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装穷少爷当男友》落落小鱼饼

20、心软

　　这种时候，他只能习惯性找白南。
　　他给白南发了条语音：“吴曦啷个拉黑我了呀……”

　　白南一会回复他：“你怎么他了？”
　　“什么我怎么他了！”顾呈霏气道，“我好久没和他说话了！”
　　“喔唷你别生气嘛，我去问问……”白南说，“乖啦乖啦等我一会。”
　　顾呈负气呼呼抱着手臂，还催促道：“你问问林老师，他不是和吴曦熟么。”

　　参珩在旁边不说话，也不安慰顾呈霏，倒是对他电脑上的游戏更感兴趣，凑着头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哥也拉黑你了。”顾呈霏在气头上。
　　参珩好像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盯着屏幕，仿佛没听见他说话。

　　这会儿倒是不纠结什么要不要你了，丢不丢下你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白南给他回了个电话。
　　“啊。”顾呈霏道，“怎么回事嘛……”
　　“宝贝，你听我说……”白南顿了顿的时候，顾呈霏就预感不好了。

　　他忽然拔高声音道：“他就是个渣男！你……你要不赶紧忘了他吧。”
　　“他到底怎么了。”顾呈霏奇怪道。

　　”我问过林老师了，他们那群朋友都知道……”白南道，“他已经……走了。”
　　“走？去哪儿？”顾呈霏说。
　　“美国。”白南道，“他都移民啦……”

　　顾呈霏脑子里轰的一声。

　　“我不……理解，就算他走了出国了，为什么不肯和我联系，还要拉黑？”顾呈霏道，“我们上个月他……”

　　顾呈霏愣了一下：“难道是那时候我拒绝了他……”
　　“上个月？你和他怎么了？”白南道，“他约你了？”
　　“对啊。”顾呈霏说，“那天晚上还约我去喝酒，就单独我们俩，然后晚上……”
　　“卧槽，几号啊。”白南问。
　　“几号……”顾呈霏算了算日子，“就……十几号……”
　　“他就是那几天走的，他想骗你炮呢。”白南气道，“还好你当时没答应他。”
　　“啊？”顾呈霏想了想，“不过他那晚确实蛮奇怪的，所以也可能是……想和我说？或许想问问想不想让我和他一起走。”

　　“我的宝贝儿，你要不要这么天真啊。”白南道，“你知道林老师和他关系好，有没有想过他们都是一类人？”
　　“……什么……意思。”顾呈霏听见这句话，才稍微有点清醒，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不确定感。

　　“他已经结婚了，老婆孩子都在国外。”白南说，“林老师第一天把他介绍给我们，就是怕他在国内出差时候寂寞，想找个小gay和他玩玩，结果正好遇见了你。”
　　“那……”顾呈霏一下看向了旁边的参珩。

　　参珩正凑着头半趴着，偷偷摸摸用鼠标在看他的装备技能，似乎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
　　“……他为什么要把弟弟给我？”顾呈霏道。
　　“我不知道。”白南说，“算了，你就当踩屎了……他弟弟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弟在我这儿。”顾呈霏捏了捏眉心。
　　“那正好，你拷问拷问到底怎么回事。”白南说，“你应该没金钱损失吧？”
　　“没。”顾呈霏年道，“当然照顾他表弟的也有一些，这些本身也不想和他算了。”
　　“哎……”白南说，“明晚出来喝酒？和你好好说说。”
　　顾呈霏有点疲惫，道：“行，再说吧。”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沉吟片刻，转向了参珩。
　　参珩坐直了身体，目光淡淡看着他。
　　“你哥走了。”顾呈霏说，“你知道你哥，是从美国回来的？”
　　“嗯。”参珩应了一声。
　　顾呈霏没想到他回答得那么干脆，一股子怒意涌上心头：“……你知道你不告诉我？！”

　　参珩道：“哥回去了？”
　　“对啊！”顾呈霏道。
　　“哥哥走了。”参珩看着他，“你也要丢下我吗？”

　　“我……”顾呈霏吸了口气，脑袋恢复了些清明，想到参珩现在父母都不在了，在意他的表哥把他一个人放在国内，还在厂里赚钱。
　　那确确实实，就是把他丢下了。

　　顾呈霏有时也会想，在参珩的生活中，这样的事是不是也不占少数……所以他才会常常问他，是不是会丢下自己。
　　他又生不起气来了，只觉得柔软的地方被反复踩，甚至还有点疼。

　　“我不丢下你。”顾呈霏说，“我只是，有点生气。”

　　顾呈霏说：“你也知道，一开始我答应你哥照顾你，是因为我喜欢他。”
　　“……”参珩看着他。
　　“对啊，我就是喜欢你哥。”顾呈霏说，“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已经有老婆孩子了？”
　　“不知道。”参珩说。
　　“哎——”顾呈霏长叹了口一口，“你们俩是不是不熟啊？为什么他对你那么上心，非要把你放在我这里啊？”

　　顾呈霏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脸上头上都有伤，为什么？”
　　“打架。”参珩说。
　　“和谁打架？”顾呈霏问。

　　参珩沉默了片刻，道：“那是，我家。”
　　“嗯。”顾呈霏说，“你家，然后呢？”
　　“有人来我家。”参珩说，“他们砸我的家，我打他们。”
　　“……”顾呈霏更加听不懂了，“你家不是要拆迁了吗？是不是拆迁办的人来砸的？”
　　参珩摇摇头。

　　“没事，你慢慢说。”顾呈霏虽然很着急，但是知道现在逼参珩说什么他都说不利索，他索性站起来，给参珩倒了杯水，接着双手叉腰站在沙发边，“你把你知道的都说，我自己理解！”

　　参珩憋了半天，道：“不知道，怎么说。”
　　“那行！”顾呈霏说，“我问你答。”

　　“那间房子是谁的？”顾呈霏说。
　　“妈妈。”参珩说。
　　顾呈霏知道他妈妈去世了，道：“哦，那就是你的。”
　　“你家里房子要拆迁，所以你表哥不放心你，才把你放在我这里，是吗？”顾呈霏说。
　　参珩看着前方，半晌道：“他要，房子。”
　　“哈？”顾呈霏说，“他要你家房子？”
　　“嗯。”参珩说，“他带很多人，来过这里，看房子。”
　　顾呈霏转转眼珠子：“所以你哥觊觎你房子？那还是很奇怪啊。”

　　“那我再问你，到底谁把你丢下过？”顾呈霏蹲下来看着参珩。
　　参珩双手交叠在胸口，轻轻扣着手指，低声道：“……爸爸，妈妈。”
　　“是不是小时候丢下过你？”顾呈霏问。
　　“嗯。”参珩点点头。
　　顾呈霏想了想：“一直听你说妈妈，你爸爸呢？也……去世了吗。”
　　“我没有爸爸。”参珩说。
　　“没有爸爸？”顾呈霏转了转眼珠子，“你见过爸爸吗？”
　　参珩直接摇了头。

　　普通小孩说，没有爸爸这样的话，大概率是一种气话。
　　参珩不是普通小孩儿，顾呈霏一直试图在理解他的精神世界……
　　所以，他应该是真没见过爸爸。

　　“……”顾呈霏抬手摸摸他的头，道，“好吧。”
　　“你会不要我吗。”参珩问。
　　“我不知道。”顾呈霏说，“因为我不能骗你啊。”
　　参珩的眼神立刻就暗了下去，像水面忽然平静，连亮光都不复存在。

　　“我现在很生气。”顾呈霏直说，“我讨厌别人耍我，所以……你最好给我一点时间冷静。”

　　“哦。”参珩垂下头，轻声说，“那我，睡觉了。”

　　顾呈霏从沙发上坐起来，回到了房间里。

　　睡前，他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很蹊跷，一觉睡醒之后，他终于好像醒了似的，越想越后怕。

　　还好那天晚上脑子没有一抽就和吴曦睡了，否则现在自己指不定在哪里后悔。
　　还有林老师，果然他妈的人以类聚，骗婚骗色的男人都不得好死，下半身都给老子断了！

　　顾呈霏愤愤想完，看向了门外。

　　……参珩怎么办。

　　虽然昨晚自己回家之后看见他确实挺开心的，但顾呈霏也必须承认，之前很长时间里，自己和他联系的纽带还是因为吴曦。
　　吴曦这个狗人渣，其实一开始就想好了，找个素不相识不能拒绝他的人把参珩留给他。

　　……这么一想，他算是个好人？至少，想到了国内有个没人照顾的弟弟。

　　还是说……另有原因？

　　顾呈霏头疼，他出了房间，参珩坐在沙发上，看见他的时候眼神也亮了，整个人往上一挺，和忽然集中注意力的小狗一摸一样，耳朵都好像要竖起来。

　　顾呈霏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