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向你》葡萄月琪

110、第 110 章

　　叶栀与柴宗瑞简单交代了一下她托安以轩办的事情，也把自己贡献出去的筹码讲了一下。

　　听起来似乎又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叶栀不肯放弃，柴宗瑞便带着她去找安以轩。

　　三人会面后，安以轩确实拿出了点有用的东西。

　　“当下之急，是怎么见到萧景之。”柴宗瑞道。

　　叶栀点头，视线缓缓看向安以轩。

　　安以轩耸耸肩，“我就是一程序猿。”

　　她抬手在安以轩找的证据中翻了翻，沉下心思想办法。

　　柴宗瑞非常不厚道地问了句：“那你是不是能黑进萧景之的电脑？”

　　安以轩：“……”

　　柴宗瑞继续给他洗脑：“哥你不如试试，要是真黑进去了，或许得到萧老板赏识呢？”

　　叶栀点头如捣蒜：“对呀对呀！”

　　安以轩摆手：“惹不起，再见。”

　　两人计划落空。

　　叶栀沉默片刻，心生一计：“不如打着宋瑶的名义，把这些证物快递寄给萧景之？”

　　柴宗瑞想了想，“但他会立马查收吗？”

　　小姑娘思索两秒：“让快递小哥带句话。”

　　“马上看？”
　　“不——阅后即焚。”

　　柴宗瑞蓦地一笑，好似在笑她狡诈，又或者笑她中二，“你知道萧景之的电话号码吗？”

　　“当然。”毕竟她有段时间是萧则。

　　少年点头，“好，那我陪你一起。”

　　于是两人开始捣鼓起寄快递的事。

　　因为是同城邮寄，速度要快很多，何况叶栀砸了钱加急。

　　她甚至用了卑鄙的小手段，去仿宋瑶的字体，为了博得萧景之的丁点关注。

　　她想揭露那些陈年旧事。

　　宋瑶根本不是因为萧则才撒手人寰。
　　而是当年萧蔷设计，让秦佳薇冒充萧景之的情人，勾起宋瑶误解。

　　恰逢萧景之出差在外，宋瑶又刚刚生产，便被萧蔷钻了空子。
　　宋瑶的产后抑郁也是归因于此。

　　旧事难以考据，何况是多年亡魂。

　　安以轩从秦佳薇那处着手，又稍稍拨弄了几下萧蔷的底细，这才把证据拿到手。

　　萧则还太弱小，需要父亲的庇护，他还不能被父亲抛弃，羽翼不丰满，难以独自撑过往后种种。

　　可萧景之向来待他不亲近，这会儿唯有靠些怜悯情愫，才能把阿则给够回来。

　　两人在等电话的功夫，也没闲着，火速往机场赶去。

　　路上的时候叶栀就开始消沉，肉眼可见地颓丧。

　　小柴不解，问她：“怎么垂头丧气的？”

　　叶栀叹气：“我突然就不知道阿则想要什么了，或许他是被绑走的，但如果不是呢？”

　　“如果是他自愿的呢？”

　　柴宗瑞轻笑：“你瞧见哪个自愿的，是被缴了手机限制通讯的？”

　　“成名有很多条路，有厚积薄发蛰伏多年方才一鸣惊人的，也有年少成名平步青云的……”叶栀皱了皱杏眸，“他现在，正走在第二条路上。”

　　柴宗瑞只道：“不如你当面去问问他，究竟中意哪条？”

　　叶栀垂下了眼帘，“小柴，我……”

　　车里气氛一时有些低迷，她的话卡在喉咙里，他就那么静静等着，半晌，也没听见她讲出后面的那半句。

　　“爱之则为之计深远，叶栀，你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别难过。”柴宗瑞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口吻中是柔软的安慰。

　　叶栀点点头，收拾了消沉的气质。

　　柴宗瑞低头看了眼手表，眉头微蹙，朝司机师傅催了一句：“师傅，能不能快点。”

　　“好。”司机一脚油门，闷出老远。

　　手里的手机振动，是来了通电话。

　　叶栀凝眸一瞧，那号码正是——萧景之。

　　·

　　萧则坐在大厅，抬眸看向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琥珀色的眸底映出幽暗的亮光。

　　他被放逐了。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除了那几个兄弟，除了他的小姑娘。

　　离开这事，他并不好跟叶栀说。

　　叶栀那般维护他，万一只身涉险，那以后就有大麻烦了。

　　他不希望因为他，给她惹上什么麻烦。

　　手里攥着她的杏色小发带，少年垂眸，心底泛出些许缱绻的眷恋。

　　——他不想走。

　　他明明可以和她并肩再，牵着手再走些时候。

　　他也放心不下她，放心不下她身旁伺服的窥视者……

　　“该走了，小少爷。”萧楚的人在旁提点了一句。

　　少年却没动，只微微抬头，眺望向无限遥远的入口。

　　他是不希望小叶子过来的，但又贪恋地想再看她一眼。

　　手机里统共也没几张她的照片，他突然有点后悔。

　　应该多给她拍点照片的。

　　他家小姑娘那么可爱，那么治愈的笑脸，那么甜的小酒窝……都要看不见了。

　　想起现在，自己连部手机都没有，他不禁苦涩一笑。

　　“小少爷，该去值机了。”看管者又提醒了一遍。

　　少年闷闷的，又看了眼入口处，玻璃墙外光辉的宿区午后，眸中的亮光点点暗淡下去。

　　他起身，将女孩的发带塞进风衣口袋，同看管者一道，并肩走向安检区。

　　猝不及防地，看管者的电话响了。

　　他接通，恭敬地喊了句：“萧先生。”

　　萧则并不清楚那是哪一个萧先生，反正话里话外，都只是些“严加看管”的说辞嘱咐，没什么好值得留意的。

　　看管者低声应了几句，暗自瞥了萧则一眼。

　　挂断电话后，他神色有些古怪，对萧则说：“萧董说……”

　　“阿则！”远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萧则应声望过去，瞳孔微颤。

　　他撇下看管者，大步朝叶栀走去，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叶栀一路狂奔过来的，累的气喘吁吁，在他跟前站定时，本能地扣住他的手臂，眸子里雾气蒙蒙。

　　“可不可以别走，你现在去做练习生，高中都没法毕业，那就只有初中学历，往后……往后出道，也会被人揪着说的。”

　　萧则心底一紧，好似被她的小手攥紧了心脏，垂着眼睑，喉结滚动。

　　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攥着他衣袖的手指又收紧几分，仰头可怜兮兮地追问他：“好不好？”

　　他觉得喉咙有些酸涩，但仍旧平和着声音，温言跟她解释：“栀栀，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能再见一面，我已经谢了神明八百次。”

　　身后，柴宗瑞也跟着冒出个头：“对呀，就算你舍得叶栀，你舍得我吗？”

　　萧则：“……”

　　伤感离别的滤镜猝不及防地破碎了，柴宗瑞他是懂时机的。

　　他抬手，温柔地给小姑娘蹭掉脸颊上的眼泪。

　　叶栀皱了皱眸子，“不对——你爸没给你打电话吗？”

　　萧则一愣，偏头看向一旁的看管者。

　　看管者嘴角一抽，“董事长说……去或是不去，少爷自己定夺就好。”

　　他不由地眉心一松，眸子亮亮地看向叶栀，琥珀色的眼底愈发透亮。

　　叶栀也朝他弯弯眉眼：“这回，你有选择的余地了。”

　　“走，”萧则揽过她的肩膀，也给柴宗瑞递了个眼神，“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我想吃寿司。”劳累了半天的柴师傅，合理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半天得不到回应，扭头瞧，才看见萧则一整个紧紧抱着小姑娘，垂着头埋在她肩窝里，感情正浓烈。

　　叶栀也不嫌勒得慌，只温柔地给他拍拍后背，低声哄了几句，少年这才慢腾腾地松开她。

　　眼底的柔情好似黏腻到拉丝一样，妈的，柴宗瑞嫌恶的扭头，呸掉满嘴狗粮。

　　“老子不吃寿司了！”柴宗瑞扔下这么一句，大步流星地将两人丢下就走。

　　叶栀转身，瞧见他决绝的背影，抬眸看向萧则：“今天多亏小柴，你一定要请他吃顿好的。”

　　“好。”萧则应，揽着她肩膀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

　　叶栀又问他：“阿则以后打算怎么办？是普通高考，还是去学音乐？”

　　萧则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姑娘拍拍他的手背，声音压低了好似在说一个秘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则任由她牵着，步子稳稳地走出了机场。

　　·

　　萧则没想过叶栀会带他来唱片店。

　　小姑娘在柜台那踮起脚，很是礼貌地问着老板，来取她预定的唱片。

　　因为这东西丢过一次，她干脆就带阿则亲自来拿了。

　　当设计独特的盒子被塞进他怀里，萧则尚且有些怔然。

　　他看到封面上模样清贵的少年，分明就是自己的小相，不由抬眸看向叶栀。

　　她表情很是认真地同他解释：“本来是你的生日礼物，但那天不小心被我给弄丢了，我总觉得这个专辑比戒指的意义更大。”

　　他可以没有戒指，但不可以没有专辑。

　　萧则听懂了她话里的那层意思，小学神是事业咖，逼视一切恋爱脑，但他还是平声宣布：“我不信。”

　　叶栀：“……”

　　好吧。

　　她问：“你要不要在这试个音？”

　　萧则愣了愣，莫名其妙有点害羞。

　　他写的歌并不是那么牛逼，公然亮相怪尴尬的，专辑往怀里藏了藏，大狼狗扭捏：“不了吧……”

　　叶栀瞧见他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道：“那也行，你回家听。”

　　萧则如获大赦，忙点头如捣蒜。

　　她很是循循善诱，这会儿又抬了眉梢问他：“阿则这回想好没？”

　　“嗯？”
　　“是普通高考，还是去学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