀教他背的诗。

      来自泰戈尔《飞鸟集》。

      是他今日要上去,面对千百个高三学子,慷慨陈词,鼓舞激励的台词。

      叶栀写稿子费了很多心血。

      她耐心地陪他练习。

      很温柔地给他纠音。

      他从不曾得到那么多的夸奖,是叶栀给的。

      那么多个夜晚,电流酥化了的声音,传来锲而不舍的陪伴。

      台灯昏黄,她陪着他一起。

      她夸他进步很大。

      她打赌,他肯定干得漂亮。

      ……

      萧则的手指动了动,指尖发凉。

      他一咬牙,舌头嗑出血迹,嘴里满满的铁锈味道。

      程嘉嘉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如同嗜血的孤狼一般,莫名有点发憷,她吞咽一口,啐道:“贱人,瞪着老娘做什么?!”

      挥手就是一巴掌。

      萧则抬手,颤抖地截住那就快甩下来的手,手腕借了个力。

      那一巴掌,最终落回在程嘉嘉的脸上。

      自己打自己的骚操作。

      她的指甲上镶嵌了亮钻,划过脸颊,带出三道血痕。

      程嘉嘉看着手上的血,一时慌了神。

      “破……破相了?”她忽然六神无主起来,“我破相了?!”

      萧则麻利地起身,转身就走。

      他不是不想揍人。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要及时赶到。

      他不能让叶栀失望。

      铅云低垂,风也跟着呼啸。

      他一手攥着玉扣,捂着小腹,一手握着叶栀给他的红糖水。

      杯子已经凉了,可凉不过他手心的温度。

      形容狼狈,满身泥泞,他竟然拦不住一辆出租车。

      他边走边拦车,可世界好像抛弃了他。

      屏幕碎了,他谁也联系不上,没有现金,什么也没有。

      川流不息的车辆从他身边经过,世界都是灰暗调子,汽笛声刺耳,他急的背后直冒冷汗。

      小腹好痛,胃也跟着搅动。

      好想吐……

      就在他颓然无望,瞪大了眸子榨干力气一路小跑时,背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叶栀——”

      他扭头,凌乱的公主切在风中飘散出惊慌的弧度。

      刘邺枫看着她,黑眸带点不可思议,唇颤抖了几下。

      他奋力地蹬着自行车,冲到他跟前,抬手推了推厚厚的镜片,“上来!”

      上哪来?您骑的山地自行车。

      刘邺枫看出她的不解,拍了拍自行车的横梁。

      萧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垫脚跳上去,稳稳扶住自行车的把心。

      软嘟嘟的少年脸色有些冷,嘱咐一句:“抓好了。”

      风好大,两人逆风而上,刘邺枫蹬地极其卖力,就像在追赶时间。

      萧则也不知道哪来的泪水,心里发闷,鼻子发酸,只觉得无限苦楚。

      叶栀曾叮嘱他,不要轻易接受刘邺枫的恩惠。

      但刚说完,他就违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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