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黏》芋蝉鸳

48、亚路嘉×揍敌客×家人

　　会议磕磕绊绊进行的并不顺利，不论提出什么样的想法都会有人执意唱反调。
　　但帕里斯通却出其意外的沉默不语，从头到尾都在审视着耶妮薇，似乎是想要摆平这个碍事的家伙。而耶妮薇也并不避讳那眼眸，反倒是迎着目光看过去，自始至终都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十二地支”与幻影旅团一样，都有十二个成员，但不一样的却是彼此之间的定位。
　　幻影旅团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蜘蛛纹身和编号，在他们的自我认同之中彼此为一体，都是蜘蛛的十二条腿，统一进行活动。在库洛洛不在的场合，即便是有信长、芬克斯那种强化系笨蛋的刺头，其余的人也会想办法将他们拉回正轨来，尽量避免冲突，然后统一由擅长分析事态局面制定计划的侠客、派克诺坦等人安排。并且彼此之间会为了对方的权益而牺牲个人的利益。
　　但“十二地支”却显然不同，从各自的装束便能够看出，比起一个“组织”，他们更倾向于自己是独立的个体，将自己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只有都尊敬并且追随已经成为“前任”的尼特罗会长了。

　　“十二地支”中的帕里斯通倒是和“幻影旅团”中的西索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都是来搞破坏的，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帕里斯通没有西索好看！

　　会议结束的时候，趁着大家离开，耶妮薇主动走到金的身边向他道谢。
　　金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开，语气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想要继承前任会长的遗志罢了，并不是出于你个人的原因。”
　　耶妮薇没有接这一茬，而是反问道：“你不去看看小杰么？挺严重的。”

　　金停顿了片刻才开口，说出的话有些奇怪：“你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说出这样的话的？”
　　“怎么这么问？”
　　“就算我过去了，他的病情也不可能马上好起来。而且，是他告诉你让我去看望他的么？”这种疏离冷漠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话语让耶妮薇有些哑然无语，她从未体会过父母的亲情之爱，因此也并未对此抱有什么幻想，印象中对方哪怕是敷衍了事的说一句“我会去的，现在会长选举比较忙没时间”，耶妮薇都会相信。
　　但这种明显带有“我不会去看他”的话，让耶妮薇愣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无奈道：“呵，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金站起来拉开椅子，准备离开会议厅，却忽地又听到身后女人的声音。
　　“你没有陪着那孩子长大吧？但那孩子现在也还是一副很纯粹的模样，说明即使没有父亲的陪伴，他仍然是被爱所环绕长大的。”耶妮薇低头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好后抱在怀里，笑意盈盈的面对金，“所以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见不见都无所谓，随你好啦。”

　　——还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离开会议厅的时候，耶妮薇接到了一通来自于诺布的电话。
　　她靠着墙接通了电话，诺布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会议结束了么？”

　　“嗯。”她揉捏了一下太阳穴，疲惫的回应道：“刚结束，准备回去。”

　　因为耶妮薇不是猎人协会成员也并无声望，根本不受人认可，插手“十二地支”的事情名不正言不顺。幸而有莫老五和诺布的人脉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有尼特罗临死之前的委托以及“心源流”众多弟子的认可，耶妮薇才勉强得到些许话语权。
　　耶妮薇不愿意多谈方才会议的事情，转移话题问道：“小杰的情况好些了吗？”

　　诺布一方面凭借自己在猎人协会以及各个精英处的人脉打点耶妮薇的话语权，另外一方面又贡献出所有的医疗资源帮小杰治病，可以说是忙的脚不沾地，刚刚闲暇下来去看了一眼小杰的情况，就想起今天是耶妮薇在“十二地支”第一天的会议，于是赶紧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听到耶妮薇的提问，心情阴郁了许多。
　　“没有任何的好转，他的生命正在逐渐流逝……哪怕是用上了所有的精密仪器，也没有办法挽回各项器官的衰竭。”

　　会议厅的门被打开，金从里面走了出来，视线下意识扫了一眼依靠着墙壁打电话的耶妮薇。两个人四目相对，趁着那句“生命正在逐渐流逝”，却是说不出的凄凉感。
　　“我知道了。”耶妮薇垂下眼眸避开金的视线，对电话另一头的诺布说道，接着就准备挂断电话。但电话那头的诺布却突然说道：“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和你商量一下比较好。”
　　“什么？”这样严肃的口吻，耶妮薇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奇犽说，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救小杰，却并没有说具体用什么样的方法。他的眼神很坚定，我……”
　　“你担心他会有病乱投医，让自己身处险境？”
　　“是。”

　　诺布回忆起最开始见到小杰和奇犽狼狈依靠在树下的场景，因为对强大的对手的震慑而逃离的惨样，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孩子所面对的究竟是如何恐怖的对手，从而冷嘲热讽。但当他感受到那强烈的念，瞬间便失去了所有战斗的勇气。
　　比起那两个孩子“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勇气，自己就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了。
　　他佩服这两个孩子，他们还小，还有光明的未来和无限的可能性，他不希望在这里就眼睁睁的看着小杰丧生，也不希望奇犽会为了小杰而盲目的牺牲自己。却听到电话那头的耶妮薇冷静的嗓音：“嗯，没关系的。相信那孩子，他应该……不会乱来的。”
　　“什么？”诺布有些错愕耶妮薇的回应。
　　“当然了，我也会去调查一下的。”耶妮薇的口吻柔和了些许，安慰道诺布：“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个清秀俊美的挺拔青年一夜之间白了头，现如今更是变成了个秃子，即便耶妮薇对“白面小生”没什么兴趣，却也觉得有些惋惜。

　　挂断电话，耶妮薇站直身子，只觉得自己都有些摇摇欲坠了。揉捏着左肩尚存的麻酥酥的酸痛，朝着电梯间走，忽地察觉到一侧观察自己多时的帕里斯通。

　　“小杰的情况好些了吗？哎，虽然我和金关系的确不和，但孩子是无辜的。对于那孩子的情况还是很担心的。”语气之中甚是惋惜，脸上也努力的摆出一副“难过”的表情来，但不知怎么和那一双自然而然弯弯的眼睛拼在一起，耶妮薇就觉得他是在嘲讽什么。

　　麻烦的家伙一个一个的过来，糟心！

　　“嗯，多亏了帕里斯通先生的关心，小杰现在好多了，我觉得过两天可能就可以出院了呢！”睁着眼说瞎话，耶妮薇的心里还在想着奇犽救小杰的方法究竟是什么，压根就没有闲心去搭理帕里斯通，只是前路被挡住，只能打发走这个烦人的家伙。
　　帕里斯通也是不折不扣的厚脸皮，哪怕是听出了耶妮薇的意思，也完全没有丝毫的自觉，反倒是很享受被厌恶和憎恨一般，甚至摆出了开心的表情来：“真的么，那可真的太好了呢！少了一个让人操心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和我之间的关系了？”

　　“哈？”

　　“我想耶妮薇小姐你一定是对我有所误会，我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考量。前任会长的强大让他根本就不清楚弱者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如何的艰难，接任他的新会长必须是一个体恤温柔的人，因此我完全有自信接替他成为新一任会长。不仅如此，我更认为能够和你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第一轮会长选举的投票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好好谈谈，怎么样？”
　　像是一个绅士一般，帕里斯通牵起了耶妮薇的右手，轻轻地摩挲着他柔软的手背，在自己的大拇指上落下一吻。

　　耶妮薇打记事起就是和“流星街街花（bushi）”库洛洛一起长大，见过的漂亮花瓶不计其数，更何况她早心有所属——爱惨了西索（倒也没有），面对帕里斯通的这种集聚目的性的不带有丝毫友善情绪的示好有些意外的浑身不自在。

　　迅速抽回手在身上擦了擦，耶妮薇极其勉强的挤出一脸的“微笑”，敷衍的点头：“嗯，好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赶紧逃之夭夭了。
　　生怕这个疯子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虽然答应了诺布要好好调查一下奇犽究竟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救小杰，但实际操作起来似乎有点难度。她回猎人协会的时候恰好碰见了来参加会长选举投票的史尔韦德，就图方便拜托他调查一下奇犽的去向，结果则是说他朝着枯枯戮山去了。

　　耶妮薇怎么听怎么觉得“枯枯戮山”这个地名似曾相识……
　　当她从伊路米那边得知奇犽是他的弟弟的时候，才突然记忆连同反应过来——对啊！枯枯戮山就是揍敌客家居住的地方呀。
　　难怪史尔韦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是这么不好惹的家伙！

　　“就是这样。”
　　玻璃杯中的威士忌被喝完，还未溶化的冰块在杯底打了个转，被伊路米放回到桌子上。
　　他将头发抿到耳后，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看着窗外的西索，以及西索旁边“在酒吧捧着牛奶喝的小朋友”耶妮薇。

　　方才伊路米说了有关于奇犽口中救小杰的“自己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事实上揍敌客家有五个儿子，但其中有一个“儿子”，揍敌客家族的人并不承认他是自己的家人，那就是排行老四的亚路嘉。不，准确的来说是除了奇犽之外，没有人承认亚路嘉是自己的“家人”。
　　他是一个来自于黑暗的，不能成称为人类的奇怪生物。

　　亚路嘉会以“撒娇”的方式提出要求，当完成三个要求之后，亚路嘉就会满足对方任何一个愿望。根据愿望的程度，下一次提出的“撒娇”要求会越来越过分。
　　比方说最开始提出的“撒娇”要求只是“抱抱”、“摸摸头”、“举高高”，如果只是满足普通的类似于“亲一下”或者“握手”之类简单的愿望，那么也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如果提出的愿望是“让我成为百万富翁”、“希望我能升职加薪”或者“让我考上清华北大（？）”之类比较有难度的心愿，那么下一次的“撒娇”要求的难度就会增加，变成类似于“给我十二指肠”。“给我脊椎骨”、“给我眼球”这种随便交出一个都有可能要了半条命的东西。
　　当满足亚路嘉“撒娇”要求的人在过程中死亡，或者拒绝她的要求四次，都会视为“失败”，除去满足要求的人会死之外，至少还会造成一人的死亡，死亡的人往往是满足要求的人身边比较熟悉的朋友。

　　“治愈小杰”这个愿望毫无疑问是十分困难的，因此为了承受这些奇犽极有可能会死在完成“撒娇”要求的过程中。也正是因为这个愿望的困难性，一旦奇犽死了，那么连带关系之下，整个揍敌客家族都会团灭。
　　身为揍敌客家大公子的伊路米会死，相关联之下的西索和耶妮薇，他们两个也同时和奇犽、小杰有一定的交际，性命肯定也不保。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耶妮薇舔了舔唇角一圈的牛奶，歪着头看着伊路米，就听到他用很有精神的声音说出了很恐怖的话：“在奇犽许愿之前，杀了亚路嘉。他现在已经在往家里赶了，父亲那边会想办法拖住他，所以我才需要你们两个的帮忙。”

　　玻璃杯的杯壁上还挂着牛奶，耶妮薇将杯子往远处推了推，直接站了起来。
　　“你和西索两个人不就够了吗，我还有猎人协会的事情需要应付。今天还约了和帕里斯通的饭局，差不多时间也要到了。”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想到要应付帕里斯通那个家伙，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疲惫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是回去的话和桀诺爷爷打声招呼，等我应付完猎人协会这边的事情会去看望他的。不过什么‘孙媳妇’的就不要让他考虑了。”

　　“不留下吗？现在回去的话也可以见见糜稽什么的……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样的类型。”
　　“不是让你不要考虑了吗！混蛋！”

　　面对匪夷所思的故事和未知的“力量”，西索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并非是质疑事情的真实性，而是相比较起“亚路嘉”，在有可能影响到自己性命的情况下仍然事不关己冷静态度的耶妮薇让他更感兴趣一些。
　　即便她没有什么求生欲，但如果莫名其妙因为不相干的事情而死，哪怕是耶妮薇也不会接受的，这点西索清楚。但此时的她反应却有些不太对劲。

　　“真可惜。”伊路米嘟囔了一句，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西索的身上：“你呢？”
　　“时间有些太晚了。”西索将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明天早上出发吧，休息一下，应该赶得上。”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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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