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0-11告别与心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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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见两人剑拔弩张，遂乖乖开车当隐形人。
这个时候天逐渐擦黑，路灯亮起来。
商场外大幅广告牌的光，大厦外的霓虹，巨型液晶屏幕的彩光……五颜六色一一从夏迎春眼前掠过。那些或暗哑或明媚的光一拨拨落在宋晨脸上，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张脸似隐晦又似迷茫。那样空洞又悲伤的眼神，一击即中夏迎春。
他的手啪一下掉下来，紧握成拳，却无能为力。
出租车沉默的行驶在四道的车道上，夏迎春打破沉默：“司机，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
车才停稳，夏迎春就拉着宋晨下了车，宋晨并未反抗，像一尊傀儡似地任他摆布。
夏迎春带着宋晨左拐右拐，走进一条幽静的巷口，等到空无一人时，他才放开她，径自靠着斑驳的石墙：“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对，你明明就只把我当妹妹，我明明知道，可为什么就傻了这么多年呢。”
宋晨终于开了口，一步一步靠近夏迎春，直到鞋尖贴上鞋尖，直到她的额头恰好抵上他的下巴。温热的皮肤贴在一起，短短的胡渣刮着她，宋晨一闭眼，猛力抱住夏迎春。
宋晨收紧双臂，狠狠地，几乎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来完成这个拥抱。
夏迎春身上那么好闻的味道呛进鼻息间，宋晨离他这样近，进得只有她一个人才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她甚至都可以清晰的数出来他喉结滚动的次数。
夜风灌进衣领，她绝望又悲哀，沙哑却坚定的说：“夏迎春，我要忘掉你！”
每个字，就跟这个拥抱一样，用尽了力气。
他们头顶的天空已经全部黑下来，广辽的夜幕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只是微小的一点。
至于宋晨心底的纠结，相对于这宇宙而言，又显得那样渺小。
夏迎春看了眼天，慢条斯理的说：“好啊，求之不得啊，你可知被人迷恋是相当有压力的一件事情！”
夏迎春话里带笑，尾音上扬，轻松的语气听在宋晨耳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她倏然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拉起他的胳膊，没有任何犹豫的、张口咬下去。
夏迎春穿的不多，宋晨下口很容易，很快牙尖就触到硬硬的骨头。
她的牙齿隔着亚麻质地的料子咬着他的肉，跟那个拥抱一般，用足了全力。
晒帮子僵硬了，牙齿已经没有感觉了，可是不能松开。
就想让他痛，最好痛死了，那样就不会出去祸害良家妇女了。
“我的手要废了，你快点给我松口！宋晨，你是属狗的吗？”
夏迎春咧牙弄齿五官扭曲愤慨的指责，可一点推开宋晨的趋势也没有，空出的那只手反而还落在她头顶，轻轻地摸着，眼神温柔得，跟摸他家苏牧一样。
当然这些宋晨是看不见的，她全部的心里都用在嘴巴上，确切的说是用在牙齿上：纪秦说一个成年人有28颗到32颗牙齿，那么夏迎春，我要在你身上留下这些印记。我要你在看到这些印记的时候，还会想起这痛得要死的感觉。我都痛了二十八年，你才痛几分钟而已，当然是你划算一点。
宋晨的牙齿要断了，喉咙要爆了，呼吸急促又困难，还是舍不得离开某人的胳膊。她急喘的呼吸跟哮喘患者发作似地，夏迎春听不得这样的声音，心里某处火燎火燎的疼，终于用了力捏紧宋晨的脸，迫使她张开嘴。
她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厉害，胸口剧烈起伏，夏迎春看得心疼，温声说：“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在他的诱哄下，宋晨才慢慢的吸进新鲜空气，跟着他的频率换气。好半天，她才逐渐平复下来，一张脸仍旧跟红富士一样明艳。夏迎春看着这张脸，怔了一秒钟，到底，还是自己让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要叹出来的那口气被夏迎春生生给憋回胸口，他抬了手弹在宋晨的脑门上：“真是傻姑娘！”
宋晨听着他调侃的语气，恨恨回道：“你以后一定会后悔死的，像我这么完美的女人都决定忘掉你了，夏迎春，你亏大发了。”
夏迎春很配合的抚胸，痛苦的说：“我好后悔啊好后悔啊，有没有后悔药赏我一颗？”
宋晨高昂起下巴，拍拍他的肩头：“兄台，这世界最难求的就是后悔药。”
说罢也不再看夏迎春讨好的脸，转过身，甩手踏步往前走。
放手的那一刻，宋晨没有问过自己后不后悔，她只是想，那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够了，是该停止了，是该画上句点了。以后的人生里，夏迎春就只能是哥哥了，而宋晨，她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能永远活在臆想里。人总得往前看，不是嘛。
“女人，你好无情，利用完我的□□之后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抛弃了我的残躯！”
夏迎春追上来，扯乱了宋晨挽好的髻，一头大波浪哗一下散落，恰好一阵大风穿巷而过，吹得宋晨群发乱舞风姿凌乱，她暴怒的使出杀手锏，脚尖用足了力碾在某人黑色皮鞋上，接着某人的失声尖叫被风吹散。宋晨笑得白牙露在夜空，发射出得意的光芒。
两人再次登上出租车已是大半个小时之后，车往“吉庆街”走，宋晨懒懒的问：“你家方云的主意？”
夏迎春茫然的看着宋晨，不知道她突然冒出的话作何解，宋晨慢悠悠摇下车窗，不冷不热的说：“她不是回民吗？不是不能吃猪肉的吗？去了大排档有什么意思呢？”
一连三个疑问，倒是给夏迎春解了惑，夏迎春笑了笑：“没事儿，提前跟大师傅说，多洗几次锅而已，简单的事儿。”
“浪费！你不知道现在云南干旱吗？浪费水是可耻的！”
宋晨不齿的望着夏迎春，夏迎春双手合十，求饶：“姑奶奶，你放过我吧，咬你也咬了，踩你也踩了，今晚上咱消停点成吗？我做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得慌。”
夏迎春很幼稚的摇着宋晨的手臂晃来晃去：“我可是亲自去接你下班的，这心意多诚啊。”
他都这般姿态了，宋晨哪里还好意思跟他耍嘴皮子，又撞见他神色间的疲态，便摆了摆手：“好吧，哀家今日就先行放过你，跪安吧。”
“喳！”
两人的耍宝倒是娱乐了前排的司机大哥，一路上他都没合嘴。
本地人以好吃会吃闻名，“吉庆街大排档”在本地有着十几年的悠久历史，一入夜，小店的招牌亮起来，路边的摊子齐刷刷摆出来，各路上班族集聚这儿，坐在路边上喝酒吃肉，一派繁荣昌盛。
大排档跟酒楼虽不是一个档次，但身处这儿，你才清楚体会到啥叫人丁兴旺，啥叫人多饭好香。宋晨走在拥挤的街道上，各种香味飘进鼻子里，肚子里的馋虫立刻就跑出来，拉着夏迎春一路朝他们常去的那一家狂奔。
当两人闯入大伙视线的时候，宋晨正挽着夏迎春的胳膊，夏迎春护在她身后，两人挨在一起的动作亲密得不像话，宋晨急切的脸衬托着夏迎春宠溺的眼，那真是太和谐了。
桌上的人脸色各异，夏阿花咬着鲜辣虾球笑得莫名兴奋：“宋晨，你嘴巴咋那么红啊，抹了啥牌子的唇蜜啊，快跟姐姐说说。”
夏阿花对着狐狸男暧昧的笑，她脸上过于得意的笑，刺激得顾锡黑了一个多小时的狐狸脸，终于降到零下，那两片薄唇抿得连唇线都看不见，脸色更是铁青得吓人。
夏阿花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是乐呵呵吃着自家老公剥好的虾肉。
霍大叔发挥一点人道主义精神，压低声音对亲亲老婆说：“你悠着点啊，我还没见顾锡这样气过，惹毛了他以后不知道使什么手段呢，这小子，小心思多得跟什么似地。”
方云倒是自顾自吃着，看都不看夏迎春一眼，还专挑跺椒鱼头里面的跺椒吃，一边吃一边用特标准的普通话说：“好吃，辣得爽！”
霍楚杰无奈的送给夏迎春一个眼神暗示----你就自求多福吧。
夏迎春无所谓的笑着，宋晨却受不了他这般自然地姿态。
恰好此时方云抬头，眼光匆匆投向两人，那一眼，特别淡，淡得宋晨的火气啊，腾一下就烧起来：你方云凭什么啊，就凭他夏迎春追着你跑了两千多公里，追着你他有家也不能回，追着你倒是高涨了你的脾气是吧。我宋晨今晚偏生就来挫挫你的气焰，看你还怎么淡定得下去！
有时候女人的心思，那可是转得比什么风都要快的。
宋晨一咬牙，松齿，朝桌上的人妩媚一笑，一回头却扑向夏迎春。夏迎春没料到她有此动作，急忙去扶，他的手亲密的搂上她的腰。宋晨趁势捧着夏迎春的脸，在他惊诧的目光下，狠狠地在他脸上啵了口，还特意发出啧啧的水声。
当宋晨的嘴巴作势要朝夏迎春的压过去时，她只觉得肩膀一疼，被人扭转着带离夏迎春的怀抱。夜风吹得她及腰的长发狂乱的飞舞，发丝在眼前拂过，她只来得及撞上一双寒冰的狐狸眼，就被狠力拽着手腕拖走了。
而拖走他的人，只留下冷到骨子里的几个字：“我要跟她谈谈！”
顾锡毫不犹疑、怒气冲冲、蛮横霸道的拖走宋晨。
他身上的懒散好像顷刻间全部消失，背对着宋晨的，只剩滔天的怒意。
而宋晨，竟然反常的缩了缩脑袋。她的心，竟然莫名的慌乱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0-11告别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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