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17忙碌与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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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礼拜宋晨忙得昏头转向焦头烂额。
朝九晚五得上班，虽说目前谭力并没有给她安排项目，她只负责整理文件资料。
可突然造访的宋念春，是个不小的负担。当然宋晨并不觉得是负担，反倒是夏阿花见不得她那马不停蹄的操劳劲儿。宋念春的户口还挂在程凤王刚那儿，只能先借读，学校是霍楚杰联系的警官附小，各方都打点好了，宋念春直接去一年级。
周四这天，宋晨起了个大早。宋晨做好早餐，轻轻巧巧打开客房的门。
宋念春竟然穿戴整齐的坐在小书桌前，桌上摊开着崭新的语文课本。宋晨站在他身后，以她的角度，恰好瞧见宋念春缓慢蠕动的嘴唇。他并没有发出声音，表情却是极认真的。
客房的窗帘被拉开，清晨淡淡的金光洒在暗红木地板上，洒在桌面上，洒了宋念春小半身。
光线衬得他脸上的细细绒毛清晰可见，宋晨那颗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这张浅蓝色四方小书桌是周一下班后宋晨特意去家具城挑的，宋念春并不十分爱看电视，也许是在古镇呆久了，他喜静，特别爱看书，宋晨抱回来的童话故事他都看了好几本。
这几天，每每看着小身板端坐在配套浅蓝椅子上，宋晨是既满足又心绪复杂。那过去的六年，那分离的两千一百多个日子，他都是如何渡过的？
“干妈，今天去学校吗？”
小脸往后仰，轻声问，却又难掩那一丝雀跃与忐忑。
宋晨捏捏他的脸蛋儿，拉他站起来，这孩子，总算还有些像普通的正常一年级学生。
对上学这玩意，对新环境这玩意，反应倒是正常的。虽然这正常掩盖在平淡的面瘫之下，需要像宋晨这样的火眼金睛才能揪出来。
对于宋念春对自己的称呼，宋晨还是颇有微词的。那一夜他当着顾锡的面唤她妈妈，他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宋晨都来不及庆祝，之后宋念春那张小红唇，紧得跟什么似地，一点风声也不露。宋晨只能在心底深处无奈的叹息加祈祷，来日方长……敬候佳音。
宋晨拉着宋念春到了开放式的厨房，这几天宋晨比平时早起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做早饭。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饭要营养又丰盛，于是桌上摆着黑米粥加鸡蛋，还有热好的牛奶。牛奶待会等让宋念春在车上喝，目前先喝粥。
宋晨往蓝色印着卡通图案的小碗里盛满热气腾腾的黑米粥：“吃吧。”
又开始剥鸡蛋，剥好了递给宋念春：“你得吃两个，男子汉可不能瘦不拉叽。”
宋念春嘴角一撇似乎不大苟同，却又迅速恢复面瘫慢条斯理的喝着粥。
他喝粥的动作真的很养眼，要是疏个中分头穿一套定制小西装整一个就是豪门小少爷了。
宋晨偷偷地想着，不得不承认，还是程凤和王涛教得好，不过宋念春又没学得那两人星点的活泼劲。
宋念春吞掉手里的鸡蛋，用纸巾擦了擦指尖，抬眼瞟一下宋晨：“你不吃？”
宋晨收起色迷迷的炙热目光，讪讪的说：“你太养眼，我看你就看饱了。”
宋念春慢慢搅着调羹，喝一口粥，他垂下眼睑的那一刹，似乎迅速的翻了翻白眼。
宋晨心情大好，端起碗大块朵硕，很是没有形象，要知道宋晨平素可是最注重个人形象的。
宋晨牵着宋念春走到小区大门口是已经七点二十了，离宋念春上课只有五十分钟。虽然警官附小离得不远，可第一天去早到点好，得跟班主任寒暄寒暄。虽说霍大表哥都打点好了，可咱这走后门的，总得要讨好讨好班主任大人的。
过了十分钟才打到的士，本地公交司机是出了名的彪悍，宋晨也不好催司机，只得用担心的口气自语----孩子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了。
如此自语了两三遍，司机大哥果然是踩下油门加快了马力。
另一头有个主意盘旋上来，那就是买车。
一路上十多分钟宋晨琢磨着这买车的钱要从哪儿来，虽说宋晨工作也有些年头了，可要买辆安全性能高的，总得小十万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宋晨一贯的月光族，当然是买不起的。这笔钱从哪儿来呢，值得深思。
到了学校，宋晨直奔教导处，跟教导主任、班主任打过招呼聊了会，两人态度还挺热情，宋晨心想大概卖的是霍大表哥的面子吧。
宋晨亲自带着宋念春来到新教室，在一楼左手边第三个教室，一年三班。
教室里头的小朋友们伸长脑袋往门口瞧着新来的同学，宋念春的小脸上倒是一点也不见紧张局促。宋晨瞧见他绞在背后的小手，不禁笑了：老成？总还是个孩子。
宋晨拍了拍宋念春的脑袋：“进去吧，中午让夏姨妈带饭给你吃。”
这夏姨妈，当然是夏栀子准妈妈，她这个礼拜可是对宋晨严刑拷打，奈何宋晨不把逼问放在眼里，愣是不告诉她宋念春的父亲是哪位，只说宋念春的确是宋晨的种。夏姨妈见宋晨要上班中午走不开，难得发善心自告奋勇给宋念春当中饭保姆。宋晨当然是感激不尽，只得把泪盈盈的水花蹭在她身上，一再的嘱咐她路上小心，孕妇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啊。
霍大表哥耐不住夏姨妈的软磨硬泡，包了的士专门负责运送夏姨妈。
宋晨是打心眼里感谢这两位的，焦头烂额之余，总还是多亏了他们帮忙分担。不然晋升母亲大人的宋晨，何止是吃不消。
好在熬到了周五下班，也管不得林夕热情的邀她去high，宋晨一溜烟，第一个冲进电梯，以最快的速度打上的士直奔附小。
好在交通似乎也给足宋晨面子，很神奇的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附小，宋念春穿着深蓝校服背着深蓝色柯南头像的双肩包，垂着脑袋站在校门边上四五米外。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手脚没有一点小动作。五点多的夕阳挂在天边，照着小人儿好像发光体，反射进宋晨眼里，眼珠子酸涩胀痛。
手机却在这一时刻响起来，宋晨懒得去管，小跑过去牵起宋念春：“等很久了吗？”
他依旧耸拉着脑袋，只是摇了摇头，宋晨刻意扬着调子问：“想吃什么？”
宋念春终于慢慢抬起头，视线落在对面街道上的大招牌上，小手抬起指过去。
宋晨顺着看去，原来是慈眉善目的肯德基爷爷。
此时正值下班放学阶段，大人牵着小孩，男友搂着女友，一脸喜色的走进走出，热热闹闹的景况真是感染人。
而宋念春那张面瘫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期许，宋晨握紧拉着他的手，往斑马线走过去：“走，妈妈带你去吃！”
宋晨刻意用的妈妈二字，她偷眼觑宋念春，小脑袋垂了下去，耳根子却慢慢红了：“你手机响了。”
在宋念春的提醒下，宋晨总算是从包里掏出响了几分钟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字体，陌生又刺眼，是消失了一个礼拜的纪医生。
宋晨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既然消失了既然被伤害了，为何还要打这一通电话呢。
对于纪秦，宋晨是心绪复杂，不过既然那一天摊了牌，她就得狠下心来。
毕竟，她与他不合适。
宋念春扯了下宋晨的衣摆，视线落在手机上。宋晨摸了摸他：“咱们先过马路，过马路可不能分心。”
直到排队等餐，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彼端的某人，像是跟宋晨比耐力似地。宋晨抚额，无奈，纪秦固执起来，哪里还有温顺。
可是他打这一通执著的电话，又想做什么呢？
宋晨最终还是按下通话键，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噪音污染对不起人名大众。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陌生的低沉嗓音，陌生的强硬语气，是宋晨不熟悉的纪秦。
宋晨竟然鬼使神差的乖乖回答：“民院路肯德基。”
“等我！”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蹦跶进宋晨耳朵里，她不及反应，纪秦咔嚓掐了电话。
纪秦的反应，与那一天的沉默压抑，可谓是天差地别。
宋晨的心脏，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速度，幸好这时候服务员小姐提示点餐，宋晨迅速收起思绪：“一份儿童套餐。”
宋晨垂头问宋念春：“你要什么玩具？灰太狼怎么样？”
宋晨难得看到有灰太狼卖，而她知道，难得的宋念春也看动画片，难得的，他喜欢那只又笨又苕的灰太狼。所以这个提问，当然是博得宋念春的同意，他难得的弯了唇，露出一点儿白牙，宋晨顿时心情大好，有了精力应付接下来的某位医生。
宋念春咬着上校鸡块，小八字眉舒展开，嘴唇上油乎乎的，宋晨坐在他对面，笑嘻嘻的舔一口草莓圣代。映入纪秦眼帘的，就是宋晨那对弯弯的眉眼以及她脸上，纪秦从未看过的温柔，暖意铺满一张苹果脸，竟然比落地窗外的夕阳还要耀眼。
宋晨五官本就不俗，又会穿衣打扮，加之那一脸的温柔，纪秦眼里，就只有浅笑吟吟的宋晨，那么美丽动人。女人的美丽，对于男人而言，天生就带有杀伤力。
而纪秦，也不能免俗。
他一时怔在原地，不能移动。
倒是宋晨先发现了纪秦，她并没收起脸上的笑，反而刻意加深了唇角的弧度，朝着纪秦挥了挥手。纪秦才重新抬脚，往宋晨走过去，他也没问宋晨意见，径自在宋晨身边坐下来，垂眸，微笑的望着宋念春。
宋念春与纪秦对视了短短一秒钟，移开眼睛，拿起鸡肉卷咬了一口。
纪秦不免又是一怔，这孩子，竟然一点也不惊诧，平平静静的倒是让纪秦奇怪万分。当着孩子的面，纪秦是不好继续那天的话题的：“这礼拜有好几个手术，很忙，所以没时间联系你。”
很官方，很事实，配上他一贯真诚的表情，宋晨找不出一丁点他刻意躲避自己的破绽。
这样的纪秦，才是宋晨脑子里那个好风度的骨科医生。
可是宋晨知道，她与他之间，有些东西是不再一样了。
而这不一样，其实也没有所谓好与不好。
遗憾吗？宋晨静静瞧着纪秦几秒钟，心里没有答案。
她用纸巾擦了擦嘴：“我也挺忙，忙着宝贝入学的事情。”
宋晨一拍脑门，轻呼一声，道：“呀，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儿子，宋念春。”
宋晨给宋念春抛过去一个暗示的眼神：“宝贝，叫人。”
宋念春从鸡肉卷上抬头，就着宋晨手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巴，淡淡然注视纪秦，抿唇不语。倒是弄得纪秦又诧异好几分，如果说这六岁男孩对自己有敌意他当然可以理解，但是对面小脸上的表情是事不关己的平静，这份疏离感，是根本不应该属于一个小孩子的。
纪秦虽然疑惑，却带了温和的笑，朝宋念春伸出手：“我是纪秦，目前是你妈妈的追求者。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纪秦熟稔的握了握对面那只油油的小手，表情和煦又暖人，自来熟得理所当然。
宋晨不得不赞道，真是好涵养啊，话与动作，滴水不漏，又恰到好处。
纪秦的成功，便在于宋念春竟然缓缓张开小红唇，轻轻地叫道：“您好。”
虽然没有称谓，却是用了尊称的，这下倒是换了宋晨瞪大眼，更让她意外的是，纪秦站起来，另一只手拍了拍宋念春的脑袋：“叔叔去点餐，你还想吃什么吗？”
宋念春那对黑珍珠转了转，然后指着宋晨手里的圣代，也不说话，垂头静静咬着鸡肉卷。
纪秦笑着应声后转向宋晨：“你要加点什么？”
宋晨摇头，纪秦脸上现出几分诡异的笑，竟然伸出那只沾了油的手，在宋晨脸蛋上轻轻一掐：“等我，乖。”
他一点也不顾及宋念春在场，微侧着上半身靠近宋晨，他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缓缓飘进宋晨鼻息间。宋晨竟然一时被蛊惑，不能动弹，傻傻看着他。
纪秦眼皮一跳，感受到对面宋念春的炽烈注视，不舍得的收回手，轻声重复：“乖。”
说不出的轻柔，似水般拂过宋晨的心。
听到纪秦离座的脚步声后，宋晨终于回过神来。
这个乖，是宋晨在短信是经常调侃纪秦的，哪里知道，纪秦轻轻松松的回了礼。
这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纪秦的拇指似乎留着余温在宋晨脸颊上，那一处，火气直冒。
宋晨不淡定了，邪门邪门，太邪门了！
这纪医生，难道吃错药了？
宋晨心里弱弱的小火苗冒出来：他刚刚……是在对我调情吗？
调情……就他那样温顺纯良的男人，也会吗？
不要怀疑，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因为宋念春眨巴眨巴黑珍珠：“干妈，你……脸红了吗？”
这回宋晨脸蛋彻底爆红，跟煮熟的大虾有得一拼。
宋晨腹诽：纪秦，你果然也是披着伪善外衣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0-17忙碌与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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