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源》艾莫尼

2、第 2 章

　　凝默枫再见到唐魅越是在开学典礼上，唐魅越一身白色燕尾服，领口和袖口上有着精致的滚边，在配上唐魅越那张英气十足，轮廓分明的外国面孔，就像从童话里走出的王子。不过当凝默枫看着唐魅越这身行头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搞cosplay。
　　唐魅越作为一校之长在操场正前方的主席台上做着开学致词，而下面的女生却在小声的讨论着这个长相过于帅气的校长。
　　“我简直要被校长迷死了。”女生A说。
　　“你知道吗，教学楼大厅喷泉中的那座雕像其实就是按照校长的样子雕刻的，恶魔的翅膀，天使的相貌，这是太帅了！”女生B激动得快要疯掉了。
　　“校长是很帅啦，不过我跟喜欢教导主任，你看他那身黑西装，看上起颇有些禁欲的味道，跟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看上去不羁的校长，完全是天生一对嘛！”女生C的话一出，周围女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唐魅越讲完话，朝站在台下的站着的凝息点了下头。
　　“看到没，看到没，校长和教导主任刚才深情对望欸！”女生D激动地捉住女生A的肩膀用力的摇晃。
　　这就是传说中的腐女的吧，凝默枫转过头去看着那群已经陷入臆想世界女生们冷冷的说了一句：“请你们安静一下。”
　　本来还在兴头上的几个女生，面对着凝默枫脸色很不和善的提醒，几个女生嘴上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心里却还是在盘算着。
　　“现在有请新生代表凝默枫同学。”唐魅越当着全校学生的念出了凝默枫的名字。
　　凝默枫虽然站得很远但是他完全可以猜测出唐魅越此时说完表情，而他决定选择无视。
　　“凝默枫同学。”唐魅越又念了一遍凝默枫的名字，之后整个操场就一阵骚动，大家都伸着脖子四处张望，想看看这个让校长叫了两遍的凝默枫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个凝默枫是谁啊，这么拽，大家都在等他欸！”女生A说。
　　“就是，真不给校长面子。”女生C说。
　　听着后面那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反复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凝默枫心一横硬着头皮走上了主席，看着走上主席台的凝默枫，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凝默枫顶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主席台，脑子里飞快的打着草稿，但是路程太短就算他头脑转得在快时间也不够。可恶！凝默枫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唐魅越的话早点做好准备。
　　“默枫。”正在凝默枫走上主席台的台阶时，凝息叫住了他，然后递给了他几张纸，凝默枫皱了下眉接过那几张纸，迅速打开看了两眼，然后朝凝息点了点头。
　　底下的学生们自然是看见了凝默枫和凝息的这一举动又开始窃窃私语。凝默枫走到主席台中央，动手调了调话筒的位置，拿起演讲稿，清了清嗓子。
　　“各位同学，早上好。我是新生代表凝默枫。”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低下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似乎都感觉到了台上人的不可抗拒的气势。
　　在一段冗长而官方的客套话后，凝默枫看着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由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用之前的语气念出了纸上的内容：“现在，请新生同学跟我一起宣誓：现在我以艾斯学园学生的身份订下契约，以血为盟，遵循血之规则。如有背离，背叛者终将迎来审判之日。”
　　台下不止新生就连高年级的学生也跟着凝默枫一起宣誓，异口同声，整齐的程度出乎了凝默枫的预料。看着自己培养出的学生们唐魅越满意的笑了笑。
　　“刚才那个宣誓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开学典礼结束后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凝默枫冲到校长办公室，大声的训斥唐魅越让他在开学典礼上的丢脸的事。
　　“你不是也念了吗？那就是契约啊。”唐魅越说完接着喝起了之前没喝完的茶。
　　“契约？”凝默枫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你也知道的，就是血之契约啊。”唐魅越说出“血之契约”的感觉就像在说一件日常生活用品。而这种轻浮的态度成功的让凝默枫愤怒了，凝默枫一把抓住唐魅越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唐魅越还来不及放下茶杯，茶杯从唐魅越手中掉落，杯子里的茶洒在了地毯和唐魅越白色的裤子上，留下了一片褐色的茶渍。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人吗！”
　　“放手。”唐魅越低头看了眼凝默枫拧着自己衣领的手，冷冷的开口命令凝默枫放手。
　　感觉到唐魅越浑身上下突然散发出的杀气，凝默枫的心理一紧，但是还是没有放开手。
　　唐魅越脸色越来越冷漠，琥珀色的眼睛渐渐渗出暗红，“我叫你放手。”这五个字几乎是从唐魅越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默枫，快放手！”凝息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僵持的两个人，虽然唐魅越是被凝默枫制住的那一个，但是凝默枫却是真正危险的那个。凝息已经很久没看到唐魅越那被戾气染得已经发红的眼睛了，刻不容缓，凝息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了凝默枫。
　　“你们俩在干什么？”凝息转身帮唐魅越整理好衣领，不理解的看着箭拔张弩的两人。
　　“你自己问问你的小情人他干了什么好事吧！恶心！”看见凝息帮唐魅越整理衣领的模样，凝默枫打心底的不屑。
　　凝息一愣，没想到自己和唐魅越的关系在凝默枫眼里竟是如此不堪，虽然他之前也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亲耳听到凝默枫说出“恶心”时，凝息的脸一下就没了血色，他低下头看着地下的茶渍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唐魅越轻轻的拉过凝息垂在身子两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握紧，然后轻唤了一声“息”。凝息木然的抬起头，对上唐魅越已经恢复成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虽然唐魅越的手是冰凉得不带一丝温度，但是他的心却因为这双冰凉的手和琥珀色眼睛里满满的关切而渐渐变得温暖。
　　看见凝息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神色，唐魅越的目光转向的满脸怒意的凝默枫，他可以感觉到凝默枫那想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他将凝息的手我的更紧了，不给凝息一点挣脱的机会。
　　“这件事是我没说清楚。”唐魅越叹了口气，“那个血之契约只是口头上的一个约束，也就是言灵。”
　　言灵，凝默枫当然听过听过这个词的。所谓言灵就是指语言的力量，就像我们人的名字一样，名字也算是一种言灵，当有人叫你的名字的时候，你总是很自然的去回应，而名字就是那种将你这个人和某个称呼束缚起来的一种工具。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契约是无效的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这只是个口头上的契约，可实际上它还是有它的效果的。假如我说‘我预测到你今天会倒霉，你要小心一点’，你肯定会比平时更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事，但是往往你越是小心谨慎，事故就越会发生。这个契约也是同理，如果有人违反了契约，他肯定就会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就算是出了很小的一点事也足够他担心很久的了。”唐魅越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副好戏将要上演的期待与兴奋。
　　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长着银发金眼的外国人的思维，凝默枫也不打算继续跟他讲下去，刚好上课的铃声给了他一个离开的好机会。“我上课去了。”说完连一个再见也没说就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凝默枫离开，凝息才开口说道：“我觉得我好像变了，变得软弱了。”
　　“……”唐魅越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凝息，总不可能在这时候说“我就喜欢软弱的你吧”。
　　“你的裤子脏了，我现在去给你拿一条新的。”凝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太对，想找个借口缓解下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方才他低头时发现唐魅越裤子上也沾上的红茶。
　　“息”唐魅越叫住了凝息，“小枫跟以前的你真的很像，而我刚才差点出手想杀了他。”
　　听到唐魅越的话，凝息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自豪的笑容，“谁叫他是我儿子呢。”